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玩笑罷了，去沒想到你們這麼緊張。”凌雨澤聳肩笑道，“關於我和卡洛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我聽我父親提起過。”路遠寒答道，這正是在路葉生的幫助下打敗金敏中後得知的。
“說來聽聽。”
“我來說吧。”路葉生接話道，這段歷史他可謂是記的滾瓜爛熟了。
凌雨澤看着路葉生，似乎像是要認真聽他說一番的樣子。
“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們都以爲是卡洛殺了金天妻子，你殺了青田涼子也就是卡洛的妻子，隨後卡洛便找上你，在月羽大戰前曾進行過決戰，你險勝但留了卡洛一命，最後金天親自了結了卡洛的命。”路葉生緩緩說道。
路遠寒聽着，心中的感受和七月時第一次聽到路葉生這麼說時一樣震撼。
“但事實上這根本不是真相。”路葉生正色道，“無論是金天的妻子還是青田涼子，都是被萬古所殺，而金天在這之前就得知了真相，心有愧疚就放走了重傷的卡洛，隨後卡洛便來到人界，不斷找尋着終極魂悟者的青田涼子，也就是現在江蕭蕭的母親。”
“你記得可真清楚啊。”凌雨澤微笑道，“那……你是否知道。明明在那場紛爭中沒有失去任何東西並且也沒被重創的我爲何要來到人界？”
路葉生不語，這些也一直是他想要弄清楚的。
“說起來……對青田涼子還真是愧疚啊。”凌雨澤嘆息道，“也是因爲這份愧疚，我纔對枯人的所作所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出手妨礙過。”
果真……青田涼子當年的死和凌雨澤有關係？
“那年……”凌雨澤慢慢說道，“魄區還是由羽界和月界共同管理的，只不過那時局勢已經非常嚴峻了。金天在這之前一直以爲是卡洛在青田涼子的情報和配合下殺了他妻子，在得知我在魄區發起戰爭的時候，便故意讓實力並不如我青田涼子前來應戰，大戰的結果必然是青田涼子慘敗。”
恐怕這也是枯人始終不願意再回月界的一個原因吧。
“但我並沒有殺青田涼子，我知道她是卡洛的妻子，只不過非常不幸的是以前關係良好的月羽兩界偏偏在兩人都飛黃騰達之際決裂了。”凌雨澤嘆息道，“爲了羽界的勝利，我清楚我絕對不能殺青田涼子，否則卡洛會與我甚至羽界決裂，於是我就將青田涼子丟在了戰場上不顧。
“但我沒料到的是……萬古會在這個時候暗殺了已經重傷的青田涼子，這樣一來正好可以栽贓給我。”凌雨澤嘆息道，“找到青田涼子屍體的金天，猛然發覺青田涼子的致命傷是來自月士而不是羽者，只不過可惜金天年紀大了，沒能查出是萬古所爲。得知這個真相後，金天開始組織起調查來，最終也查出自己的妻子不是死在卡洛手中，但真兇他一直不知道。
“但也晚了……沒過多久得知涼子死訊的卡洛喪失了理智，前來要與我決鬥。”凌雨澤輕聲道，“但……事實上我的實力並沒有卡洛強，可是你們知道的事情都是，我打敗了卡洛對吧？”
路葉生和路遠寒同時屏住呼吸，知道到了重點。
“事實上……那日幫我打敗卡洛並將我救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心阱奎雲！”凌雨澤正色說道，不顧路家父子震驚的表情，“也就是我們現在的秋心瑾！”
怎麼……會。路遠寒顫抖着，看向父親，路葉生同樣也一臉錯愕。
路葉生第一次接觸到秋心瑾是在一百一十六年前，秋心瑾聽從白葉的指揮偷襲中傷了路葉生、單雪還有單靈，也是導致他們阱變的最初原因，更是白葉對阱變實驗的第一批實驗者。直到二十四年前和秋心瑾的那場不打不相識之後才日久生情，終於在二十年前成家立業。
可是……凌雨澤說的明明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
“很驚訝是吧？”凌雨澤不屑地笑了笑，“兩百二十一年前，金天妻子死亡，兩百一十九年前青田涼子死亡，同年卡洛與我決戰，決戰之後傳出卡洛慘死的消息，最終引發了月羽大戰。”
凌雨澤說着這些時間，路遠寒只覺得格外遙遠，但兩百多年前的事情卻與他息息相關。
“這場戰爭持續了十六年，直到兩百零三年前羽界無色殿陛下戰死才宣告羽界戰敗。”路遠寒緩緩接話道，“羽界宣佈放棄魄區，僅由月界管理，並且不再出現在除羽界外任何的世界。是這樣吧？只不過，在當時羽界同時失去了青色殿和赤色殿的殿下後，面對月界明顯力不從心了。”
“的確。”凌雨澤輕言道，“只不過，在那時我必須離開羽界，因爲秋心瑾。”
路葉生一臉茫然的看着凌雨澤，然後緩緩問道：“那你是知道心瑾是何時爲白葉做事的嗎？”
“在月羽大戰前。”凌雨澤緩緩答道，路遠寒顫抖着，等着下面的話。
路葉生也示意凌雨澤接着說下去。
“那時的秋心瑾還叫奎雲，只是因爲巧合經過了我與卡洛決戰的場面，也只是出於無聊幫助了落敗的我，事後我問過她爲何幫的是我，她回答水與火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火一點。”凌雨澤輕輕說道，“而那場戰鬥實際上我也受了重傷，但就在那時，白葉出現了。”
白葉。這個引發起一切的男人。
“他的夢想恐怕就是進入靈界，甚至仙界和魔界，所以他迫切的要引發月羽大戰，想要驚動靈界和仙界的人出動。”凌雨澤慢慢說着，“他那時恐怕是想來殺了我們，然後讓月羽大戰正式打響，只不過他看見秋心瑾那剎那，他的想法似乎改變了。
“因爲……白葉的血緣和你一樣，路遠寒，是阱和月士的後代。”凌雨澤慢慢說道，“白葉是第一例這樣的血緣，只是苦於找不到優秀的阱做素材，而且他也明白，月羽大戰是不會引起平衡被打破的，所以他急需別的方案。
“而白葉當時給秋心瑾的條件是——”凌雨澤看了路遠寒一樣，緩緩說道，“如果秋心瑾能夠加入他的陣營，便讓秋心瑾能夠進入到魔界，並且在我們三人面前展示了他可以擾亂時空能力的魄生……要知道，這種魄生能夠引起仙靈魔三界的注意也不是不可能。”
“隨後……”凌雨澤面露憂色說道，“秋心瑾就跟着白葉走了。畢竟對於實力強大到已經幾乎沒有對手的人來說，進入更高的層次會是種無上的夢想。而秋心瑾也不能免俗。”
“這和你來到人界有什麼關聯？”路葉生根本不想聽這些，直接問道。
“說句也許會讓我們打起來的話。”凌雨澤正色道，“那一刻起，我便決定，我要讓奎雲也就是秋心瑾成爲我的妻子！”
路葉生果然臉色大變，但還是忍住了與凌雨澤大打出手。
“與阱通婚無論在月界還是羽界都是死罪，並且，和卡洛大戰後的我也是犯了條例，即便是戰時，我也逃不了活罪，更讓我產生退意。”凌雨澤緩緩道來，“在月羽大戰時我就潛伏在魄區，一直關注着戰爭，其實也是關注在戰場上的白葉。但在那時，我注意到了卡洛的兒子，也就是枯人。”
枯人……和白葉一樣，是引起全部事件的關鍵人物。
“很有意思的是……那時的枯人並沒有創造出魄結，只不過我發現了枯人在戰場就已經使用了類似魄結這樣物件才能產生效果的東西，居然能吸取魄源。”凌雨澤緩緩說道，“並且我也注意到白葉一直在枯人附近，偷偷學習這這種技能。直到有一天，我發覺在魄區產生了最初幾例類似於現在的意界人的靈體，帶着阱的魄源，但很快都死了。
“並且我從情報網裡又得知，甚至在人界也出現了含有阱魄源的人類，在那時我便明白，只要我在人界等着，便能等到秋心瑾。”凌雨澤根本不在乎路葉生的感受接着說道，“並且我知道，任何的女子當得知一個男人願意這樣等她，都會感動的。所以我在探查到那些之後迅速也逃離到了人界。”
路葉生氣得渾身發抖，但礙於路遠寒，沒有出手。
“只不過最初的很多年，卡洛一直在人界找我，而我也一直躲着他。”凌雨澤輕言道，“畢竟……涼子的死也有我的責任，而更加註重羽界傳統的他自然也得知了我來到人界的真正目的，所以在人界最初近一百年裡，我都在遊蕩，直到後來，卡洛才慢慢放棄了尋找我。”
歷史的真相永遠這麼驚人。
“所以……”路遠寒慢慢說道，“終於在二十四年前讓你等到了，那時的你不管在哪兒，聽說了我媽媽出現在石鎮你都會欣喜若狂地狂奔而來吧？只不過，最後當你找到我媽媽時，她已經不會是你的人了。”
凌雨澤臉色一變，剛纔的欣喜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不是因爲語晨，我真想揍你。”路遠寒再也沒有了對繼父或者叔叔的那種尊重，繼續輕聲喝道，“但你一直在等機會是吧？哪怕沒有機會也要製造機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