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語柔坐在一旁,擦拭着刀裡的血漬,那些食屍鬼沒完沒了的,足足殺了一夜才把它們全數幹掉,至於殺了多少,她倒真的記不清楚了。
“柔兒……”見着她走過來,南宮墨雲艱難的撐起自己身體,昨晚的餘韻還沒消去,他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凌語柔昨晚那一指點的力度有點大,按理說……他不應該這麼早醒來。
“相公。”凌語柔扶着了他,擦去他額上海冷汗,心痛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天還早着呢。”
南宮墨雲搖了搖頭:“睡不着,”看了一眼窗外,便見晨光初現,很是寂靜的清晨:“那些東西呢?”
凌語柔笑了笑道:“沒了。”
“沒了?”
“嗯,全都殺了,”凌語柔邪邪一笑道:“來多少殺多少。”
南宮墨雲心裡微微一揪,笑着搖頭道:“跟着爲夫,柔兒可是變了。”
凌語柔眨了眨眼睛,捧起他的臉:“你不喜歡?”不喜歡她這麼暴力嗎?沒辦法,她是被逼的!
“當然……”南宮墨雲輕喃了一句,瞄見她眸裡的黯淡,隨之往前一探,親上了她的臉頰:“當然不是了。”
凌語柔紅了臉,摸着被他親過的臉,心裡跳得飛快。
“柔兒……爲夫,想喝水。”
凌語柔點了點頭,得救似的放下了他,急急跑去倒水。見着她如此可愛,南宮墨雲輕輕一笑。
“來了,相公,不要起來,躺着!”見南宮墨雲又要撐起來,凌語柔急急上前扶着了他,放下茶碗,乾脆坐下,把他整個的抱着:“水來了。”
被凌語柔摟得緊緊的,南宮墨雲索性伏在她懷內,薄脣輕啓,喝着她遞來的清水,甜美如露。
“那些野獸都被殺盡了,路上沒什麼危險的,相公你再躺一會吧。”
南宮墨雲輕輕舒了一口氣,幾乎是貼在她身上似的,輕輕呢喃:“就算是睡,也要被抱着睡。”
凌語柔心裡一軟,眉角卻是直抽,南宮墨雲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纏人的。
見凌語柔愕然的看着他,南宮墨雲輕輕一笑:“還有一個時辰纔到太淵國,柔兒,現在就只有你與我,能不能牽就一下,就這麼……抱着爲夫,好嗎?”
聲音夾雜着哀求,臉色煞白的他看起來楚楚可憐,烏絲覆在他身上,落到她手上,就像他的一切,都交與了她般。
嫵媚而撩人。
凌語柔下意識的抹了抹嘴角,還好口水沒留下來。
抱着當然可以,他是她相公,現在身體受傷沒有‘還手之力’,別說一個時辰,就算抱他一天也是樂意的,只是他的髮簪……凌語柔眉毛一挑,伸手將他的羊脂白玉簪髮髻上拉出。
立時,便見黑光一揚,如瀑的秀髮如水般‘流’了下來,凌語柔目瞪口呆,南宮墨雲的頭髮誇張的好看!
不公平哪,他的黑髮那麼多那順那麼滑,他可是個男人呢!!
見她傻傻的看着自己,南宮墨雲輕輕一笑:“小傻瓜,爲何把爲夫的髮簪拉下來了,爲夫現在只有這支髮簪了,弄壞了就扎不着頭髮了。”
凌語柔眨了眨眼睛:“不挽頭髮更好看。”
“嗯?”
“哦沒沒,髮簪我先保管着,你快睡吧,等會醒了再挽發。”凌語柔一邊說一邊將玉簪放到懷裡,一手輕拍着他的背,一手把玩着他的髮絲。
“一起睡。”
“……現在就一起睡了。”
“不,現在是你抱着我睡。”
“那要怎麼纔算是一起?”
南宮墨雲柔柔一笑,長手擡起,輕按她的肩,她順勢抱着他倒下,才一碰地面,南宮墨雲又緊緊伏在了她懷裡,活像只粘人的八爪魚。
“嗯,這才叫睡。”
凌語柔抽了抽嘴角,好吧,這的確是叫睡了。
摟緊南宮墨雲,聞着他淡淡的墨香,手上傳來溫暖的觸感,凌語柔甚是滿足,緩緩閉上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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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西太國來說,太淵國內一片平和,絲毫沒有受戰火的影響,百姓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就像前天那場仗沒發生過似的。
凌語柔疑惑的看着大街,難道百姓們不知道不知道兩國開戰嗎?
“嗯……”懷裡的他呢喃了一聲,微微睜開雙眸,長長的眸子剪碎了落下的陽光,看得凌語柔一陣心蕩神馳。
“柔兒,怎麼不叫醒爲夫。”南宮墨雲不滿道。
凌語柔眨了眨眼睛:“讓你再睡一會嘛。”
“陛下,要到何處去?”阿玉自前方問了一聲。
南宮墨雲緩了緩:“到離皇城最近的酒家,要最興旺的,先在那處歇息一下。”
“遵命。”阿玉應了一聲。
“若是可以的話,真不想那麼快起來。”南宮墨雲閉眸蹭着凌語柔道。
凌語柔扯了扯嘴角:“相公,這裡可是太淵國內。”
“嗯,爲夫知道。”捧起她的一縷髮絲,放到了嘴邊:“柔兒,你是西太國的王,爲夫是西太國的鳳後,鳳後的話,便要有鳳後的性格。”
凌語柔思考着他此話之意。
“待會進了皇宮,見着蕭佑城,柔兒,你可要對他說,我是你的鳳後。”
“……不,”凌語柔像想到什麼似的搖頭:“若是我說你是鳳後,蕭佑城一定會取笑你的。”
“嗯,可能會取笑,若是他取笑的話,你便取笑他的皇后,呵。”
凌語柔眨了眨眼睛,也對哦,歐陽瑤姬是西太國的公主,按說若不是跟了蕭佑城,歐陽瑤姬早已是西太國的女帝,現在變成了皇后,屈居男人之下,想必她也是花了不少時間來適應的。
“這樣會吵架的。”
南宮墨雲不屑一笑:“現在的他,有資格和你吵嗎?再說若是他敢對爲夫不敬,那便能給無極國一個出兵的理由,就看蕭佑城他懂不懂得做人了。”
一箭雙鵰!凌語柔會意的點了點頭:“但是,相公你不覺得委屈嗎?堂堂一個無極帝主,竟讓別人喚作鳳後……”
“小傻瓜!”南宮墨雲颳了她一下鼻子:“只能說爲夫找的妻子絕代風華。”
馬車緩緩前行,凌語柔在車內幫南宮墨雲扎着髮髻,南宮墨雲沒有挽髻,只讓凌語柔幫他梳髮。
這如瀑的綢發,根本就不用梳,難道南宮墨雲想披散發絲嗎?凌語柔看着鏡中散發的他,如畫的眉目脫俗出塵,一身飄逸清脫,仙風仙骨,猶如下凡的謫仙。
就算他只穿一件素衣也是最好看的。
南宮墨雲轉過身來,長手伸於她身後,正當凌語柔不解之際,便見他拉下她束髮的銀絲,把髮絲一挽,將一頭如雲的黑髮繫於身後。
“柔兒,爲夫要不要……沾點脂粉?”
凌語柔一臉黑線,很用力的搖了搖頭:“塗脂蕩粉,俗!”
他的臉上怎能塗上這些東西,生生把他的臉糟蹋了。
南宮墨雲微微一凜,薄脣微微一揚:“嗯,那就不擦吧,爲夫只是看到西太國的男了都塗些脂粉的。”
“你不是他們,況且他們跟你比不了。”凌語柔甚是篤定道。
南宮墨雲眸色一暖:“柔兒這樣說,爲夫很高興。”
她說的是事實嘛,南宮墨雲就是一絕世大帥哥,其它男人怎麼與他比!
便聽得外面越來越喧鬧,馬車在一處酒樓前停了下來,酒樓處甚是熱鬧,可想而知此間酒樓甚是出名。
南宮墨雲身着淡白流雲袍,髮絲束於身後,臉色稍顯蒼白,下了車後,凌語柔一直扶着他,深怕他一不小心就會摔倒似的。
看着兩人如此恩愛,封夜眸裡掠過一抹悲痛,別開臉徑自走進酒樓內。
幾人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些菜餚,吃了起來。
“相公,你能吃海鮮嗎?”凌語柔擔憂道。她一時高興點了幾道海鮮,猛然想起南宮墨雲的身體不知能否吃蝦。
南宮墨雲輕輕一笑:“爲夫又不是生病,當然能吃。”
凌語柔一喜,拿了一隻大蝦:“那我剝給你吃。”
眸色一柔,南宮墨雲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她碗裡,這是她愛吃的。
把蝦細細剝了,把蝦身一轉,對着他,凌語柔抿嘴惡作劇般道:“來,新鮮出爐的大蝦哦,客官,嘗一口吧。”
南宮墨雲無奈一笑,俯下身咬了一口。
兩人正吃得歡,卻沒看見旁邊座席間一道貪婪的目光看來,歐陽華婉端着茶盞,滿嘴口水。
“郡主,郡主。”旁邊的侍衛拿了一塊抹布,遞到她面前。
看着抹布,歐陽華婉愕然不已,遂發現侍衛看着自己的嘴,心裡一提,猛然接過,往嘴上一抹。
天哪,那張臺上坐着清一色大帥哥,特別是那女人喂着的那個男人,更是帥得人神共憤的,看得她心內小鹿亂撞。
這太淵國除了姐夫蕭佑城外就沒啥帥哥好看的,也沒什麼男人能進得她眼的,這太淵國的帥哥和西太國的男人真個沒法比!
慢着,敢情那一圍臺的,不會都是那女人的夫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