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餘香心平氣和的說着要還錢,剛剛跟着二狗子一起起鬨兇巴巴的村裡人,一個個面紅耳赤,尤其是開着那一臺嶄新小車的人,是個大律師,還和餘香熟。
這些個雖然老實巴交,但也挺現實的村裡人,一個個對餘香的話,就像棉花一般軟。
“餘香,還錢的事,不急,我還能不信你嗎?”
“對,老張說的是,餘香,剛剛我們給你說的話,你就當我們是在放屁,別放在心上,還錢的事,不急。”
“餘香,真有出息,能有開小車的朋友。”
聽到他們一個個說出這些,餘香默默搖頭,已經拿出了包:“各位大伯大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和剛剛那個放高利貸的二狗子不同,我知道你們的一毛一分錢,都是扛着鋤頭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我代替我爸,給你們道歉。”
李小寧聽到餘香說出這番話,默默點頭。
而楚風回到車上,拿出一個皮包走到餘香面前,要代替餘香還錢。
“楚風,謝謝你,可是,這是我爸欠的錢,應該我來還。”
餘香的堅持,讓楚風更對眼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村裡要債的人,這時也連連點頭,拿出餘香父親給他們打的欠條。
有三百的,一百的,竟然還有五十塊的。
餘香還了兩千多塊,包裡翻了個底,連塊塊錢都湊了起來,把父親欠的錢都還上了,也沒有拿楚風一毛錢。
之後,李小寧帶着楚風離開,餘香留在了餘家村,給父親做飯,洗被子和衣服,家裡打掃衛生。
第二天一大早,楚風就到了沙嶺村找李小寧,說什麼都要跟着李小寧去餘家村收購橘子。
李小寧知道楚風的心思,帶着他,還有三臺大貨車開進餘家村。
也就在李小寧帶着車子進餘家村的時候,餘家村一個能看到李小寧車隊地方的山坳上,餘海帶着一箇中年人正指着車隊連連說道。
這個中年人是餘香的父親餘洪。
原來餘海絞盡腦汁想出的辦法,是要破壞李小寧收購橘子,原本準備去餘家村各個種橘子的大戶煽風點火,卻想不到李小寧說出一個都不會少,會把他們的橘子一起收購,如此,餘海纔會找到村裡有名的賭鬼,爲了錢什麼都願意做的餘洪。
“餘海,埋釘子扎車輪胎,這會不會很嚴重?”餘洪問着。
餘海默默搖頭:“餘洪,放心,車子輪胎被扎一下,不會出大事,頂多就是車子爛在哪兒開不動。”
“那!是現在就去埋釘子,還是什麼時候?”餘洪昨天在家裡時,看到餘香爲他做的一切,心裡總覺得對不起女兒,這時接過餘海遞來的五百塊,問道。
餘海默默點頭:“等他們的車子全部進村之後,你再去埋鐵釘。”
說完,餘海把一包手指粗的鐵釘交給了餘洪。
餘洪連連點頭,拿着鐵釘下了山坳,盯着等車子進村,就馬上行動,把賺來的五百塊給女兒,要不那麼大一個人,身上只剩不到二十塊錢,怎麼能行。
這一切,餘香不知道,李小寧就更不可能知道。
就在李小寧帶着火車進餘家村,開始收購橘子的時候,餘洪帶着鋤頭,在出村口兩邊是水溝的必經路上,開始埋鐵釘。
李小寧不知道,在幫他幫忙的楚風和餘香也不知道。
楚風見了餘香,就美滋滋的,一個大律師竟然搬起了一筐筐的橘子。
半天時間,裝滿了橘子的三臺貨車,慢慢朝村外開去,李小寧和楚風,讓餘香留在了家裡吃飯,沒有和三臺貨車一起走。
餘香帶着他們到家的時候,餘洪也在家。
“爸!他叫李小寧,是女兒上班廠裡的廠長,他叫楚風,律師。”
聽到餘香的介紹,餘洪眼神突然一驚暗暗嘀咕:“收橘子的是香香的廠長?”
“餘香,昨天聽楚風說,你現在正過火焰山,我把你這個月的工資帶來了,你先拿着,獎金到時再付。”
餘香看着李小寧塞到手裡的幾千塊錢,滿臉感激:“廠長,我才上十多天班呢?先領工資,這怎麼好?”
“你難道還是一個拿了工資,就會跑了的人啊!拿着,是人都有爲難的時候,你好好幹就等於感謝我了。”
李小寧的話,讓餘香感動的連連點頭,而讓一旁看着的餘香父親餘洪,卻是滿臉火辣辣的,心裡已經在翻騰。
這個老闆對女兒這麼照顧,他卻爲了五百塊錢破壞這個老闆運橘子。
原本餘洪幾次鼓足勇氣要說出來埋釘子的事,但是又怕自己說出來,害女兒失去工作,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後來看到了楚風對女兒餘香的好之後,餘洪把要說的話徹底嚥了回去,心裡暗暗說道:“看樣子,這個律師喜歡香香,要是讓他知道,他喜歡女人的父親做這種壞事,就會害了女兒,更何況,餘海說過,只是扎破車子輪胎,不會出大事,這次做了,下次絕不再做了。”
也就在餘洪心裡默默決定的時候,突然從院子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着傳來焦急的呼喊聲:“李廠長,不好了,出大事了,我老表的車被鐵釘扎破輪胎,翻到水溝裡去了。”
“什麼?翻車了?”
李小寧驚訝一聲,匆匆忙忙跟着前來喊的一個貨車司機跑了出去,楚風和餘香也心急如焚的跟着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餘洪,雙眼震驚害怕後悔,撲通一聲癱倒在地:“餘海不是說,不會出大事,不是說車子頂多走不了,怎麼會翻到水溝裡了?”
餘洪是餘家村人,怎麼會不知道埋鐵釘路邊的水溝,水溝離路面有兩米多高,想想那麼一大臺裝着橘子的車,翻到兩米多高的水溝,餘洪知道是出大事了。
李小寧跟着貨車司機一路跑到事發現場時,大貨車四輪朝天翻在水溝裡,橘子掉了到處都是,現場已經來了很多餘家村的人,他們都在想方設法幫忙,救出還被困在車子駕駛室裡的司機,司機滿臉是血,已經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