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人上山。
不知道是伏昊小看了天書院曾經招收弟子的考驗難度,還是高看了自己,這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算在曾經也沒有人敢如此嘗試。
蜿蜒盤曲的青石古道之上少年額頭已經不知何時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小女孩啃完手中的燒餅便瞪着一雙大眼睛四處打量,渾圓飽滿的大眼異常可愛。
不過異常沉默,一直都只知道點頭和搖頭!
伏昊無奈,自然小女孩不想說他也就不再多問,開始專心致志的趕路,融入到剛纔的狀態之中,如此一來多少輕鬆一些,但是想要在日落之時趕上天書院依舊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
夕陽餘暉,豔照通紅的天書院山門。
那是一快巨大的青石,橫立一側,彷彿一尊石巨人,中間一條康莊大道,筆直的通向天書院,巨大的青石之上,天書院三個大字,筆立千鈞,彷彿刀鑿斧劈,充滿了無盡的氣勢。
看着三個大字,滿頭大汗的伏昊微微鬆一口氣,無論如何還是在日落之前趕到這裡了,雖然有些遲,但是依舊沒有破壞天書院的規矩!
正當他暗暗慶幸的時候,只見青石前方,一張古樸的木桌,木桌之旁一位六旬老者頭頂滄桑白髮,但是容光煥發,白齒紅脣,一身仙風道骨……
只見老者不緊不慢的收拾着桌上的東西,而面對伏昊的到來直接不理不顧,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只顧着收拾自己的東西,伏昊不禁眉頭微微一皺。
來不及放下背上的小女孩就直接跑過去:“前輩請稍等,我也是來報考天書院的,還請你幫忙我登記一下。”
老者頭未擡,依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伏昊內心不禁微微一怒,聲音不免放大幾分:“前輩,我是來報考天書院的。”
嘹亮的聲音宛若一陣陣悶雷落下,驚起粒粒塵埃,老者收拾東西的雙手這才微微一頓,臉頰之上一絲怒氣橫生,放下手中的東西,微微擡頭看向伏昊:“我又不是聾子,難道我聽不到嗎?聲音大就厲害嗎?”
伏昊微微尷尬:“前輩,對不起,剛剛是我魯莽,多有得罪了。”
老者倒是也不曾真正發怒,點了點頭:“嗯……”
說完再次低下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似乎剛剛的一切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前輩,自然你知道了那我們可以進入天書院了嗎?”伏昊問道。
老者一愣:“不可以……”
“那我們還要做什麼才能成爲天書院的弟子呢?”伏昊恭敬的問道。
“什麼也不需要做?”老者低着頭回答。
“什麼意思!”伏昊臉色微微一變。
老者終於再次擡頭,看了看天際那懸掛半邊宛若圓盤的紅日:“都這麼晚了,回家吧。”
老者的聲音有些低沉,很細小。
但是伏昊臉色卻變得有幾分難看,微微憤怒,這老者明顯就是故意在刁難自己:“前輩,天書院的招生規則是日落之前趕到天書院之前,現在太陽還未落山,你如此行爲完全就是褻瀆天書院的神聖,難道就不怕長老怪罪嗎?”
“日落之前……”老者自嘲幾分:“那是以前的天書院,不是現在的天書院,現在的天書院我自然說不收,那麼你們就下山吧,再在這裡也沒有意思。”
老者扭曲事理,但是卻臉不紅,心不跳。
伏昊心中微微一沉,也感到一絲心痛,沒想到昔日無上的聖院到了如今盡真的變成了這種模樣,若是先祖有靈,若是聖人在世,看到他們開闢的聖地盡變成這一番渾濁之地,也不知道會不會寒心。
伏昊雙眼之中閃爍一絲失望的同時亦變得越發堅定:“還請前輩通融,確實是伏昊來的有些晚了,但是天書院對我真的很重要,還請前輩幫一下忙。”
伏昊不想招惹是非,最少現在不想。
在這他的目的也僅僅是天書院,天書院的人如何他不想管,他在乎的只有天書院本身。
老者一愣,他沒想到少年竟然如此執着,不禁多瞟了兩眼少年,不過很快又搖了搖頭:“離開吧,離開吧,這裡不適合你,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哼,那不知道什麼地方纔是我該去的。”伏昊一絲冷笑,這老者完全就是毫不講理。
若是他真的達不到天書院的要求,在日落之前未曾趕到天書院,老者讓他下山他無話可說,但是現在時間明顯還沒到,他也沒有違反任何的規則,老者盡如此毫不講理的讓他離開,不要說天書院他非進不可,就算是不爲力天書院他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着伏昊,老者顯得有些不耐煩。
“哪來那麼多話,離開就離開……”
伏昊雙眼微微一寒:“要是我說不呢?”
老者一絲嘲諷:“你以爲你是誰,就算說不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得離開天書院。”
說道這裡,老者頓了頓:“少年,何必如此執着呢?這個世界年少輕狂未必是好事,要真的聰明就該學會審時度勢,明白什麼事情纔是自己該做的。”
“嘿,多謝前輩提醒,但是有些事情卻不是想不想,能不能就可以不做的,人活着總要有一個目標,也要有那麼幾分堅持,幾分信仰,不然和行屍走肉又有多大的區別呢?”伏昊開口,他的雙眼開始慢慢冰冷,原本溫文儒雅的氣勢消失,整個人化爲一柄出鞘的利劍,氣勢逼人。
老者微微一愣,雙眼之中幾絲詫異,但是也幾許憤怒:“你想做什麼?你認爲如此便能改變什麼嗎?”
伏昊笑了笑,笑的有些陰森:“不能改變什麼,但是諾大的天書院我想總該有一兩個人還清醒吧!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在做什麼就足夠了。”
說到這裡,伏昊緩緩放下背上的小女孩,對她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先到一旁等待。
小女孩很聰明,瞪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點了點頭!
老者的目光看向伏昊,他沒想到少年竟然如此執着,更沒想到這最後趕過來的少年盡還有如此氣魄,天書院這麼多年來,這樣的弟子真的太少太少。
實際不是他迂腐,更不是他不講理。
而是坐在這裡招收這麼多年的弟子老者徹底失望了,特別是近年來,那些弟子一個比一個不成樣,就沒有一個真正能夠讓他雙眼一亮的。
這樣的弟子招了和沒招實際便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自然也知道天書院的規則,但是無數規則早已經名存實亡,面對這樣的情況他除卻暗暗無奈之外又能改變什麼呢?所以今天時候差不多了他也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伏昊竟然走了上來,來就來唄,反正都一樣,他也沒抱任何的希望,所以也就懶得再次打開錄名冊,直接讓伏昊下山!
這麼多年,還有誰記得天書院的神聖。
天書院在天下人的眼力早已成成爲一個笑話,二來天書院報名的弟子也根本不是衝着學習來的,僅僅是覺得好玩,亦或是想要從天書院得到一些什麼。
但是老者沒想到,這最後的少年盡有這份膽量,他確實內心之中多少還是有些喜色,但是少年倔強的脾氣也讓他有些不悅,所以纔多加刁難!
兩人目光對視,伏昊全身上下無名的劍勢跳動。
而就在這時,遠處那塊平淡無奇的巨大青石盡不禁開始散發一股青色光柱,光柱沖霄,刺破蒼穹,伏昊微微一愣,目光投向那散發青色光芒的石塊,皺眉,在這一刻在那青色巨石之中他竟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覺。
老者雙眼微微一閉,心中卻是早已經驚濤駭浪。
“儒鋒……”
雖然青色石塊一直襬在那裡,但是整座天書院真正明白青石意義的不超過三人,而他真是其中之一,儒鋒動盪,這意味着什麼,又代表着什麼?
時間太久,也太長。
久遠到就算他也無法記氣青色巨石已經多久沒有出現這樣的反應了,也忘記了這樣的反應代表着什麼,但是他明白青色古石自然產生這樣的反應那麼這件事情就絕對不會簡單。
關係天書院的未來,他必須小心謹慎,他的目光再次從青石之上移開落在伏昊身上,他想好好看看這少年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爲什麼沉寂許久的‘儒鋒’在這一刻會因爲少年而產生反應,在這之前從未有過。
他疑惑,但是無人爲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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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伏昊也同樣震驚,他確信自己在這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青石,更不知道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但是在這一刻爲什麼會突然傳來一股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甚至來自血脈深處,來自根源!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慢慢收回自己一身的劍勢,一來就像老者所說的現在的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這仙風道骨的老者最少也是紫霞境頂峰的強者。
二來就是這股感覺讓他升疑,他不知道若是繼續下去這青石還會有什麼反應,但是一旦有反應肯定會有更多人過來關注,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再不明白這一切之前,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他慢慢收回自己身上的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