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知道這事，估計是通過新聞得知，顧雲澤沒有隱瞞，如實道：“我讓她陪我一起去的。”
彭蔓宇皺起眉頭，“你忘了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你爲什麼就是不聽呢？爲什麼非要跟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之前莫珊珊就跟她提起過這事，她剛開始不信，今天看到他們出入中海會場，她纔不得不信。
顧雲澤心裡有些不耐，但沒有表露在臉上，眼底是平靜的波瀾，“她不是你嘴裡所說的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不要被媒體誤導。”
第一次看到兒子幫着別的女人說話，彭蔓宇既惱火又酸澀，“媒體雖然有的時候誇大其詞，但絕不會報道不實的東西，她殺害她父親的那些照片，一些報紙，還有網上都可以看到，還有說她這裡有問題。”
彭蔓宇指着腦袋，暗示鄭恩琪精神有問題。
連母親都相信媒體的話，更別說其他羣衆了，可見鄭恩琪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顧雲澤還是站在她那邊幫她說話道：“她精神心智都很正常，這點我可以證明。”
“雲澤你……”
“什麼精神心智正常？你們在討論什麼？”
樓上突然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一頭白髮卻容光煥發的顧爺爺牽着城城的手走了下來。
彭蔓宇停下說話，瞪了一眼顧雲澤，站起身，找了個理由說道：“城城之前的幼兒園，不是發生了老師虐待孩子的事件麼，我跟雲澤商量給城城換個幼兒園，這樣有利於他的成長。”
“我不換，”城城提出抗議，“我好不容易交了一幫朋友，如果換幼兒園的話，我就不能天天見到他們了，跟他們玩了。”
“城城聽話，奶奶這麼做，也是爲你好，”彭蔓宇低頭看着他，溫聲道。“你交的那幫朋友，你可以要他們家裡的電話，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出來郊遊，玩耍。”
“我不要，”城城跑到顧雲澤身邊，搖着他的手臂，望着他，向他投去求助的眼光，“爸爸，你說句話啊！”
顧雲澤摸了摸他的腦袋，看向彭蔓宇，“城城不想換，那就別換了。”
彭蔓宇目光嚴厲地瞪視他。礙於顧爺爺在，她平和道：“雖然你是城城的父親，但你也不能把他放在一個不安全的幼兒園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之前報紙上就有報道過，一四歲的小男孩被扇耳光，扔到垃圾桶裡。”
“阿宇，我們還是要尊重孩子的意見。”顧爺爺坐到沙發上，開口道。
“可是……”
“城城上的幼兒園，是市內正規的幼兒園，出現那樣的事，只是個案，我們要給予園方信心。”顧爺爺打斷道。
彭蔓宇無話可說，看了一眼竊喜的城城，又看顧雲澤，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快七點的時候，外面響起車子的聲音，城城一個激靈道：“爺爺回來了！”
城城跑了出去，不到一會兒，顧震海抱着城城，和顧雲峰其樂融融走了進來。
顧雲峰喊彭蔓宇一聲“媽”，然後跟顧爺爺一個擁抱，再看向顧雲澤，以笑示意。
客廳裡一下子熱鬧起來，管家走了過來，“夫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可以上座了。”
大家走進飯廳坐下，城城坐在顧爺爺和彭蔓宇中間。
顧震海看向顧雲澤，開口問道：“阿澤，你最近都在幹什麼？很少見你在公司。”
顧雲澤頓了一下夾菜的動作，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彭蔓宇幽幽道：“你沒看報紙嗎？他最近正跟鄭健華的女兒來往。”
本不想說這事的，但一股氣堵在胸口，看大家都在，她就說了這事，也想讓大家勸勸他。
顧震海看了看顧雲澤，做父親的，他能不知道這些事麼，就算不知道。身邊的朋友都會問起，只是他很少干涉私事而已，他問：“你是真得在跟鄭健華女兒交往？”
紙到底還是包不住火，顧雲澤承認道：“是真的，我正在跟她交往。”
“不是來往嗎？怎麼一下子變成交往了？”彭蔓宇懵住了，看了看顧雲澤，又看向顧震海，“你們是不是在隱瞞我什麼？”
她一度以爲他們只是生意上和朋友間的來往，從未想過他們會談到一塊去。
顧震海不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彭蔓宇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地看向顧雲澤，“雲澤，你給我說清楚，你跟那個鄭恩琪到底是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顧雲澤認真地看着彭蔓宇，如實回答道。
彭蔓宇臉色鐵青，眼裡冒着火焰，咬牙切齒道：“雲澤，我看你是瘋了，什麼女人不要，偏偏要一個殺死自己父親的女人。”
“她沒有殺害她父親，她是被人陷害的。”顧雲澤替鄭恩琪澄清道。
兒子再次幫着那女人說話，彭蔓宇氣得不行，“你又知道她沒有殺害她父親？那些媒體拍到的照片，又是從何而來的？”
“如果她殺了人，那法官爲何判她無罪？”顧雲澤反問道。
“好了，別吵了！”顧震海皺着眉頭瞪視他們母子兩人，眼神示意他們還有其他家人在。
彭蔓宇這才閉嘴，顧雲澤說了一聲“對不起”，一直不出聲的顧爺爺突然開口道：“有空就帶她回來吃飯，我也想見見她。”
此話一出，大家都怔住了，彭蔓宇更是不解地看向顧爺爺，“爸！”
“什麼都不要說了，吃飯。”顧爺爺中止了這個話題。
彭蔓宇也不敢再說什麼，瞪了一眼顧震海，顧震海不理她，低頭吃飯。
一直沒有參與此話題的顧雲峰看了看顧爺爺，又看向顧雲澤，只見他眉梢舒展，脣角逸出一抹欣然的微笑。
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因爲顧雲澤和鄭恩琪的事，變得詭異又尷尬。
飯後，彭蔓宇第一個出了飯廳，徑直上樓去了。
顧雲澤知道母親生氣了，不過他沒想要向她解釋。
雖然她嘴上說不會干涉他的私事，但很多時候她不喜歡的她不同意的，她還是會極力阻撓。
顧雲澤急於回去，道別了家人，離開顧家的時候，顧雲峰走了出來，“雲澤，媽生氣了，你不上去看看她，跟她解釋清楚。”
“沒什麼好解釋的。”大哥的婚姻是商業聯姻，但他不想自己的婚姻成爲商業的一顆棋子。
顧雲峰無話可說，顧雲澤坐上車，開車走了。
——
外面響起車子的聲音，鄭恩琪放下遙控器，起身出了別墅，看到顧雲澤回來了，“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臨時有點急事，所以忙到現在纔回來。”顧雲澤沒說回家吃飯了，是不想她失望，同時他也很抱歉讓她等了這麼久。
鄭恩琪信以爲真。拿過他手中的外套，掛在衣架上，“我把桌上的牛排拿到廚房重新弄一下，你先坐着。”說着走進廚房。
顧雲澤看到桌上擺着蠟燭，酒杯，刀叉，她以爲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麼盡善盡美，營造出燭光晚餐的氣氛。
鄭恩琪拿着牛排到廚房弄熱，端出來的時候，她說：“有可能肉質會老些，不過應該不會影響味道。”
顧雲澤拉開椅子坐下，鄭恩琪倒了兩杯酒。醇香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放下紅酒的時候，她衝他淺然一笑，“要不要點蠟燭？”
“不用了，就這樣子吧！”想她應該忙了一個晚上，才弄出這桌晚餐，顧雲澤不想她再忙活，況且點不點蠟燭都無所謂，只要有那個意思就行了。
“乾杯！”鄭恩琪主動舉起酒杯。
顧雲澤勾脣淺笑，端起面前的酒，與她碰杯，他剛要喝，就見她一杯飲完。那豪爽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沒說什麼，也喝了一杯。
切了塊牛排放進嘴裡，有可能是重新弄了一次，肉質如她所說那樣老了些，不過很好吃。
“怎麼樣？好吃嗎？”鄭恩琪目光期待地看着他，緊張地問道。
“還不錯！”顧雲澤又吃了一塊。
鄭恩琪露出笑容，“好吃的話，多吃點，可別辜負了我一片心意。”
好在顧雲澤在家裡沒怎麼吃，回來可以好好吃。
他們喝完了一支拉菲，而喝得最多的人是鄭恩琪。
她整張臉都紅了起來，話也跟着多了起來。“顧雲澤，你知道嗎？你今天出了兩億拍下松山湖那塊時，張月娥的臉色不知道有多難看，以前在家裡，張月娥就經常不給我好臉色看，還有那個周毅光，就是周子俊的父親，以前我跟周子俊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可好了，恨不得我跟周子俊趕緊結婚，可上次我去了他們公司，他一臉嚴肅，叫我離開周子俊。說得好像我纏着他兒子似的……”
說着說着，她失笑地搖了搖頭，眼眶泛着淚光，“以前不管我怎麼跟我爸爭吵，鬧彆扭，關係有多僵，我出去還是鄭家大小姐，我爸還是會派人保護我，可如今，我就算頂着這個身份，也等於什麼都不是，大家對你的討厭，全部寫在臉上，就像金佳沐她們，對人不對事，我都不知道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顧雲澤沒有安慰她，而是靜默地看着她，她也就只有在喝醉的時候，纔會說出壓抑在內心裡的話，也許只有這樣，她內心纔會舒服一些。
鄭恩琪哭了，但沒有吭聲，淚水就這樣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顧雲澤心下一揪，拿過紙巾替她拭淚。
鄭恩琪拿過他手中的紙巾道：“我以爲我出來後，可以找到殺人兇手，還自己一個清白。也替我爸報仇，可當我聽到於叔說這件事很複雜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說不定他們早就安插了線人在公司盯着我的一舉一動。”
顧雲澤坐到她旁邊的椅子，安慰她道：“你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保護你的。”
鄭恩琪擡起淚眼看着他，撇着嘴巴道：“我保護我做什麼？你捲入這些事情中，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顧雲澤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就得保護你。”
鄭恩琪打開他的手，“顧雲澤，你遲早會被我連累的。”
顧雲澤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怕！”
她不解地皺起眉頭，“每個人都想踩我一腳，而你卻要拉我一把，我想不通，你到底圖我什麼？圖我這個人還是圖我爸的公司……”
“我要是圖你爸的公司，就不會救你了。”
“難道你圖我這個人？”
“可以這麼說。”
顧雲澤真想說圖她，是因爲她是城城的母親，他不想城城沒有母親，雖然其他女人可以當城城的母親，但還是不及親生母親。
鄭恩琪怔了怔，通紅的臉上再染上一層紅暈，她捶打他的胸口道：“我不信！”
他一把抓住她的拳頭，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兩人四目相對。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瀰漫開來。
顧雲澤目光落在她的兩片嘴脣，低下頭吻住。
如同觸電一般，全身酥麻，鄭恩琪心跳加快，心慌意亂。
他把她抵在桌上，她背脊咯得一陣生疼，她皺起眉頭，用力推開他。
“啪”的一聲，酒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但這還是不能阻止他的狂掠。
廳內一片旖旎。
——
看着狼藉一片的飯廳，鄭恩琪無奈地吐了一口氣。
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準備什麼燭光晚餐，被他吃幹抹淨不成，東西還是她收拾。
背上一陣生疼，叫他別用那麼大力了。他非要用力撞，完全不管你死活，只顧自己快活。
鄭恩琪恨死他了，可又不敢說他的不是，誰知道後面遭殃的會不會還是自己。
收拾完東西上來，顧雲澤剛從浴室走出來，身上圍着一抹白色浴巾，鬆鬆垮垮，好似隨時會掉下來似的。
鄭恩琪避開視線，從他面前經過，手上突然一緊，顧雲澤一把抓住她的手，問：“心情怎麼樣？”
“很不好，”鄭恩琪掙開他的手，扶着腰道，“弄得我疼死了。”
“不好意思，我一時控制不住自己。”顧雲澤脣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鄭恩琪白了他一眼，道：“說什麼保護我，那都是哄騙人的，我看你跟其他男人一樣，只顧自己快活。”
顧雲澤笑了笑，貼近她耳邊曖昧道：“那下次由你來主導。”
臉色一紅，鄭恩琪推開他，“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洗澡了。”遂快步走進房間。
看她心情好了很多，顧雲澤也就放心了，看她哭的時候，他既心疼又不知所措，他最怕女人哭了，一哭，他就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
許是喝了酒，又做了那事，鄭恩琪洗完澡，一躺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
顧雲澤什麼時候進來的，她不知道，只知道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鐘了。
一看又睡過頭了，鄭恩琪懊惱不已，但還是趕緊洗漱，穿衣服，正要出門的時候，外面停着一輛黑色車子。
車門推開，一身玫紅裙裝的彭蔓宇走下車，擡頭透過墨鏡看了看面前這座別墅，目光隨之落在鄭恩琪身上，然後走了進來。
“你好！”鄭恩琪不認識彭蔓宇，“請問你找誰？”
彭蔓宇摘下墨鏡，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最後停在她那張精緻的臉蛋上，眉頭皺了皺，以前都是在報紙上看到她的照片，可今天近距離看，眉宇之間竟有城城的神韻，那雙眼睛也像極了。
一定是她看錯了，她問：“你就是鄭恩琪？”
鄭恩琪微怔，點了點頭道：“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雲澤的媽媽。”
顧雲澤的母親？這也太年輕了吧！好像只有三十多歲。
“他，他不在，他回公司了。”
“我不是來找雲澤，我是來找你的，我們必須談一談。”
最後一句話，彭蔓宇加重了語氣，然後從她面前走進別墅。
找她談話？估計是爲了顧雲澤，不然她也不會親自跑來上元。
鄭恩琪抿了抿嘴，也走了進去。
彭蔓宇環顧四周，很多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看得她心裡一腔怒火。
昨晚她讓人查了鄭恩琪的住址，可沒想到他們居然同居了。
鄭恩琪倒了杯水過來，“伯母，你坐！”
“別叫我伯母，叫我顧夫人。”彭蔓宇坐到沙發上，冷冷地聲明道。
鄭恩琪站在旁邊，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怎麼也沒想到顧雲澤的母親會來找她。
“坐吧！”彭蔓宇喝了一口水，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鄭恩琪，叫她坐下。
鄭恩琪坐下，身子直直的，顯得十分拘謹。
“你是不是在跟我兒子交往？”彭蔓宇放下水。直接進入主題。
果然如她所料，她是爲了顧雲澤來的。
鄭恩琪想否認，不過她肯定不相信，她只好默不作聲。
在彭蔓宇看來，她就是承認了事實，彭蔓宇剋制住內心的火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勾搭上我兒子的，我也不想管他給了你多少幫助和好處，但你要清楚一點，你跟他是不可能的，你也不可能踏入我們顧家的門。”
犀利直白的話灌入耳朵裡，即使她沒想過要嫁給顧雲澤，但心裡還是像針刺一樣不舒服。
如果她之前沒有出那樣的事。以她鄭家大小姐的身份，他們也不會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鄭恩琪微微低頭，不說話，扣着手上的肉。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看她始終不出聲，彭蔓宇一臉慍怒地看着她道。
鄭恩琪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別說他們反對，就連她都覺得她跟顧雲澤不可能，所以她一直沒有存有任何幻想，理性對待他們的關係。
彭蔓宇默了一會兒，接着又說道：“關於你之前的事，我表示同情。只是你敏感的身份會帶給雲澤負面的影響，我也不希望他的前途毀在你的手上。”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狠狠捅進她的心臟，鄭恩琪心裡難受，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
“我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就看你會不會做了。”彭蔓宇不想跟她多說，而且她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想什麼。
彭蔓宇站起身，離開了別墅，在經過門口的時候，看到擺放在鞋架上的鞋子，刺痛了她的眼睛。
外面響起車子離去的聲音，客廳裡一片安靜，鄭恩琪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眉頭微蹙，心情低落。
——
“鄭秘書，你今天又遲到了，這裡不是你家，是公司，雖然是你爸的公司，但你也不能老這樣子。”宋麗把一堆文件放在鄭恩琪面前，趾高氣揚道。
鄭恩琪不說話，宋麗正要走開，卻看到顧雲澤，臉色一變，趕緊回到工作崗位上。
顧雲澤走了過來，雙手插進褲袋裡。“你睡過頭了？”
“嗯！”鄭恩琪沒有說他母親來找她的事，而是抽出文件，打開，對着電腦屏幕，雙手在鍵盤上敲打。
看她很累的樣子，顧雲澤感到有些抱歉，不過他沒道歉，而是道：“下次睡過頭，就不要來公司了，打個電話給我，跟我報備一下就行了。”
“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我不能無視公司的規定，何況我還是鄭家大小姐。不能明知故犯。”鄭恩琪沒有看他，客觀地說道。
顧雲澤明白她的意思，輕輕一笑道：“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上次宴會上，他也說過同樣的話，不過那是針對他們的協議。
“再說了你睡過頭，是我造成的，我應該負一半的責任。”顧雲澤彎下身，低聲道。
如此曖昧，引得一些工作人員側目，只是動靜不大。
鄭恩琪沒有理他，繼續忙她的工作。
顧雲澤看她冷麪的樣子，估計還在生他的氣，他勾脣笑了笑，不再打擾她，回辦公室去了。
他一走，她便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定定地盯着面前的文件看。
現在他母親已經知道他們的事了，也把話說得那麼明瞭，她在想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如果繼續下去，他母親肯定恨死她。
反之，顧雲澤也不會輕易放她走，畢竟她簽了協議。
避得一時，卻避不了一世，說不定還會惹惱他，何況他還是華峰第三大股東。跺一下腳，公司都會受到震盪。
頭痛欲裂，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