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7.第618章 共謀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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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的一處院子院門緊閉,裡面除了風吹葉子的沙沙聲,靜謐得可怕。

自從知道那件事後,這個院子就沒進來過外人。

這裡是外書房,平時端王看書和處理公務的地方。

高德珠再一次扣響院門,終於聽到“咯吱”一聲,院門開了一條小縫。

裡面一個太監往外看了一眼。

秋陽下,只有郡主一人站在門外,手裡端着一個托盤。

高德珠輕聲說道,“何公公,母妃沒來,只有我一人。”

端王長長嘆了一口氣,“箭在弦上,不……不得不發。若我們不做,那個人和空鏡把這事捅出來,我……們一家都完了。

高德珠也清瘦了許多,眼裡涌上淚水。

自己用這個邪術達到目的,豈不是跟老蘇氏和樑塗一樣壞了?在他心裡,他恨老蘇氏比恨欺負他的人更恨。

所以,那些人才從小給他灌輸恨高家所有人的思想,想利用他的恨把高家人弄死……

送東陽和荀香加了“連心散”的珠串,就是希望荀香能夠孝敬給皇上。 送那幾個女親戚,是希望通過她們的手送與女性血親,若有事也能拿捏一下。

高德珠又道,“這些天我一直在屋裡抄經,那東西……我想到都害怕,天天做惡夢。父王,我們該怎麼辦?”

可惜的是,那次端王做惡夢自殘,忘記東陽戴着那串珠子。

一個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一個是有特殊本事的空鏡師太。

端王妃、高德珠、高貞輪着過來,門都沒開。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只是在用這種形式懲罰自己。

端王知道了,他是老蘇氏手裡的一顆棋。如果樑塗或高奉能順利登上大寶,他就是顆棄子。

端王望向門邊,“進來吧。”

說晉誠有一座淨慈庵,裡面的住持空鏡師太有特殊本事,能夠用“連心術”把血脈之親弄病弄殘甚至弄死。

大案暴光,端王也才知道空鏡煉製的“連心散”是用孩子胸口血煉成的,他們居然弄死了一百多個孩子。

他聽了這話才把門打開。

那個蠢婦!

戴了這種珠串的血親,施法的人有多痛,他就有多痛。不施法就無事,也不會至殘或至死,除非把施法人的胳膊砍了。

小聲說道,“王爺誰都不見。”

何公公忙道,“王妃請稍候,奴才去請示王爺。”

他們能利用他,他也能利用他們。

用孩子煉藥,潘家當家人肯定知道,潘氏也知道,只瞞着他和德珠。

說到後面聲音都梗咽起來。

高德珠心酸不已,她之前沒少摸過那東西,老天要懲罰,還能少了她?

不願意父親難過,她點點頭。

而皇上,端王沒有一點機會。那個人爲了自身安全,也不敢做這事。

西屋裡,端王盤腿坐在榻上,眼神渙散,頭髮零亂,衣裳皺巴巴的。

他也知道了,原來高奉不是皇上的親兒子,否則早用這招把皇上和他們這些皇子害死了。

只要父王能夠登順利上大寶,再順利傳給弟弟,她死都願意。

好在有穆姑姑教會他識人辨人,讓他從小知道老蘇氏更壞,他所受的苦其實是老蘇氏故意造成的。

在蘇貴妃和樑塗倒臺前,端王一直裝瘋賣傻,不敢暴露本性。在他們倒臺後,那個人又找上門,說有辦法輔佐端王登上大寶……

端王想到自己的辛酸過往,不願意讓他的兒女再被人欺負和瞧不起,當然還有那個位置的魅力,答應共謀天下。

何公公輕聲說道,“王爺每天只喝一點粥,反覆說着一句話,說自己是罪人,和老蘇氏、樑塗一樣壞……奴才見王爺那樣,心疼啊。郡主勸勸他,好歹吃點東西吧。”

看到暴瘦的父親,高德珠的眼淚流了出來。

高德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父王……”

多少飯菜端進去,幾乎原封不動拿出來。

何公公是端王的貼身太監,服侍了端王二十幾年。

幾年間,空鏡煉的“連心散”陸續通過潘家人送到他手裡,他又在不同場合不同時間給兄弟們和侄子們服下——除了那個還未回宮的八皇弟。

端王妃的聲音,“王爺這麼多天沒好生吃飯,身體肯定受不住。我燉了十補湯,好歹請王爺喝一口。”

她把托盤在桌上,過去拉着他的袖子說道,“父王,你怎麼瘦成這樣?把蔘湯喝了,纔有心情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打天下和奪儲會死很多人,那是沒辦法的事。可用這種邪術弄死那麼多孩子,就是損陰德了,連老天都不會放過……

聲音沙啞,有氣無力。

這麼多天,院子裡只有端王和何公公兩個人。

繼續做吧,喪盡天良。不做吧,已經做了大半,那些孩子已死,若他不登上大位,將來這事被翻出來他們一家都得倒黴。他死就死了,可孩子們……

端王既生氣又矛盾。

只要排除擋在端王前面的那幾個障礙,皇上選無可選,端王就是唯一儲君人選……

這時,外面的院門又響了起來,何公公趕緊小跑過去。

在只差爲老八高光準備的連心散時,空鏡的事意外被人發現……

端王點點頭,接過閨女遞來的蔘湯幾口喝盡。

哪怕他所承受的苦痛一點不比那些血脈低……

高德珠進去後,他又把院門插上。

爲此老蘇氏專門爲他留下兩個能人。

若他早知道用這種法子,還不如當富貴王爺,他可有大旺的命格。

那個人還說,蘇太后是看着端王長大的,在她眼裡,高奉排在第一,高明就排得上第二。

若他們奪位失敗,他就排上用場了。

“這這這件事,萬不能讓你兩個弟弟知……道,你也不能再經手那種東……西。老天要懲罰就懲罰我……和你母親,這是報應。”

她是看到閨女進來了,又趕着過來。

他又小跑回來,在門外躬身說道,“王爺,王妃送十補湯來了。”

端王的臉色沉下來,咬牙說道,“讓她滾。”

何公公當然不敢如實說,回去說道,“王爺說,王妃請回吧,王爺今天不想喝湯。王妃不要擔心,明德郡主端了蔘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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