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興臉上掛着笑容離開了樑飛文的辦公室,他心裡很開心,這樑興文看來也不是什麼難相處的人,可以好好拉攏一下,而且孫鴻交代的事算是完成大半了,至於案子查得怎麼樣並不重要,關鍵是把人拘留了起來。
只要把人拘留一段時間,到時就算沒證據放了,孫鴻也保住了自己的面子,他不會再說什麼的了。
樑飛文看着柳興離開,他發出一聲冷笑,他正愁不知道怎麼查這案子纔好,結果柳興卻要替孫鴻出頭,這正合他意,就借拘留一事試探一下看那蘇植會如何應對。
又過了半小時,有警員敲門進來,“樑隊,那蘇植來錄口供了。”
樑飛文臉上露出一抹興奮,“帶他去審訊室,叫人準備好,待會我就過來。”
蘇植此刻正坐在派出所門邊的長椅上,很快原先那個叫他稍等的警員又從裡面走了出來,“蘇植是吧,你跟我來吧。”
蘇植就站起來跟在那警員的身邊,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有些暗的房間,那警員按了一下牆壁的開關,房間才亮了起來。
房間中間只有一張四方桌,桌子旁邊則是有着好幾張有些散亂的椅子,蘇植知道這應該是派出所的審訊室。
“你先隨便找一張椅子坐會,我們樑隊很快就會過來的了。”那警員態度不算好也不算壞地說道。
蘇植就找了一張椅子坐在了桌子一旁,那警員就離開了,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只剩下蘇植一個人在。
蘇植耐心地等了足足十五分鐘,他才聽到門邊有開鎖聲響起。
蘇植擡頭看去,發現開門進來的正是樑飛文,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的警員。
“蘇先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恰好有事,剛剛纔處理完。”樑飛文一臉歉意地說道。
蘇植見此只能道:“沒關係。”
蘇植心中其實有些懷疑這樑飛文是故意將他晾在這裡,畢竟審訊室看起來有些陰森,這算是給他的下馬威。
樑飛文忽然微怒道:“這是怎麼回事?誰帶蘇先生進來的?怎麼一杯水都不給人倒過來?這像話嗎?”
身邊的警員低聲說了一句,他匆匆走了出去。
樑飛文又道:“蘇先生,他們不懂事,真是抱歉。”
蘇植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這事毫不在意。
很快那警員就拿着一杯水進來,蘇植接過之後,跟那警員道了一聲謝。
樑飛文與那警員也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蘇植的正對面。
蘇植看着樑飛文說道:“樑隊長,要是沒有什麼事,趕緊開始吧,我藥田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的。”
樑飛文點頭道:“嗯,那我們開始錄口供了。”
樑飛文說着話的時候,那警員飛快地打開了文件夾,拿出了筆準備記錄。
“姓名。”
“蘇植。”
“年齡。”
“……”
按照慣例,那警員問了一些蘇植的個人身份信息之後,他纔看向了樑飛文。
樑飛文開始進行正式的詢問:“蘇植,據受害人黃新榮指證你在x年x月x日在方壺山把他擊昏,並且掠至候南山將他剝光折磨他,並把他綁在樹上,你承認這一犯罪事實嗎?”
蘇植搖頭道:“我沒有這麼做過。”
樑飛文對於蘇植的否認沒有任何的意外,換了誰來也不會認罪的,“那你那晚也就是黃新榮出事那晚,你去了哪裡?又在幹什麼?”
蘇植想了一下道:“我在方壺山上,不過我一直待在我的木屋內,並沒有出去,看了一會醫書,就睡覺了。”
樑飛文問:“除了看醫書,還做了什麼其他事情嗎?例如有沒有睡前玩手機之類的?”
“沒有,沒有做過其他事情了,我沒有睡前玩手機的習慣。”蘇植眉毛輕輕一跳,果然讓朱達同說對了,還真的問了這手機的事情。
樑飛文對蘇植的回答沒有多大的反應,他繼續問道:“醫書的名字叫什麼?”
蘇植說道:“難經。”
“難經是什麼類型的醫書?”
“是一本很出名的古中醫典籍。”
樑飛文平靜地說道:“可還記得那晚看的醫書內容嗎?”
蘇植皺眉,他沒有想到樑飛文問得這麼詳細,不過依然很快就說道:“我當時從四十難看起,一直看到五十一難,其中研究了很久的四十四難的內容,四十四難書中說的是七衝門,七衝門分別是脣爲飛門,齒爲戶門,會厭爲吸門,胃爲賁門,太倉下口爲幽門,大腸小腸會爲闌門,下極爲魄門,故曰七衝門也……”
蘇植詳細地講述了起來,那作記錄的警員額頭都冒出了汗水,他本來就是派出所專業的記錄人員,受過專門的訓練,但是現在蘇植說出來的大都是古代文言文,他有時候聽不懂蘇植說的是哪個字,因此記得很爲艱難。
到了最後警員只能求助般地看向了樑飛文。
樑飛文有些無奈地說道:“剛纔那段你能記多少就多少,這個沒關係,蘇先生,這麼多就夠了,不用再說下去,我們還是說下一個問題吧。”
蘇植這才閉上了嘴,不再對着樑飛文兩人說《難經》。
樑飛文有些狡猾地看着蘇植道:“沒想到你的記憶力這麼好,能夠記得這麼清楚。”
樑飛文這話是質疑蘇植提前背熟了醫書的這段內容來應付審訊,事實上就算真的看過《難經》,樑飛文也不相信蘇植無緣無故看了一遍過去,就能一字不漏地背出來,這實在太厲害了。
蘇植當然也聽出來了樑飛文話裡的質疑,他只是坦然道:“我記憶力一向不錯,認真看過的書,只要一遍就能說出九成九。”
蘇植沒有說謊,他修煉了《藥神經》之後,那記憶力確實達到了這種程度。
樑飛文盯着蘇植,他沒有看出任何的破綻,只能讚道:“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還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樑飛文知道蘇植應該沒有說謊,因爲要是蘇植在這種事上說謊,他只要找一本書過來,讓蘇植看一遍就能簡單試出他說的真假來了。
再說現在可是在錄口供,這段話記錄了上去,蘇植要是說謊,對他本人沒有任何的好處,所以樑飛文沒有再糾纏這事,而是又說道:“那晚有人能替你作證,你就留在方壺山自己的木屋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