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公公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前門剛剛來人說還沒到,也許是在路上吧,奴才讓人去燕王府打探一下。
“不許去!”皇帝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道:“這樣的話朕像什麼了?這不是讓人看朕的笑話嗎?”
韓公公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皇帝哼了一聲,“你這隻狗,也該爲主人吠兩聲了。”
韓公公立刻會意,“奴才這就去。”
他跪着退下去,出了寢殿忙不迭地擦汗,那些小太監也立刻上前奉承。
韓公公沒好氣地道:“都他孃的滾一邊去,今兒老子沒那個心情。”
立刻,乾爹、幹爺爺的聲音響成一片,“你老有什麼差事,只管吩咐小的們去,小的們保管辦得利利索索的。”
韓公公哼道:“別打量我不知道你們那些小心思,這件不成,咱家得自己去。天家怒着呢。”
一邊說韓公公就往下走。
立刻有小太監道:“乾爹,咱們用肩輿擡您去,這路遠,到前門得走半個時辰呢。爲了不耽誤天家的事兒,小的們擡着您,走得快。”
韓公公腿腳有點不大好,整天跪來跪去,動不動就跪半天的人,那膝蓋好不了。
他就沒有再堅持,而是坐上了肩輿由着小太監們擡着去了宮門問問。
宮門的侍衛們一見內侍來了,便有些不高興,侍衛和內侍是天然的對立羣體。
不過韓公公是皇帝身邊僅次於劉大總管的太監,那些侍衛們凡是懂點門道的也不會得罪他,立刻都上前招呼。
韓公公擺着架子,尖着嗓子,拖着長音,“天家讓咱家來問問,燕王府有沒有派人來回話啊。”
有人說沒,有人說有。
韓公公眼睛一亮,有門啊,故意板着臉,“到底怎麼回事?”
便有人道:“燕王殿下和沈大小姐親自來了的,坐着馬車到了宮門,要進宮給皇上覆命的,誰知道卻被周傳仁那小子給得罪了,燕王殿下不堪受辱,讓車伕調頭回去了。”
這些普通侍衛,就算是想要往上爬,卻大多數還是極爲崇拜蕭閒的,不但不會說他壞話,反而還要爲他鳴不平呢。
韓公公一聽,腦子裡就往上拱火,這個周傳仁,還真當自己是什麼豪門子弟勳貴子弟不成?
不過是仗着閆閣老的關係爬上來的罷了,他氣道:“去,給周家遞個話,讓他們去將燕王請回來,否則就等着吃苦頭吧。”
說完,他一跺腳,“天家的面子是那麼好損的嗎?”
有幾個侍衛聽見他叫天家的時候不禁撇撇嘴。
太監們爲了表示自己與衆不同,和皇帝格外親近,對皇帝格外尊崇,所以都自己圈子裡稱呼皇帝爲天家。
而原先沈相等大臣們都是稱呼爲陛下,後來閆閣老的人則用皇上的多。
下面的官員和侍衛們卻漸漸地都混同起來,沒有那麼大的界限了。
但是天家這個詞卻多是內侍們叫的,他們覺得與衆不同,那是他們獨用的。
立刻就有侍衛跑馬去周府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