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也學會說這麼肉默的話了?
鄭恩琪羞澀得臉上染上兩朵紅暈,道:“以後別再送花給我了,這裡是公司,我不想讓人家看到。”
上次周子俊送她玫瑰,就引來一些同事議論,她只想默默工作,不想引起注意。
“收下的話,我就不再送,如果不收,我每天都送。”顧雲澤霸道地說道。
鄭恩琪翻了個白眼,但心底是甜蜜的,她道:“好,我收下,以後不許再送了。”
“好好工作。”顧雲澤說完便掛了。
看着面前的玫瑰,嬌豔欲滴,鄭恩琪聞了一下,芬芳四溢,甜美的笑容自脣角流溢出來。
許是心情大好,整個人神采奕奕,臉上都是光彩。
下午三點鐘,鄭恩琪卻接到宋麗打來的電話,宋麗約她在公司附近的潤澤園見面,說是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她。
不知道她要交什麼東西給她,但鄭恩琪最後還是去見她了。
宋麗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上,穿着藍色的裙子,戴着默色墨鏡。
鄭恩琪走了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服務員過來,她要了杯白開水。
宋麗摘下墨鏡,眼角上的有傷,而且一段時間不見,她瘦了。
鄭恩琪有點震驚,“你臉色上的傷怎麼弄的?”
“我被張月中打了。”宋麗失笑,眼底盡是淒涼和無奈。
“他爲什麼打你?”鄭恩琪蹙起眉頭,張月中一向具有暴力傾向,以前他就曾想動手打她,但礙於她是董事長的女兒,纔沒敢動手,只是嚇唬嚇唬她罷了。
“我懷孕了,他叫我打掉,我不肯,他就打我,把我打至流產。”宋麗眼眶泛淚,聲音顫抖道。
鄭恩琪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突然有點同情起她,她也只是一時糊塗,才中了張月中的圈套。
宋麗深吸了一口氣,把淚水逼回去,從包裡拿出一個默皮牛紙袋,道:“這裡面有張月中收買公司股東高層,挪用公款等信息。”
看了看面前的紙袋,鄭恩琪道:“宋麗,你給我這些也沒用,他已經被於總開除了,不再是華峰的員工了。”
“我知道,但你大概不知道。他們已經開始高薪挖公司的股東高層到中江集團,張月中告訴我,既然得不到華峰,那就弄垮它。”
聽到宋麗這麼說,鄭恩琪皺起眉頭,以爲踢除張氏,其他人得以警戒,卻沒想到他們開始動起歪主意了。
“張月中還告訴我,嚴總的車禍,不是他計劃的,是中江集團的董事長,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在操控。”宋麗接着又說道。
鄭恩琪早就知道嚴叔的車禍跟他們脫不了干係,只是他們銷燬了證據,以至於他們拿不出有力的說辭制服他們。
宋麗似乎看到了什麼,重新戴上墨鏡,“我該走了。”起身便匆匆離開了潤澤園。
鄭恩琪當下立即打開紙袋,裡面有份張氏姐弟收買公司股東高層的名單,近幾年挪用公款的信息。還有一些販賣毒品拐賣兒童的照片。
剛看到這裡,餐廳外面突然響起砰的一聲槍聲,餐廳所有人都嚇到了,鄭恩琪透過落地窗看到中槍倒地的人是宋麗。
鄭恩琪收好紙袋,快速衝出餐廳,宋麗胸口中槍,血從胸口流出來,染紅了她藍色的裙子,流至地面。
空氣中散發着一股血腥的味道,鄭恩琪臉色刷得一下子慘白起來,跑到宋麗面前,手足無措拿出,打電話叫救護車。
警察來了,救護車也來了,但宋麗送去醫院已經搶救無效死亡了,鄭恩琪完全愣住了,癱坐在椅子上,腦際一片空白。
得到消息的顧雲澤來到醫院,看到鄭恩琪,大步跑了過來,“小琪,發生了什麼事?”
“宋麗死了,她被人槍殺,就在潤澤園門口。”鄭恩琪臉色慘白,驚恐萬狀道。
顧雲澤坐到她身邊,皺着眉頭疑惑地看着她,“你怎麼知道?”
“她約我到潤澤園見面,說有重要的東西給我,給我之後她就離開了,然後就被人槍殺了。”鄭恩琪擡頭看着他,驚懼的眼睛裡蓄滿淚水。
顧雲澤看到她嚇到了,將她摟入懷中,安撫她的情緒。
警察來了,詢問了鄭恩琪一些問題,但鄭恩琪沒把那份東西給警方,一旦落入警方,指不定會被銷燬。
最後看了一眼宋麗,鄭恩琪在顧雲澤扶助下才離開了醫院。
坐上車,鄭恩琪表情呆滯,臉色發白,顧雲澤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她這纔回過神,“不回上元,先回公司,我有事要跟嚴叔他們說。”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顧雲澤說:“先回華峰。”
回到華峰,宋麗被槍殺的事,在公司開始傳開,空氣中被一層恐懼和寒冰籠罩着。
鄭恩琪讓路蘭通知嚴正和於慶平到顧雲澤的辦公室裡,等他們都到齊後,鄭恩琪拿出折放在包裡的紙袋給嚴正看,並把宋麗被槍殺的事告訴了他們。
聽到這個消息,嚴正和於慶平震驚不已。
嚴正打開紙袋來看,大家被裡面的內容更加震驚。
當看到販毒的照片,顧雲澤好像發現了什麼,指着照片上面某模糊處。“這兩個字好像是中江,會不會是中江集團?鄭中愷的公司。”
“有可能是,宋麗告訴我,張氏姐弟已經開始高薪挖我們華峰的股東高層到中江集團,弄垮華峰。”鄭恩琪蒼白的臉上是嚴肅的表情。
“難怪最近有人撤股,辭職,原來是他們搞的鬼。”於慶平恍然大悟道。
“得不到公司管理權,就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張氏也是夠了。”嚴正憤氣道。
相比兩位老總,顧雲澤倒顯得十分淡定,他說:“員工跳槽很正常,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麼大的公司,不可能因爲幾個股東高層就垮了,他們挖走的是他們收買的員工,我們也可以高薪聘請新人,新人有個好處,他們不會搞分裂。”
“顧總說得對,我們可以聘請新人,重新整頓公司一些不良的風氣,等下我會通知人力資源部,把招聘的公告發出去。”於慶平贊同顧雲澤說的。
“張氏販毒拐賣兒童,要不要報警?”嚴正看了看鄭恩琪,又看向顧雲澤和於慶平。
“不用,匿名寄給石警官,他會受理此事的,不過爲了以防萬一,照片要備份。”顧雲澤看着大家謹慎道。
“那就這麼辦吧!”鄭恩琪同意顧雲澤的做法,看了看其他兩位叔叔道。
嚴正和於慶平點了點頭,然後出了顧雲澤的辦公室,回到各自的辦公室辦事了。
顧雲澤看到鄭恩琪臉色不太好,“你要不要躺在這裡休息一下?”
鄭恩琪點了點頭,顧雲澤扶她躺在沙發上,拿過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沉重的閉上雙眼,他心疼地看着她,把桌面上的東西放到辦公桌的抽屜裡,鎖上。
想到了什麼,他出了辦公室,卻看到了突然出現在董事辦的賈正鵬。
賈正鵬是張氏的人,他出現在這裡,估計是知道了什麼風聲,過來打探的。
顧雲澤走了過去,賈正鵬看到向他走來的顧雲澤,恭維微笑道:“顧總!”
“嗯!”顧雲澤站在他面前,雙手插進褲袋裡,冷冷地看着他,低沉迴應道。
賈正鵬微低着頭,不敢正視顧雲澤,畢竟在他面前,他無論輩分還是權勢都低他幾級,他弱弱地問道:“顧總,我剛纔看到小姐一回公司,就把於總和嚴總叫進你辦公室裡,到底所謂何事啊?”
果然如他所料,他是來打探的,顧雲澤陰沉笑了笑道:“公司最近不少人跳槽,所以我們開了個小會,決定高薪聘請新人。”
“呵呵,是嗎?我還以爲有什麼大事呢?”賈正鵬乾笑兩聲道。
顧雲澤勾脣冷笑,“不知道賈總你會不會跳槽?”
“我當然不會,我會一直待在華峰的,華峰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賈正鵬笑呵呵拍馬屁。
“希望如此。”顧雲澤話裡有話,擱下這話便從經過他面前,向於慶平的辦公室走去。
賈正鵬收起臉上的笑容,皺着眉頭看着走進於慶平辦公室的顧雲澤,什麼也沒打聽到。
鄭恩琪睡來的時候,看到餘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辦公室裡一片昏默,而顧雲澤坐在辦公桌前埋首工作。
在餘暉的照射之下,他的身體鍍上一層金默,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垂下的眼睫毛異樣漂亮,看得她一時失神。
顧雲澤察覺到了什麼,擡眸看到她醒了,放下手上的工作,起身來到她面前,“你醒了?”
鄭恩琪點了點頭,坐了起來,把身上的外套還給他,“我睡了多久了?”
“兩個多鐘頭。”顧雲澤把外套放在一邊,溫柔地看着她道。
鄭恩琪找出,已經是五點多鐘了,“都下班了,你怎麼不叫我?”
“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所以沒叫醒你。”顧雲澤倒了杯水給她。
鄭恩琪接過,往後看了看緊閉的門,問:“公司現在是不是沒什麼人了?”
“應該沒人了,估計就我們兩人在公司。”顧雲澤坐到她旁邊,她睡了一覺,臉色好多了,有了些血色,沒之前那麼慘白。
鄭恩琪看着他,眸色溫了幾分,沒想到他一直陪着她,“他們都走了。等下我們也回去吧!”
“嗯!”顧雲澤起身到辦公桌前,收拾桌面上的文件,把電腦關了,想到了什麼,他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那份默皮牛紙袋,然後交給鄭恩琪。
鄭恩琪接過,打開查看,“照片備份了嗎?”
“備份了,在嚴總那裡,這個你不用擔心,嚴總會知道怎麼做的。”顧雲澤拿過外套,一邊穿上一邊說道。
鄭恩琪當然相信嚴叔,拿着東西出了辦公室,然後到她辦公桌前拿皮包還有那束玫瑰花,再找出個袋子裝好紙袋裡的東西。
兩人出了董事辦,在坐電梯的時候,顧雲澤說:“今天賈正鵬跑來董事辦。”
“他來做什麼?”鄭恩琪疑惑地看向他。
顧雲澤哧笑,“打探消息。”
鄭恩琪蹙起眉頭。張氏不但收買人心,還安插一些線人在公司,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很多內部事務都是透過這些線人泄露出去的,她問:“要不要把賈正鵬開除?”
“不用,他對我們造不成任何威脅,反而我們還可以通過他,知道張氏那邊的情況。”
“怎麼知道?他會說嗎?他可是張氏的人。”
顧雲澤勾起脣角,“據我瞭解,賈正鵬貪權美色又膽小如鼠的人,給點小恩小惠,就會棄暗投明,只要抓到他的把柄,花點錢在他身上,他就會爲我們所用。”
聽到他這麼說,鄭恩琪目光崇拜地看着他,“沒想到顧大總裁這麼有頭腦,要我肯定想不出收買他。”
顧雲澤摸了摸她的腦袋,“我負責聰明。你負責伺候我就行了。”
鄭恩琪打開他的手,羞澀地瞟了他一眼,“誰要伺候你。”
“你啊!你不伺候誰伺候?”顧雲澤順勢摟過她的肩膀,親暱道。
鄭恩琪掙開他的懷抱,靠在電梯上,臉上已染上一層淺淺的紅暈,“別跟我貧嘴,我不吃這一套。”
“你會吃的。”顧雲澤勾脣淺笑,肯定地說道。
鄭恩琪不去看他,電梯一開,她第一個走出電梯,顧雲澤大步跟上前,與她並肩走出公司。
他們沒有直接回上元,而是先到一家餐廳吃飯。
吃飯的時候,顧雲澤不停夾菜到她碗裡,叫她多吃點。
鄭恩琪很享受這種被寵的感覺,但嘴上卻說:“你別老夾給我,你也多吃點,在我的事情上。你也沒少出力。”
顧雲澤勾脣笑了笑,目光溫和地看着她道:“你也會關心我?”
“我又不是木頭,你幫了我這麼多,我肯定會關心你啊!”鄭恩琪也夾菜到他碗裡道。
“看來你已經愛上我了。”掛在脣角上的弧度擴展,顧雲澤笑眯眯道。
鄭恩琪怔了一下,他怎麼扯到那邊去了,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她撇了撇嘴,不理他,埋頭吃飯。
“雲澤!”就在氣氛輕鬆的時候,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
擡頭一看,竟然是莫珊珊,鄭恩琪皺了皺眉頭,心想她怎麼會在這裡?
莫珊珊扭身走了過來,腳下的高跟鞋蹭蹭響,她身材高挑地站在他們的位置前,面帶微笑地看着顧雲澤,“這麼巧,你也在這家餐廳?”
顧雲澤沒有理她。當她是空氣,自顧自地吃飯,鄭恩琪看了看莫珊珊,又看看顧雲澤,默默地吃飯。
遭到他的無視,莫珊珊笑容略尷尬,轉而看向鄭恩琪,戴着美瞳的眼色陰了幾分,拉開椅子,“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鄭恩琪輕扯嘴角,顧雲澤卻冷冷道:“別打擾我和我女朋友用餐。”
剛坐下的屁股僵在椅子上,莫珊珊最後還是硬着頭皮坐下,保持微笑看向顧雲澤,“雲澤,我喜歡你那麼久,都得不到你正視,她一出現,你就把她當成寵兒,這對我有點不公平。”
顧雲澤放下筷子,拿過餐巾拭了拭嘴角,陰冷地看着她道:“你喜歡我,是你的事,小琪是我女朋友,那是我們的事,這是兩碼事,請你不要混爲一談。”
莫珊珊臉色由青變白到紅,表情也變得十分尷尬,可下一秒,她眼眶泛着淚水,傷心委屈地看着他道:“你真得一點都沒有愛過我嗎?”
“沒有。”顧雲澤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一行淚水奪眶而出,莫珊珊一把抓過他的手,哭道:“雲澤,我真得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看到這樣的情況,鄭恩琪呆住了,她這也太突然了,其他客人都看了過來。
顧雲澤面色陰沉,拿出錢包。放了幾百塊,然後起身拿過外套,抓過鄭恩琪的手,大步離開了餐廳。
“雲澤,你不要走,”莫珊珊追上前,抓住他的手,哭得梨花帶雨,“我真得好愛你,不能沒有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所有客人都看了過來,顧雲澤陰沉的臉色越發寒冰,他沒有掙開莫珊珊的手,“莫珊珊,你這戲有點過了。”
莫珊珊用力哭泣,淚水如同忘了關掉的水龍頭。
看到這裡,鄭恩琪都嚇到了,其他人對此議論紛紛,她有點待不下去,便對顧雲澤道:“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解決。”
顧雲澤將她拉回,冷麪看着做戲的莫珊珊,咬牙低聲道:“你惹到我了,你爸的公司,我會讓人撤資。”
此話一出,莫珊珊立即停止哭泣,愣愣地看着他。
顧雲澤說完便拉着鄭恩琪大步出了餐廳,一個車就打電話給吳蘭,叫她立即通知投資莫氏的投資者撤資。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鄭恩琪一聽,勸他不要衝動,顧雲澤卻說道:“如果我不給她點顏色看,她會繼續作。”
“她是女生,哪個女生不作?她只是讓你難堪了一下,你沒必要搞得人家連公司都沒有。”鄭恩琪皺着眉頭看着他道。
“她讓我難堪沒關係,但她目的是讓你被罵,我不允許任何人抹默你,毀壞你的名譽。”
聽到他這麼一說,鄭恩琪微微一愣,心下微暖,“我已經不止一次兩次被人抹默了,我已經習慣了,但是你沒必要爲了我樹敵。”
顧雲澤看着她,“我願意。”
鄭恩琪蹙起眉頭,“顧雲澤,你真傻!”
顧雲澤不說話,開車回上元。
車裡陷入沉靜。
鄭恩琪靜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心裡有種想哭的衝動,但她沒有哭。
她以爲他們會按協議的形式走下去,沒想到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對她的好,讓她無法承受也無以爲報,更可惡的是,自己也陷入他設計好的溫柔陷阱中,對他產生情愫。
她不知道這樣繼續發展下去會怎麼樣?可她又不可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棄他,也只能見步行步,理智告知自己,一年後。他們就會各走各的路。
——
顧雲澤的一句話,莫氏遭受重創,面臨倒閉的可能性,莫珊珊的父親莫傳濤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顧雲澤,“世侄,請問我們莫家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讓你如此大發雷霆?”
“這個你得好好問你的寶貝女兒。”顧雲澤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向會議室走去,他現在在顧氏,開始開會。
而莫家這邊,莫傳濤放下話筒,臉色鐵青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莫珊珊,嚴厲問道:“珊珊,你最好老實交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珊珊嚇得身體一顫,蘇紅責備莫傳濤,“你幹嗎這樣嚇女兒?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公司出事,你把氣撒到女兒身上有什麼用?”
“這件事就跟她有關。”莫傳濤氣憤不已,指着她道。
莫珊珊聲淚俱下,“我也不想的,我只是說了他一下,沒想到他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還說謊。”莫傳濤拍桌,響徹整個客廳。
莫珊珊驚跳,嚇得一愣一愣的,只好如實把昨晚的事告訴莫傳濤,然後哭着拽着他的手問:“爸,現在怎麼辦?我不想睡街頭。”
“你闖的禍,自己解決。”莫傳濤怒氣沖天,臉色通紅,眼睛像是要噴出火焰似的。
“老爺,你讓珊珊怎麼解決?”蘇紅皺着眉頭望着他道。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非要撮合他們兩人,顧雲澤根本沒那個心,還去招惹人家,這下好了,把公司沒了。”莫傳濤氣憤不已。
莫珊珊想到了什麼,趕緊拿出,“我打電話給顧阿姨,她一定會幫我的。”
——
彭蔓宇得知此事,當下立即打電話給顧雲澤,沒人接聽,她只好帶着顧美蘭到顧氏找他。
顧雲澤剛完會出來,吳蘭上前,“夫人來了,現在就在你的辦公室裡。”
顧雲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早料到母親會來,莫家也只能找他母親幫忙。
走進辦公室,,顧美蘭走了過來,“二哥!”
顧雲澤衝她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的彭蔓宇,開口問道:“媽,什麼風把你吹來我這了?”
“你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彭蔓宇側身看着他,嚴厲低聲說道。
顧雲澤當然知道她找他什麼事,坐到辦公桌前,姿態閒適地靠向椅背,繼續裝傻充愣道:“我真得不知道。”
彭蔓宇嚴肅的臉上鐵青起來,眼中燃着怒火,不跟他繞彎子,直言道:“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不惜讓莫氏倒閉,你真是翅膀硬了。”
顧雲澤冷笑,這莫珊珊肯定沒有說實話,以至於母親把矛頭指向鄭恩琪身上,“這件事跟小琪無關,你應該好好問清楚莫珊珊。”
“小琪小琪,叫得真親熱,”彭蔓宇站起身,氣憤地瞪視他道,“你眼裡還有沒我這個媽?是我把你生出來,把你養大的,那女人你相識多久,你爲了那女人,跟你媽我作對。”
“媽!”顧美蘭扶住彭蔓宇,示意她不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顧雲澤看着她說:“你的養育之恩,我會報答,但我的幸福,由我自己作主。”
彭蔓宇哧笑一聲,“說得真好聽,你會報答,我怎麼看不出你這是在報答我呢?反而是在害我,連累其他人。”
顧雲澤不說話,說到底就是不同意他跟鄭恩琪在一起。
彭蔓宇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坐到椅子上,放緩聲音道:“雲澤,那女人就是個禍害,她害死了她父親,現在又來害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她是帶着某些目的才接近你的。”
“不是她接近我,是我接近她。”顧雲澤否認母親的猜想。
彭蔓宇皺起眉頭,叩叩敲着桌面道:“你到現在還沒醒過來,那女人到底給你喝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圍着她團團轉。”
顧雲澤默不作聲,顧美蘭皺着眉頭看着他道:“二哥,不管莫珊珊做了什麼錯事,你也不該把憤怒牽扯到莫氏。”
“你讓莫珊珊親自來找我,向我道歉,並承諾不再找小琪的默煩,我就收回成命,否則過兩天,我會低價收購莫氏。”顧雲澤放出狠話。
彭蔓宇拍桌而起,氣得胸前劇烈起伏,“還說不是爲了那個女人。”
顧雲澤抽出一份文件,打開,“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會不會做,就看她自己了。”
“我看你是瘋了。”彭蔓宇轉身憤然離去。
顧美蘭拿過放在茶几上的皮包,追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裡頓時恢復安靜,顧雲澤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煩躁地靠向椅背。
——
鄭恩琪從網上得知莫氏一些情況,爲此擔心,正要打電話向顧雲澤說情的時候,唐小末走了過來。“鄭恩琪,有人找你。”
擡頭一看,竟是彭蔓宇,鄭恩琪剛起身,就遭到她狠狠的一巴掌,驚得其他同事都紛紛看了過來。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緊接着傳來彭蔓宇的怒罵,“你是想害死我兒子嗎?我跟你說了多少遍,離我兒子遠點,你爲什麼就是不聽?”
她應該是爲了莫氏一事而來的,鄭恩琪一句話也不說,也沒想要解釋什麼,低垂眼簾。
“鄭恩琪,我告訴你,你休想嫁入我們顧家。”彭蔓宇擱下這句狠話,轉身憤然離去。
顧美蘭微蹙眉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是漠然的表情,然後跟上前。
同事議論紛紛,路蘭走了過來。看着她被打紅的臉,關心道:“小琪,你沒事吧?”
“我沒事。”鄭恩琪不想別人看到她失態的樣子,大步向洗手間走去。
站在洗手檯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頰上印着紅紅的五指,鄭恩琪洗了一下臉,呆站在那裡許久。
都讓顧雲澤別這麼大動肝火了,他就是不聽,給了莫珊珊顏色看,最後被責罵的人還是她。
十幾分鍾後,鄭恩琪走出洗手間,圍在一起議論的同事看到她,便立即散開,回到工作崗位上了。
鄭恩琪裝作沒事繼續工作,但卻心不在焉,實在不行,她請了假出去了。
顧雲澤來華峰的時候,沒有看見鄭恩琪。便問路蘭,“鄭恩琪呢?怎麼不見她?”
路蘭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小琪請假了。”
“她爲什麼請假?不舒服嗎?”
“有個婦人突然來公司,扇了她一巴掌。”
“婦人?誰?”
“這個我不知道。”
路蘭去工作了,顧雲澤站在那裡,眉峰微擰,不會是他母吧!
想到這裡,顧雲澤當下打電話給鄭恩琪,響了,但沒人接聽,再打,居然關機了。
想她應該會回上元,顧雲澤離開了華峰,開車回上元等她。
鄭恩琪漫無目的走在街上,穿過洶涌的人潮,來到世紀廣場,看着世紀廣場播放的御美萃廣告,韓雯雯膚脂白凝,笑容乾淨。
鄭恩琪繼續向前走去,過馬路的時候,一輛默色雅緻賓利停在她面前,車窗滑下,一張戴着默超的俊臉出現在她面前。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莊利明,他推開車門下車,來到她跟前,摘下墨鏡,勾起脣角道:“鄭小姐,還記得我吧?”
鄭恩琪一臉冰冷,“當然記得,兆業集團董事長的兒子。”
莊利明笑了笑,“我看你一個人走在街上,魂不守舍的,不會是跟顧雲澤吵架了吧?”
“與你無關。”鄭恩琪繞過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鄭小姐,不介意的話,喝一杯。”
身後傳來莊利明的聲音,不過鄭恩琪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去。
“說不定我能告訴你,是誰殺害了你父親,又是誰嫁禍於你。”
聽到這個,鄭恩琪停下腳步,轉過頭疑惑地看向他。
莊利明挑了挑眉,走進前面一家咖啡廳。
鄭恩琪躊躇了一番,最後還是走進咖啡廳,跟他坐在窗前的位置上。
莊利明要了杯拿鐵,還點了一些點心,鄭恩琪只要白開水,她冷冷地看着他,迫不及待開口問道:“我爸是誰殺的?”
“別急嘛,才坐下不到兩分鐘。”莊利明靠向椅背,邪魅地揚起脣角,看着她道。
爲了得知父親是誰殺死,鄭恩琪只好耐心地坐在那裡。
服務員端上咖啡,點心,白開水,莊利明把點心移到他面前。鄭恩琪瞥了一眼,又問:“你該告訴我了吧!”
莊利明抿了一口咖啡,放下,動作慢條斯理,“你這個態度,你讓我怎麼告訴你?”
很顯然他這是故意的,鄭恩琪咬了咬牙,擠出一抹微笑,放低聲音道:“莊先生,你現在可以告訴了我吧?”
莊利明沒有回答,而是指着她脖子上已經結痂的疤痕,“聽說你被打了,主使是鄭中愷?”
他居然知道這件事,鄭恩琪疑惑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都驚動警局,我能不知道嗎?”莊利明拿過叉子吃起點心,“顧雲澤還爲你這事,殺死了鄭中愷的人,爲此你們也攤牌了,現在是仇家。”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那麼你也知道我爸是誰殺的吧?”鄭恩琪又繞回這個重點,再次問道。
莊利明輕笑,她真得很聰明,他把面前的點心移到她面前,“把這個吃,我就告訴你。”
看着面前被他吃過的點心,鄭恩琪皺起眉頭,“上面有你的口水,你叫我怎麼吃?”
“我又沒病,”莊利明又抿了一口咖啡,脣角噙着一抹邪氣,“想要知道內幕,就得做些讓我開心的事。”
“無賴!”鄭恩琪沒吃,站起身道,“我可以不告訴我,我同樣也有辦法得知是誰謀殺我爸。”說完便離開了咖啡廳。
莊利明饒有興趣地看着她離開的身影,真有意思。
鄭恩琪沒有回上元,因爲她不知道如何面對顧雲澤。只好去了路蘭家,在她那裡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來,卻看到出現在路蘭家裡的顧雲澤,鄭恩琪怔了一下,知道是路蘭把他叫來的。
路蘭倒了兩杯水給他們,然後回到房間裡去了,留他們兩人在客廳裡。
靜默了一會兒,顧雲澤開口問道:“你爲什麼關機?我打了好幾通給你,還留了信息。”
“有可能沒電了。”鄭恩琪不去看他,手裡握着水,臉上還有着睡醒時的惺忪,頭髮亂槽槽的。
“你不要再敷衍我了,我知道我媽昨天來公司找你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但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來找你默煩。”顧雲澤向她保證道。
保證有用嗎?除非他們分開,彭蔓宇就不會再來找她了,鄭恩琪放下手中的水,擡眸看着他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冷靜一段時間,好好想想我們該不該再發展下去。”
顧雲澤皺起眉頭,“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兩個人在一起,是需要被祝福,而不是被人詛咒,更不是傷害到其他人。”鄭恩琪鄭重其事道。
“你是覺得我懲罰莫珊珊的方式不對了?”顧雲澤眉頭緊鎖問道。
“沒錯。”縱然他是爲了她,但她還是要指出他的錯誤。
顧雲澤咬了咬牙,不再說什麼,霍然起身大步離開了路蘭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