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臺下的村民們,就連臺上的馬好池、崔向鵬、趙鐵樹三人也是一臉的驚訝,他們也曾經對徵地補償價格進行過猜測,但是無論他們怎麼猜都沒有想到鎮政府會慷慨給出這麼高的價格。
這個價已經是徵收田地的價格了,徵收田地也就是7000到10000一畝的幅度,徵收山地給出徵收田地的價格,這如何能讓他們不感到驚訝?一百畝山地就是一百萬,他們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李棋有信心去說服二灣村村民們了。
不過徵地價格越高,對於馬好池等人來說好處就更多,所以臺上的幾人都是露出了笑容,只有李棋神情平靜地看着臺下,他知道二灣村的村民面對一百萬動心了,二灣村的村民大多數經濟並不算好,僅是徵收山地補貼款就能差不多每戶人分到將近一萬元,對他們來說這筆錢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我相信二灣村的各位鄉親們都明白,這個價格就是我們鎮政府這次徵地的誠意,現在還有人要提問的嗎?”李棋耐心等這些人的議論聲小了下去之後,又笑着問道。
“鎮政府真的願意開出這個價格嗎?”有人吞嚥了一下口水問。
“這當然是真的,鎮政府不會在這種大事上說謊,事實上我們已經將合同帶來,只要你們同意簽字徵地,我們甚至能即時安排銀行將錢轉給二灣村村委會,再由二灣村村委會按戶發放給你們。”李棋說着話,就看了一眼坐在馬好池旁邊的工作人員。
那名工作人員連忙從公文包之中取出一疊的紙質合同。
“要是有意願的都可以過來領一張合同,合同上面就有註明徵地的價格以及其他事項。”李棋一邊說着,一邊讓工作人員將合同發放下去。
不少村民領到合同之後,臉上都露出了心動的表情,一萬元對他們來說確實很有吸引力。
“你們要是對合同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說出來,我會爲你們一一解答。”李棋滿臉笑容,只要二灣村絕大數戶主簽字同意,那他們根本就不需要通過村委會都可以爲這次的徵地工作畫上完滿的句號。
這時林杉月緩緩舉起手來了,原本想舉手的村民見到是林杉月舉手,也就把手縮了回去,所以場中只有一個人在舉手,這讓李棋微微一愣。
馬好池連忙走過去對着李棋低聲說了一句,李棋瞭然點點頭。
“原來是林村長心中有疑問,來,把話筒遞給林村長。”李棋臉色平靜。
李大溝這纔不太情願把話筒交給了林杉月。
“李書記,很感謝你今天過來爲二灣村村民解答徵地的疑惑,但是我還是有問題要問李書記的,李書記剛纔說會讓鎮政府做好監督造紙廠做好污水處理工作,協助做好小蘆山的遷墳工作,但我們都知道水要是污染了是很難再回到以前的樣子,誰能保證真的不會出現污染情況,遷墳你也說只要我們能拿出方案就會盡量配合,但是我們根本就沒有方案可拿,我們就只有小蘆山這樣一處風水好的山,你叫我們如何找這樣的山來遷?所以我可不可以認爲這只是你在臺上說的空口白話?”林杉月這下火力全開,問得很是尖銳。
“這不是空口白話,而是承諾,我們一定會做好污水處理工作,要是有水污染了,二灣村可以過來摘我這頂官帽子,至於林村長說沒有遷墳方案可拿,那是你的推託之言,二灣村村委會要是真的拿不出有效的方案,鎮政府可以幫忙設計最有效的遷墳方案。”李棋一臉平靜說。
“李書記,就算我們二灣村能相信你,但是你最多也就在衛子鎮待幾年,萬一你要是離開了,上任的官員又沒有做好污水處理工作,我們到時哭都無處哭,我們可不像你們,我們這裡的大多數人世世代代都是住在這裡的,所以村委會裡面我才一直反對這次的徵地。”林杉月搖了搖頭,“也請各位村民們在簽字之前仔細考慮好,你們寫下名字的時候,想想以後二灣村會變成什麼樣子才下筆。”
場下的村民們皆是一陣沉默,要是萬一真的出現了林杉月所說的那種情形,他們豈不是成了二灣村的罪人?
“請你們一定要相信鎮政府,鎮政府答應了你們會做好污水處理工作,就一定會做到,我就算真的離開了衛子鎮,也會在離開之前做好這方面的交接工作,不會出現林村長所說的情況。”李棋看着場下的那些又變得動搖的村民焦急說道,林杉月那話真的是擊中了他上面那番話的弱點。
村民們只是看着李棋,這種話他們算是聽得多了,他們並不是很相信,畢竟到時造紙廠建立起來了,誰知道他李棋還記不記得自己的承諾?
“林村長的話確實提醒了我,這樣子,爲了避免出現這種這麼極端的情況,我到時會再在鎮政府財政裡面撥款二十萬運行資金成立一個監督小組,這監督小組將會由鎮政府的代表還有二灣村派出代表來監督污水的處理工作,你們看怎麼樣?”李棋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又開口說了一個辦法。
村民們聽到李棋拿出來的辦法,皆是低聲議論了起來,紛紛贊起這個法子來。
林杉月沒有再說話,她要說的都說了,她看着那些議論的人,心裡覺得有些悲涼,不少村民顯然是更看重徵地將能得到的錢,所以李棋只要能拿出一個能讓他們接受的大概說法,他們就會簽字領錢,他們不會考慮長遠的未來,更不會考慮李棋說的這些話究竟將會有幾分能實現。
沒有人可以叫醒裝睡的人,他們會千方百計說服自己相信李棋說的話,然後將錢領到手,該說的她都說了,她已經盡力了,身邊的趙荷花站出來似乎還想與李棋爭論什麼,她只是搖了搖頭,讓趙荷花不要再說了,沒用的。
趙荷花說了幾句,發現周圍大多數興奮的村民沒有再在聽,她一臉的黯然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