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悠然嘆一口氣,轉頭看向朱雲濤。
只見對方冷汗簇簇,直流而下,全身顫抖不已。
他淡漠的臉,終於出現一絲波動,緩步走過去。
“朱雲濤,你是我林軒的朋友,永遠不必朝我下跪!”
林軒輕聲說着,躬身扶起對方。
當聽到朋友二字,朱雲濤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看向林軒。
他一時難以置信。
剛纔睥睨一切的林軒,此刻居然又恢復平淡,除了身上仍舊散發外人不易靠近的孤傲外,與普通人無異。
“你是……是誰?”朱雲濤嘴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林軒聽此,不由淡淡一笑,道“我林軒,是你的朋友。”
朱雲濤心頭一顫,堪堪穩住身形。
震驚?恐懼?害怕?
這些情緒通通一掃而光,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那一句話。
“我林軒,是你的朋友!”
他還未回過神,林軒便轉過頭,掃視這羣跪倒的長老。
此刻的他們,雖然望着地面上流淌的鮮血,面帶心痛。
但更多的,卻是臣服和敬畏!
靈境強者,都被林軒一劍斬殺,更何況是他們?
林軒見衆人投降,終究沒有趕盡殺絕。
他相信,今日過後,形意門上下,將以自己爲尊。
而形意門,也將成爲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有這一顆棋子,他如虎添翼!
“恭喜強者,成爲我們形意門新的門主!”
這時,其中一名副門主,突然朝天高呼道。
衆人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紛紛應和起來。
“恭喜新門主!恭喜新門主!”
一陣陣高呼聲,此起彼伏。
林軒傲然,淡漠望着這羣人,緩緩問道“你們形意門,當真願意臣服於我?”
這時,副門主擡起頭來,道“我們願意!”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在高呼新門主的名字。
可這時,林軒卻搖了搖頭,“罷了,我不當你們新門主。”
副門主聽此,臉色煞變,其餘長老皆是冷汗盡冒。
林軒盯着那位擁護他的新門主,淡淡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放心,只要你們臣服於我,我不會傷你們一根汗毛。”
聽到這話,那個副門主這才悄然鬆一口氣。
剛纔他此舉,正是爲了保全形意門的根基。
門主五鬼子已死,若不擁護林軒,恐怕要被其趕盡殺絕。
不料他這個念頭,一下便被林軒給看穿。
不過幸好,對方並未放在心上。
幾乎所有人,都在此刻鬆了一口氣。
他們何嘗不知副門主的意圖。
在他們中,有幾人露出惋惜的神色。
前門主五鬼子,乃靈境強者,如今被林軒一劍斬殺。
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當這新的門主。
若林軒同意,不失爲一件好事。
畢竟這可是,一劍斬殺靈境強者的強者啊!
在林軒帶領下,形意門甚至有可能,躋身成爲粵省第一大宗派。
可是很顯然,對方並不是爲了門主之位而來。
“要想活命,你們得替我做兩件事。”林軒說道。
這時副門主立即俯首道“只要是強者之命,我們定將全力以赴!”
“你們都先起來吧。”
林軒滿意地點點頭,看向朱雲濤,難得一笑,道“朱兄,把令尊的病情,向諸位說一說吧。”
朱雲濤先是一怔,隨後大喜。
他立即走到諸位長老身前,講述父親所得的病,並懇求他們能出手相救。
“全身黑點,呼出的氣體會深灰色……”
這羣人中,有個叫谷守子的長老,輕撫鬍鬚,眼中閃過詫異。
“這好像是七煞毒瘴的症狀啊,這怎麼可能呢?”
谷守子看着朱雲濤,有些遲疑。
“你都知道什麼,都說出來。”林軒見其猶豫,淡淡說道。
“是是……”聽到林軒發話,谷守子先是身軀一顫,隨即正色道“七煞毒瘴,是一種長期性的毒,中毒者需吸入七七四十九天的特殊瘴氣,漸漸在身體內化,然後才患得這種奇毒。”
“這種毒雖然難得,但也難解,這毒要到後期,不論吸收入多麼純淨的氣體,都會漸漸轉化成毒瘴,淤積在體內。在某種意義上說,這種毒,一旦得上,是無解的。”
“不可能!我父親不會死的……”朱無雙叫了出來,兩行清淚緩緩流下,臉上充滿着委屈。
朱雲濤臉上立即露出心疼,連忙擦拭妹妹的眼淚,安撫道“父親一定有救的,我們一定有辦法的,你不要擔心了。”
朱雲濤雖在安撫,但臉色也漸漸不好。
他隱隱感到,父親所得的這種病,好像沒有多大救治回來的機會了。
而林軒,卻在其中察覺出端倪。
“四十九天,這應該不是尋常人在下毒。”他的臉色凝重起來。
這種情況,好像是有人加害朱雲濤的父親啊!
“谷守子,別說沒用的,你就說,這種毒你們有沒有解毒辦法?”林軒問道。
谷守子想了一會兒,道“我們形意門藏寶閣內,還有一些解毒丹,可以緩解七煞毒瘴,但若要說根治,恐怕也無計可施。”
聽到解毒丹,其他長老臉色一變。
“谷守子,我們形意門的解毒丹,也只有幾十枚,而且都是數十年累計下來的。”有個年輕的長老,忍不住顫聲提醒道。
其餘人雖然不說,但仍是這個意思。
谷守子聽聞,臉色不由露出尷尬。
正如剛纔那位年輕長老所說,這解毒丹乃形意門好不容易收藏而來,如今就要送出去,多少有些不捨。
更何況,這些丹藥是備不時之需,送了人,以後若是門中有人出事,該怎麼辦?
“林……大師,這解毒丹……”谷守子苦笑,不知如何是好。
朱雲濤見此,面露難色,也不知該不該討要解毒丹。
可是解毒丹,並不能根治,那到最後,父親仍舊得死。
這於他而言,是萬萬難以接受的。
中原的朱家,要是失了父親,安將是一大損失!
更重要的是,新一輪的家主之戰,將會開始。
雖然他在家族中爲佼佼者,下一代家主的候選人,但仍不乏有優秀同輩。
更何況,還有一些陰險狡詐之輩,在盯着家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