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想,她的那個已經很久沒有來了。
她的臉色很是慌張,她回憶起當初懷柳柳時候那些早孕反應,似乎真的有些類似。
她的身體一向健康,‘好朋友’來的也準時,但是現在還沒有來?
她應該早就發現纔對的,只是這段時間,她經常神情不屬,所以就沒有留意這事。
她越想越慌,只是她很快搖搖頭,未必是真的,她太累了,‘好朋友’推遲也是正常的事情。
至於那些症狀也是太累了纔會出現的。
她和阿植也就只有那次,不會那麼湊巧的……
可萬一真的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又是倒了一杯水喝下去,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她有些走神,只是覺得心裡亂糟糟的。
事實上她倦乏得很,腦袋也是好像漿糊一樣糊成一團,無法再想。
她回到牀.上,躺下來,這下子倒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夢中,她走在青青的草地上,微風輕輕吹蕩着她額前的青絲。
草地上有着一朵朵淺黃色的野花隨風搖擺,這個地方讓她覺得很爲舒服。
她臉上露出了恬靜的笑,只是草地上突兀出現了一個小孩。
小孩背對着她,身影模糊,看不清是男孩還是女孩。
小孩單薄的身影看起來很爲孤獨,她心裡隱隱痛了起來,她向着小孩走去,只是她走了很久,小孩的身影還是在前方,觸不可及。
她停下腳步,大聲呼喚着小孩,想讓小孩停下來,並問小孩的家在哪裡,她想帶小孩回小孩的家。
她心裡想着小孩的家人肯定很着急。
小孩就像她期盼的那樣停了下來。
只是她突然不敢再靠近,就這樣站住看着小孩的背影。
“媽媽,你不要我了嗎?”小孩那清脆的聲音幽幽傳來。
“柳柳……”她張開口,卻瞬間明白不是柳柳的聲音……
她被嚇得滿頭大汗直坐起來,她睜開眼,發現天已經矇矇亮。
“原來是作噩夢了。”她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將這夢藏入心底之中,又看了一下時間,發現比平常起得早半小時。
她看了一下熟睡的柳柳,柳柳睡着的時候,那眉眼也是鬆開的,好像在笑。
她有些羨慕,也只有小孩能處在無憂無慮的幸福之中。
人醒了,心還是亂的。
不過都醒了,她就沒有再睡,而是起牀洗牙刷臉弄早餐。
看起來就跟往常的每個清晨一樣,但她心裡清晰知道,已經不一樣了,今天或者是她最艱難的一天。
做好早餐,看着時間差不多,纔去叫柳柳起牀,又照顧着柳柳梳洗打扮,吃完早餐,然後讓柳柳背上書包,她拿上挎包。
出到門口,沒有一會,阿植就帶着小冷開車到了。
簡單的早上寒暄,她和柳柳上車,她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手緊緊握着又鬆開,她不敢看阿植的眼。
她心裡很爲緊張,甚至害怕精通醫術的阿植一眼看出她隱藏着的秘密。
好在後來她表現得平靜了一些,直到她下車,都平安無事。
與柳柳她們揮手告別,叮囑阿植開車小心一些。
看着車消失在眼前,她才鬆了口氣,她看了一眼清晨寥寥幾人的街道,沒有發現熟悉的人,她快步走進了一間已經開門的藥店。
女店員坐在櫃檯上,她進入裡面逛了一下,纔有些羞澀拿起了一個盒子。
她拿去櫃檯結賬,女店員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這是一位成熟的女性,現在這時代就算是一些十幾歲的中學生跑來買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她給完錢之後,迅速將買到的東西放入挎包裡面,才進了製衣廠。
進了廠,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到縫紉機位工作,而是進了廁所,把廁所門從裡面反鎖,她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取出挎包裡的那盒東西,看了一下使用說明,打開盒子,從盒內拿出一次性薄膜手套,撕開盒內取出的鋁箔膜袋。
拿着那根足以決定命運的驗孕棒,她心緒起伏不定。
這玩意最好是早晨檢測才準確,她沒有多猶豫,在這幽閉的廁所裡進行試驗起來。
她翻轉驗孕棒將觀察窗朝上,紫紅色液體爬過檢測試紙,很快就出現第一條紫紅色線條,沒有一分鐘,又出現第二條紫紅色線條。
觀察窗內兩條紫紅色線條都很爲清晰,沒有絲毫的模糊。
她看着觀察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無血,兩條線代表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懷.孕了。
她在廁所足足站了五分鐘,不斷地想着該怎麼辦,這五分鐘漫長得就好像過了一世紀一樣。
她緩緩冷靜下來,簡單清理一下,從廁所出來找到了負責她這組的組長,說她想請一天的假。
組長與她關係挺好,她看她確實臉色不太好,同意了下來。
製衣廠主要靠的是提成,自由得很,她請假只要組長同意就能離開。
她從製衣廠出來,走在大街上,走了一會,才坐車到了醫院。
掛了婦.科,她來得比較早,所以不用怎樣等待,就到她了。
她進入科室,看到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醫師,她穿着醫院的白袍,讓她坐下來。
“什麼事?”女醫院開口問。
“我……我……懷疑我懷.孕了……”她哆哆嗦嗦地說。
“月.經多久沒來了?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不適……自己買驗孕棒檢查過嗎……”女醫生開口詢問了起來。
她只能一一回答。
“那應該是懷上了,再去檢查一下吧。”女醫生給她開了一張檢查單。
她拿着檢查單排隊做了檢查之後,又拿着檢查結果回到科室。
女醫生拿着檢查結果看了一下,才微微點頭說:“你是懷上了,要多注意休息……”
“醫生……”她微微低頭,打斷了女醫生的話,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有些發白,“我能打掉嗎?”
科室平靜了下來,女醫生看着她,過了一會才緩緩說:“你真的想好了嗎?家裡人沒有陪你過來嗎?”
“醫生,我自己就能決定。”她輕聲說道。
醫生沒有再多說,她又看了一眼檢查結果,“你這個應該還沒有50天,對嗎?”
她輕輕點頭,確實沒有50天。“還沒有50天,你想打胎,那簡單,就做手術取掉胎兒。”女醫生臉色漠然說,她宣告了一條小生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