“小春子!”凌千道轉過身來,實際上,他的神識早都知道春畑來了,可是,他不想回頭,他在用神識觀察着春畑的每一個表情。
“師兄,師伯還好吧?”春畑滿臉鬍鬚的臉上平靜如水,在凌千道的心裡,春畑站着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可以說,在天邪峰,除了義父凌任,他最看重的就是春畑和成燕。
“嗯,情況不好!非常麻煩!”
“沒事的,師兄,有什麼需要俺做的,你開口,俺盡力去做!”春畑眉頭也皺了起來,連凌千道都說不好,看來情況非常糟糕。
“呵呵……春畑師弟啊,你試煉回來了啊,好久不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凌千道不用去看,都知道是剛纔說話的兩個師兄,不過他沒有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的生活態度。
“額,兩位師兄好!”春畑其實並不認識這兩個人,平時也沒什麼交集,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打了個招呼。
“我是李林,他是劉華,春畑師弟有空一起坐坐!”其中一人說道。
春畑看了兩人一眼,他雖然看起來又憨又胖,其實他並不傻,一個傻子能有火土雙靈根嗎?
“呵呵,好的,兩位師兄有空一定一起坐坐,俺現在和凌師兄有點事情要說!”
“啊,哦,那我們不打擾了,兩位慢聊,師弟改天見!”
兩人轉身而去,春畑望了望凌千道,凌千道面無表情,說實話,在他的世界觀裡,這樣的兩個人物,實在不值得他去在乎。
凌千道甚至不會去記他們的名字。
“你幫我打聽下九龍朔體丹的丹方,另外,聽說李宏和康勇會針對他們幾個,現在你的修爲最高,能照顧就照顧他們一下。另外,你自己也要小心!”
春畑點點頭,說道:“師兄,俺估計李宏和康勇主要針對是你,他動不了俺,今天峰主召見俺了,因爲我神識強大的原因,馬上會有師祖轉爲教導俺,可能俺很快就要閉關了,一直到九峰大比才會出關了。”
“呵呵,那不錯啊,這是好事,要努力修煉,不要再懶了,九峰大比不是還有一年嗎?你要好好加油,給天邪峰爭爭臉面,如果你讓李宏拿了天邪峰第一,我會讓你死的難看。”
“哈哈,俺知道了,師兄,李宏一定會被俺打敗,你就放心,到是你的修爲,有啥辦法沒?對了,俺這裡有些聚靈丹,峰主今天賞俺的,說服用了這丹藥,吸收天地靈氣會增加許多,師兄你用吧!”春畑掏出一個玉瓶,塞進了凌千道的手裡。
凌千道拿着玉瓶,笑着塞會了春畑手裡,說道:“師兄不需要它,小心一年後,很有可能我會超過你!”
“哈哈,俺本來就不是師兄的對手哇!”春畑傻笑着,凌千道從他拿出那瓶聚靈丹,就知道,也許身邊不少人變了,但是春畑沒變。
“走,陪師兄去喝一杯!”
“好嘞,俺去弄點野味!”
千道谷,三人行裡只有兩人,凌千道和春畑,當凌千道去喊成燕的時候,看到了他怎麼都沒想到的一幕,成燕正在和一個男弟子在說着悄悄話,親密的模樣讓凌千道不由得一陣心痛。
撕心裂肺的痛。
凌千道悄悄的離開了,沒有必要去說什麼,沒有必要去做什麼,有些事情一但發生,學會剋制。
她不能給過他承諾,他也不曾和她有過山盟海誓。
兩世爲人,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凌千道感覺心被撕裂,其實他,放不下。
只是,放不下又能如何?
一醉解千愁,唯有酒,不會離棄。
凌千道一口氣喝了一罈酒,春畑有些奇怪,爲什麼成燕師妹沒有來,他也有些奇怪,師兄的表現很詭異。
春畑沒有問,默默陪着凌千道喝酒,他覺得,或許是師伯的事情,讓師兄無法快樂,或許是修爲的降低,讓師兄鬱悶。
春畑猜錯了,不過,卻做對了一件事情,陪着凌千道喝酒。
天地之門源源不斷的緩慢吸納這靈氣,連帶着酒氣都被吸收進丹田,凌千道喝了五壇烈酒以後,突然悲哀的發現,自己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無絲毫醉意。
天色微明,凌千道躺在酒罈上,春畑早已酔在一旁,呼嚕如雷。
望着東方第一道曙光,凌千道笑了,笑的有些淒涼,陽光灑滿身上的時候,一種別樣的溫暖在皮膚上流轉。
人生,還有許多事可以做,得到與失去,不過是一個過程,而他,不過想要一個快意恩仇的人生。
突然,一個酒罈飛上半空,凌千道縱身出掌,壇破酒溢,酒水四射,隱隱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彩虹。
“快意恩仇,逍遙自在!”
凌千道一字一字吼出,山谷內迴音陣陣,這個剎那,凌千道感覺神清氣爽,過去的始終要過去。
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三個小時後,春畑慌忙醒來,趕回天邪峰,今天以後,他要跟着自己的師祖閉關一年。
凌千道修煉了三個小時,感受着運功時天地之門急速的吸收天地靈氣的過程,那種舒爽的感覺從來未有過,凌千道甚至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修爲在增長。
當天,凌千道又一次推開義父的房門,一絲鴻蒙氣被他強行剝離,輸入進凌任的體內,凌任沒有說什麼,雙目微紅,長嘆一聲。
三天後的早晨,千道谷中一聲長嘯,高亢入雲,凌千道站了起來,煉氣期四層。
三天,僅僅用了三天,他就從煉氣三層升到了煉氣四層,可見天地之門吸收靈氣的可怕速度。
凌任經過凌千道連續三天的鴻蒙氣滋養,開始可以慢慢下牀走動,師兄弟幾人,依舊每天都會來向凌任請安。
一個月後,天邪峰,白雲之上,一道人影若隱若現。
突然,那身影站了起來,一柄光芒四射的法劍出現在他手中,直衝天際,隨後又落了下來,迎着旭日東昇的太陽,一臉淡淡笑容,只有眼中偶爾閃過的目光,但着一絲憂鬱。
凌千道駕馭法劍,在白雲中肆意穿梭,心情也好了不少,短短一個月,他的修爲從煉氣期三層,硬是修煉到了煉氣期十層,要不了幾日,等他突破到煉氣期大圓滿,離築基期也就不遠了。
凌千道按下劍光,今天還要去給凌任輸送鴻蒙氣。
一個月來,凌千道每天都將一部分鴻蒙氣輸送進凌任的體內,每次鴻蒙氣都用來修補凌任破碎的經脈,還有五臟六腑的內傷。
如今,凌任的身體恢復了不少,所有的經脈都修復差不多了,但是唯獨丹田一點變化都沒有。
而凌任,也依舊顯得那麼蒼老,只是不像當初那樣,連站都站不起來。
這一個月裡,胡嶽、張蘊、南宮萍、成燕依舊每天都來向師傅請安,反而凌風和沈輝,越來越少,就算來了,也是說句話就走,一股淡淡的陌生氣息在師徒之間擴散。
凌千道對此也很清楚,只是他不打算有人和動作,等某些人自己露出醜惡嘴臉,他不想讓師傅傷心。
成燕和另外一名男弟子的來往也越來越親密,那名叫做李密的男子也是築基期的修士,而且
是大師兄李宏的親弟弟。
凌千道也曾經出言警告成燕,但是成燕每次都用委屈的表情,每次都說別人是來糾纏她,她也是委婉應對。
第一次凌千道還相信,時間一長,凌千道冷冷笑了,不再多說,心痛之餘,也是失望至極。
凌千道剛剛回到師傅的小院門口,裡面已經傳來一陣爭吵聲。
“師傅,如今你的修爲全失,我們幾個弟子過的並不好,所以我纔去接近李宏大師兄,保證師弟師妹們,能好好修行!”凌風的聲音傳的很遠。
“哼,我和李宏的師傅向來不和,即使爲師修爲全無,也不需要去求別人,我不相信在天邪峰,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殺害同門!”凌任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師傅,你看,不就是一件法寶嗎?只要把這件法寶送給李大師兄,我們幾個師兄弟就可以安穩的修煉,將來有突破結丹期的也說不定。”凌風苦苦勸說。
“大師兄,我實在沒想到,你是這個樣子,那件法寶是師祖坐化前贈送給師傅,怎麼可以送給別人,而且還是李宏那小子。師傅,不錯,現在您的事情,我們師兄弟幾個是難過,但是還不至於到這樣地步,您絕對不能將法寶送人!”這是胡嶽的聲音,聲音已經氣憤至極。
“二師弟,你要考慮大局,你要爲了所有的師兄們着想,你難道想讓他們在天邪峰被人欺負,擡不起來頭嗎?”凌風怒道。
“砰……”
凌任的房門猛地被推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人未到聲先道。
“考慮大局?考慮大局就是出賣師傅的尊嚴,考慮大局就是去跪着求人,舔別人的屁股?”
“凌千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說誰舔別人的屁股?”凌風頓時怒了,幾乎要蹦起來。
凌千道看了凌風一眼,說道:“我怎麼知道誰舔屁股了,誰舔誰知道啊?咦,你那麼着急做什麼?難道真的是你舔人家的屁股?”
“凌千道,你你你……你竟然侮辱我,你目無長幼,你……”
“別你了,我對別人的狗向來不敢興趣,更不想他舔我屁股,沒事的話,閒雜人等請出去,我要給義父療傷!”凌千道淡淡說道,旁邊胡嶽面色有些古怪,顯然忍着笑。
凌風雙眼血紅,怒道:“好,好,好,我就看你們怎麼死的難看!李師伯已經奏請峰主,因師傅無法修行,爲了騰出地方,讓師傅前往養心殿,其餘弟子另入其他分支,我看你們怎麼辦?”
凌任面色一變,凌千道臉色也變了。
養心殿,說的好聽,其實就是那些衝擊結丹期失敗的人養老的地方,一直到死,再無出頭之日。
每個宗門都有這麼一條規矩,衝擊結丹期失敗的修士,因爲終生無法在修煉,都去養心殿養老,其門下弟子分配到其他人門下。
一般來說,分配到其他人門下,待遇自然不怎麼樣,畢竟不是自己原本的師傅,苦活累活都是他們幹。
胡嶽、張蘊、南宮萍、成燕等人面色也是不好。
“哼,是嗎?不好意思,我還就不搬,我就不信了,師傅更不需要去什麼養心殿!”凌千道面色一冷,望着凌風,說道:“看來你已經找好了下家是吧,既然你找到了更好的家門,那麼,你現在可以走了!”
“是的,凌風,你可以走了,就當我凌任從沒教過你這樣的弟子!”凌任淡淡開口,凌風面色終於變了。
雙眼血紅,緊緊盯着凌任,面色青筋暴露,最後,他仰起頭,說道:“好!好!好!我想保大家平安,竟然是這樣的下場。我走,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