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本人現在也有點財大氣粗的感覺。回首千年之前,不甚嘆息啊。當年自己若是這麼輕鬆就能得到靈石,又怎麼會找不到道術法決呢?
扭頭看了一眼剛纔出售土屬性道術功法的年輕人,張猛一揮手道:“走,跟爲師去把那個道術功法砸下來!”
玲雅捂嘴輕笑:“師傅,你現在好像一個暴發戶。”
來到那個年輕人的攤位面前,張猛跟他砍了半天價,費了無數口舌,纔將價錢砍到八塊五品靈石。
“晦氣!”張猛瞪着那個死活不肯再讓步的年輕人,恨不得把人家攤子給掀了。
雖然差價只是兩塊五品靈石,可張猛也不願意多出,自己手上的靈石還得留到四天之後大會正式召開。
“道友,這土靈拘龍之術威力絕對不小,八塊五品靈石已經是最低價了。”年輕人跟張猛爭得臉紅脖子粗,倒也一點不怯陣。
“小子,你到底是誰教導出來的啊?怎麼一毛不拔!”張猛自然知道這個道術的威力不小,玉簡筒上雖然沒有完整的法決,可是張猛也能看的出來,這個道術一道施展出來,就可以聚集土屬性靈氣束縛住敵人,對敵之時用出來可有奇效。
而且跟這年輕人砍了半天價,張猛也能從對方的言語和稚嫩見解上看的出來,對方應該進入修仙界沒多久。很有可能是千年前的一位修士教導出來的。
不過這個修士選擇的不是自己託舍重生的方式,而是將元神寄居在他的靈臺之中。
“家師名諱不便相告!”年輕人有些警惕地看着張猛,語氣不善地說道。
“那你徵詢一下你師傅的意見。六塊五品靈石的價錢已經不低了。”張猛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既然那個修士是寄居在這年輕人的靈臺之中,那他也應該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抱歉,家師已經於一年前坐化了。”年輕人神色有些暗淡。
張猛眨巴了兩下眼睛,心中很有些不是滋味。
說實話,張猛還是挺佩服這類人的。
他們選擇的方式和自己不一樣,並不是要重生,而是要將自己的傳承延續下去。如果那位修士真的只考慮自己的話,大可以強佔了這個年輕人的身體,吞噬他的神識。
這便是奪舍。
張猛選擇的是託舍,找的是已經死掉的凡人。
那個修士雖然已經坐化,可眼光卻不差,這個年輕人已經到了洗髓巔峰的境界了,這份修爲難能可貴。
“你不說就算了,我不知道認識不認識你師傅。”想想大家都是千年前的修士,張猛心中對那個已經坐化的同道多少有些同情之心。
罷了,就當做點好事,張猛正準備不再砍價,拿出八塊五品靈石的時候,旁邊玲雅突然拿起一個東西來,很興奮地叫道:“師傅師傅,這個好好玩。”
“什麼東西?”張猛扭頭看去,只看到玲雅手上拿着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石頭一半黑一半白,天然而成,而且整個石頭呈現出一種圓潤之態,並無人工雕刻的痕跡。
此刻玲雅拿在手上,元氣運出,石頭居然瑩瑩地發出光芒。
“別瞎動,碰壞了人家的東西。”張猛輕輕拍了一下玲雅的腦袋。
“不礙事。”年輕人連忙擺了擺手,“這塊石頭裡面什麼都沒有刻錄。”
“刻錄?”張猛從玲雅手上拿過石頭,正想放下,聽到年輕人這句話之後差異了一下。
“是啊。”年輕人聳了聳肩膀,“這塊石頭雖然不是玉簡筒,可是也有玉簡筒的功效,可以用神識在裡面記載一些東西。”
張猛眉頭跳了一下,神識一出,在石頭上探查了一番,事實也確實如年輕人所說,這塊奇特的石頭確實有玉簡筒的功效,可以記載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單單論容量來說,這塊石頭比普通的玉簡筒要能記載更多倍的信息。
但是……當張猛的神識貫穿整個石頭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石頭中間有點古怪。
石頭雖然是個整體,可好像還可以分開。
而且,當張猛嘗試性地在黑色那半石頭中留下點信息的時候,白色那邊驀然傳出一股微弱的靈力波動。
只是這個波動很微小,神識不強大的話根本查探不出來。
“這個石頭從哪弄的?”張猛把玩着手上的石頭開口問道。
“是我在來天符宗的路上撿到的,看着奇特就拿了起來,卻沒想到還有點用,所以就擺放在這裡看有沒有人需要了。”
“確實有點用,拿來記載東西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張猛聞言將石頭放了下來。
“是啊,也就是一個大點的玉簡筒而已。”年輕人有些侷促地笑了笑。
這一笑倒是很憨厚,身爲千年前的修士,張猛倒也不好意思再跟一個晚輩砍下去了。嘆了口氣道:“這樣吧,這個土靈拘龍之術就按你說的價錢,八塊五品靈石,但是這個石頭得送給我。”說完之後,張猛又自嘲地笑了笑,指着玲雅道:“小姑娘家的,對這些奇特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年輕人看了玲雅一眼,見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個石頭上,躊躇半晌點了點頭道:“好吧,反正這個石頭也賣不了多少靈石,就送你了。”
“請稍等,我把法決全部刻錄進去。”年輕人又說了一句之後,拿起那快玉簡筒,閉目盤膝坐到地上。
一刻鐘左右,年輕人才一臉疲憊地站起身來,將玉簡筒遞了過來:“你查看一下是否有問題。”
張猛也不客氣,接過玉簡筒掃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從懷中拿出一塊六品靈石遞了過去。
玲雅則樂滋滋地將那塊黑白分明的石頭拿了起來,捧在手心,不停地把玩着。
“這個……”年輕人尷尬地看着張猛,臉上通紅,搓着手道:“道友,我身上沒有靈石找你,你有八塊五品靈石麼?”
張猛搖了搖頭道:“那你等會,我去把靈石打開。”
又走回剛纔賣靈草的地方,說明了緣由,那個天符宗弟子很乾脆地拿了十塊五品靈石換取張猛手上的六品靈石。
將八塊五品靈石交給了那個年輕人,張猛看到他明顯很激動的模樣,伸出來的雙手都是顫抖的。
這也難怪啊。一個散修,沒有背景,沒有人支持,自己當年比這年輕人還要寒磣一些。
這估計是他第一次擁有這麼多屬於自己的靈石,而且品質還不低。
張猛不禁有些唏噓了。
告別那個年輕人,帶着玲雅又在小孤峰下晃悠了好大一會,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上眼的東西,兩人便又回到了住處。
本來張猛想給自己和玲雅多找點威力不錯的道術法決,不過那些散修很明顯都知道這幾天的交易不過是開胃菜,拿出來的東西都不雜滴。
看來只能等四天之後大會正式開始了。
手上還剩下不少六品靈石,這讓張猛心中多少有些底氣,估計到了那天也不會因爲靈石不夠發生看到好法決只能乾瞪眼的事情。
道術法決和法寶一樣,在精不在多。
這個土靈拘龍之術不錯,到時候再蒐集那麼兩三個法決,這次大會就沒白來了。
回到住處,玲雅還處於興奮的狀態中,把那個黑白相間的石頭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中。
“把那石頭給我。”張猛對玲雅招了招手。
“啊?什麼石頭?”玲雅將石頭藏在屁股後面,裝模作樣地問道。
“快拿來,那石頭有點名堂。”
“我的……”玲雅眨巴着大眼睛。
“我知道是你的,先給我研究一下,到時候再還你。”張猛看着玲雅說道。
“那你得先說說,石頭上有什麼名堂。”玲雅不放心地說道。
“不敢確定。不過有點眉目,這玩意象是子母靈犀石。”
“什麼是子母靈犀石?”玲雅好奇地問道,見張猛說的跟真的似地,只好將石頭遞了過去。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聽過這句話吧?子母靈犀石的名字就是根據這個來的。”張猛捏着石頭,仔細看着,“簡單地講,就是我在一塊靈犀石中輸入自己的意念和信息,那拿着另一塊靈犀石的人,無論隔了多遠,也能瞬間得知。”
“這麼神奇?”玲雅驚訝了,也來到張猛身邊,湊着小腦袋,拿眼睛盯着張猛手上的黑白石頭。
“神奇倒是神奇,可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那不就跟電話一樣?”
張猛愕然,點頭道:“差不多吧,不過這可比世俗界的電話好用多了,就算是在深山老林,也能照樣使用。”
“那我們這次不是賺大了?”玲雅興奮地抿着小嘴。
“嘿嘿。”張猛奸笑不已。
“你這個壞蛋。”玲雅戳着張猛的脊樑骨,“明明早就看出來了,卻還拿我的名義騙人家。”
“我可沒有騙他。”張猛趕緊爲自己開脫,“我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子母靈犀石,如果不是的話,他也不虧。再說了,就算真的是子母靈犀石,他孤家寡人一個,也沒用得着的地方。”
而自己就不同了。
本來張猛還有點擔心,如果把玲雅丟在仙府中修煉,她萬一在修煉的時候出了問題怎麼辦。可若這真的是子母靈犀石,兩人無論隔了多遠,也能瞬間聯繫上。
這可比傳音符好使多了。
“你先去打坐修煉,我看看這東西再說。”張猛先開啓了屋子中的陣法,然後盤膝坐到了牀上。
玲雅也一起坐了過來,手上拿着如意鐲,運轉霓裳心經,修煉起來。
神識透入這塊石頭中,張猛確實能感受到石頭的古怪。
剛纔時間太急,沒仔細查看,現在靜下心來之後,張猛發現,每當自己的神識穿透石頭中間的時候,都會有種一腳踩空的感覺。這也就說明,石頭並不是密不可分的,在中間有個分界線。
而且,張猛還特意試驗了幾次,每當他在黑色那邊印入神識的時候,白色那邊都有一些微弱的反應,在白色那邊試驗,黑色那邊同樣如此。
還真有可能是子母靈犀石呢,張猛的心不禁期待了起來。
不過,怎麼才能將這塊石頭給分開呢?
張猛第一個想到的是元氣,控制着身體中的元氣,慢慢地輸入石頭中,被石頭毫不客氣地接納了。
感受着石頭中間的分界線,張猛嘗試着將元氣化成一柄尖刀,插進分界線中,想將石頭從中破開。
開始的石頭一點反應都沒有,張猛倒也不急,慢慢地加大元氣的輸出量,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無論張猛怎麼灌入元氣,石頭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氣的張猛真想解開筋脈中的封印,拿火勁來試驗一番。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個憤怒之下的想法,真要解開筋脈的封印,先不說這塊石頭能否安然無恙,屋子肯定得被燒掉。
難道元氣破不開?張猛皺眉想了想。
自己一身元氣可不是普通御器修士能夠比擬的,開始的時候瘋狂地吸收了地金丹的靈氣,後來又煉化火勁,筋脈早就堅韌異常,儲藏的元氣也比普通修士多上幾倍。
如果自己的元氣都破不開的話,那可能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才能用元氣破開這個石頭了。
神識呢?張猛想了想,破開這個石頭既然元氣不行的話,就不知道神識可不可以了。
沒有經過驗證,可多多少少也是個辦法,張猛只能摸索一下。
這次沒有調動元力,張猛單憑着神識之力灌入進石頭中,然後停留在中間。
神識感應之下,中間的界限很清楚,很分明。
緩緩地加大自己的神識之力,伴隨着神識之力的強大,張猛分明感覺到,自己的神識好像被兩邊給擠壓住了,有種欲發泄而不能的錯覺。
這種感覺很奇特,神識明明輕而易舉地灌進了石頭中,可當神識變的強大之後,石頭居然在反抗。
有戲!張猛心頭一喜,再不遲疑,龐大的元神之力猶如泄了閘的洪水一般,兇猛涌出,齊齊輸入進石頭之中。
感應之下,張猛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被擠壓住的錯覺再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一種舒暢。
睜開眼皮來,手上的石頭已經整整齊齊一分爲二,一半白,一半黑,不摻絲毫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