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走出巷子,找了個公園,在長椅湊合了一晚,至於什麼馬爺,他完全沒放在心。品-書-網
作爲老牌特種兵,他很注意細節,基本沒怎麼露臉,再加巷子裡很黑,他確定自己不會被認出來。
再說了,他雖然受傷退役,但也不是戰鬥力爲五的渣渣,還不至於害怕幾個市井流氓。
第二天大早,林軒趕到了淮海市北站,搭乘開往青峰鎮的巴車。
六個小時之後,林軒到了鎮的車站,獻自己最後的兩塊五。
不得不說,地方窮是好,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否則林軒還真未必能找到地方。
綠水村離小鎮很遠,是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每天兩趟車,午要是錯過了,恐怕又要找地方過夜。
“臥槽,怎麼全滿了?!”
林軒目瞪口呆地望着車廂,他甚至都想掛在窗戶了。
過了十來分鐘,汽車緩緩駛出了車站,林軒背靠車門,腳踩階梯,買票都得仰着頭。
隨着巴車駛進山區,林軒默默打量起周邊的風景,山脈綿延不斷,植被繁茂,頗有原始風味。
而綠水村是遠近聞名的貧困村,因爲鑲嵌在犄角旮旯裡的緣故,背靠青林高峰,還有兩面被矮山合圍,交通極其不便,更讓人感到鬱悶的是,最後剩下的那面被大河阻斷了。
好在縣裡有扶貧政策,幫清河村整理出路基,雖然限於資金問題,還沒有澆灌水泥,但至少能夠通車了不是。
天快黑的時候,林軒總算是到了村口,他離開家的時候,才12歲,間請假回來過幾次,但住的時間每次都不長。
按照記憶,林軒在村頭看到了幾間矮破的瓦房,勉強只能夠遮風擋雨,絕對算不舒適。
院子裡,坐着個頭發微白的年男子,正垂頭喪氣地抽着旱菸,幾隻母雞邁着小碎步打轉。
“爸……”
忽然間,林軒的眼眶裡浮出了水霧,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院子裡的人,正是他多年未見的父親,林建。
隨着林軒的靠近,不遠處的林建聽到了動靜,他吸了幾口旱菸,擡頭打量林軒時,頓時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
手的菸頭率先落地,林建回過神來,連忙快步前,將林軒的揹包解下來,欣喜地說道:“小軒,你,你回來了?”
原本一句簡單的問候,卻讓林建鼻子發酸,想他老林家三脈單傳,林軒這麼一個男丁,對林軒,他自然極其重視。
可當初林軒應徵入伍,常年在部隊打拼,回家探親的機會越來越少,以至於有好幾年沒看到他了。
家裡的黃臉婆天天掛念,動不動問:小軒啥時候回來?
林建雖然嘴不說,實際心裡的想念不誰少,可身爲家裡的頂樑柱,他只能默默忍受。
“爸,我,我從部隊退回來了……”
也不知怎地,原本堅強的林軒竟然被淚水打溼了眼眶,在看到父親的那一刻,他心裡的委屈和不甘,全都爭相涌現了出來。
這些年在部隊裡所受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多少次特訓後累倒,連爬都爬不起來!
再加受到對手的迫害,林軒這個鐵血硬漢,也難以忍住淚水。
“什,什麼……”
林建一愣,心裡難免有些失望,但爲了安慰林軒,他故作輕鬆地說道:“多大點事,不是犯點錯誤麼,誰都有不注意的時候。”
他顯然以爲林軒是違反了規定,被部隊給開除了!
“小軒,你別想太多,在農村其實也挺好的,我聽說很多有錢人還專門跑到鄉下來養老呢。”
林建拍着他的肩膀,“再說了,我兒子的本事別人不清楚,我還能不知道麼,算是在農村,也能有大作爲。”
“那個,我好像沒有犯錯,是因爲身體不舒服的原因。”
林軒撓了撓後腦勺,尷尬地笑了笑,傷感的情緒在父親的包容,全都煙消雲散。
“咳,你,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爲……”
知道兒子沒犯事,林建心裡哪能不高興,像他這種老實巴交的農村,最怕的是跟國家作對!
“來來,還站着幹嘛,趕緊進屋坐,我去把你媽喊來,你不知道,她想你都快想瘋了。”
林建急忙拖着林軒往房間裡走,嘴裡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
自從進了家門之後,林軒的心徹底安靜了下來,在父親的招呼下,回到他以前的房間裡,而林建卻是匆匆地跑了出去。
房間裡很乾淨,被褥和牀單全都是新的,很明顯,即使林軒不在家,父親也經常進來打掃。
林軒將揹包裡的東西掏了出來,除了一把特殊的尺子之外,剩下的都是供洗換的衣物,以及常見的軍用物品,很普通的那種。
那把尺子,是老林家祖傳下來的東西,長度約莫一米有餘,寬度在五釐米左右,不知道是由什麼打造而成,似玉非玉,無論冬夏,都能保持溫軟。
祖訓說,這把尺子很了不得,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千萬要保存好,至於珍貴之處,卻語嫣不詳,恐怕祖祖輩輩,大家都不清楚。
對此,當初林軒不過是一笑了之,這種事任誰也不會當真,翻閱族譜,往面細數個幾百年,也不見林家繁榮過的痕跡。
所以林軒猜測,這玩意頂多算個古董,說不定還是贗品,壓根不值錢!
但礙於父親的顏面,他還是貼身帶着尺子,儘量保存好。
說也怪,前幾天他在受傷之後,血液滴到尺子,結果似乎跟尺子產生了某種莫名的聯繫。
剛開始,他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但經過這些天的核實,他不得不承認,這把尺子確實有靈性,他之所以能夠在張厲的手雷下逃生,是因爲尺子的示警!
這要是說出去,大家還會以爲林軒腦子被炸壞了,尺子還會主動示警?你丫絡小說看多了吧?!
但林軒卻深深地體會到了,他相信,這把尺子的價值無法估量,它真的是林家的傳家之寶。
“孩子他爸,小軒真的在家裡?你可別騙我。”
劉翠蘭的聲音從大堂裡傳了過來,將林軒的思緒打斷,他嘴角微微揚,說話的人,正是他的母親。
老兩口表面不對頭,愛互相拆臺,但感情深厚着呢,這點林軒是知道的。
“媽,老爹可沒騙你,你寶貝兒子真回來了!”
林軒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臉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
“小軒,真,真的是你……”
在看到林軒的那一刻,劉翠蘭愣住了,相次見面,林軒高了,瘦了,也黑了不少,但她還是瞬間認出了林軒。
她之前在村裡跟人聊天,聽到林建的話後,立即趕了回來,原本她還以爲是林建逗她開心,沒想到真的是自家兒子。
“怎麼,老媽你不想見到我?”
林軒打趣道,他說這話,只是爲了沖淡多年不見的傷感而已,他可不想好端端的回家,變成了雙方的訴苦。
劉翠蘭不動聲色地抹了抹眼角,笑罵道:“你這孩子還好意思說我,這麼久不回來,恐怕連家裡的地都忘了。”
“哪能啊,咱家不是兩畝地麼,那些都是我林家的財產,全刻在腦子裡呢。”
林軒這話,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不過還真是如此,農村人家,靠的是那點土地。
“行了行了,都別站着,我現在去做飯。”
劉翠花往廚房走去,她雖然有滿肚子話還沒說,但想到兒子剛剛經歷了長途跋涉,肯定是餓了。
留下林軒父子坐在大堂裡,聊了些尋常的瑣事,回到家的林軒,收斂了銳氣,變成了懂事聽話的乖乖仔。
因爲害怕父親擔心,他沒有把遭到迫害的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