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碩望着院子裡臥着打盹的呆牛,衝着邊瑞問道:“你們家院子裡的這頭牛是怎麼回事?”
邊瑞回頭看了一下呆牛,發現呆牛現在趴的好好的,正悠閒的嚼着青草呢,哪有胡碩說的怎麼回事,於是張口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這頭牛似乎有點看不起我似的?”胡碩歪着腦袋望着呆牛。
周政和吳惜兩人一聽這話,差點沒有把嘴裡的酒給噴出來。
“你這傢伙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搞笑,一頭牛還看不起人,我怎麼沒有覺得他看不起我?”吳惜扭頭也看了一下呆牛的方向。
呆牛就在吳惜轉頭的一瞬,歪了一下碩大的牛腦門子,同時停下了嚼草的動作,鼻子裡噴出了一股粗壯的鼻息,然後扭過頭不看呆牛,繼續嚼起草來。
“還……還真的,這傻牛的確……咦,你看,它又看我了,還拿眼剜我呢”吳惜驚奇的說道。
邊瑞道:“你們一個個的趁着人家吃飯時候對人瞅來瞅去的,牛能不鄙視你們麼,好了,吃菜喝酒,你們這些人看什麼都是個熱鬧!”
說着邊瑞端起了酒碗,衝着自己人舉了一下。
呆牛的性子是有點傻傻的,除了邊瑞的家人幾乎什麼人都不太搭理,要說要好,那真的只有邊瑞的小閨女,邊瑞這邊只能讓它聽命令,但是每一次和小丫頭呆在一起的時候,呆牛卻表現出了溫情。
酒喝的少,菜吃的一點不少,周政、胡碩和吳惜簡直就是一輛小戰車,大部分的肉類都進了這仨人的肚子裡,這戰鬥力着實讓邊瑞有些後怕,如果加上了傅青緒仨人,邊瑞嚴重懷疑自己做的菜少了。
顏嵐沒有吃多少,主要招呼幾個素菜,每個素菜也只是吃了一點點,至於米飯什麼的碰都沒有碰。
“怎麼今天吃那麼一點?”邊瑞小聲的問道。
顏嵐說道:“我的體重超了三斤,我準備控制一下”。
邊瑞聽了看了一眼顏嵐的身材心中暗自搖了一下頭,顏嵐的身材在邊瑞的眼中已經很瘦了,這麼高的個頭才一百斤稍出一點頭,要知道她不是一米六五也不是一米七,而是整整一米七八的大個子,這麼點體重在邊瑞看來真的點像老家人說的蘆柴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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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怎麼不讓喝了,你這人真是小氣”周政說道。
邊瑞解釋說道:“不是我小氣,而是這酒易醉,因爲你覺得香而且度數淺,不知不覺之間就喝醉了,你要是想喝的話,咱們今天晚上好好喝一頓,喝完了倒頭就睡,咱們小桌子直接擺到我正屋裡去,開了地暖咱們隨意喝如何?”
周政這才點頭說道:“這還差不多,對了,這酒是我爺爺他們喝的麼?”
邊瑞明白周政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表示以前周老爺子來館子吃飯的時候,自己是用過這酒招待他們。
“怪不得我爺爺時不時說你的酒好呢,對了,等回去的時候給我弄上幾罈子,我兩回去孝敬我爺爺”周政說道。
邊瑞這邊連連擺手說道:“這真不行,我這裡僅有這半罈子了,如果你要是想喝的話,等一段時間吧,等着開新窖,到時候我幫你弄上兩罈子”。
“開新窖才兩罈子?”周政覺得這也太少了。
顏嵐這時接口說道:“你別看兩罈子,真的已經不少了,祝同強整天守在這兒,人家才同意賣了三壇窖酒,很多沒出窖就被人家給訂走了”。
“這麼搶手不奇怪啊,我奇怪這麼好的酒你們怎麼不多釀一些呢?”周政問道。
邊瑞道:“你以爲不想啊,不是不想是想不來,原料根本不夠,所以啊就不要再想了”。
邊瑞這裡不得不把酒產量不大的原因又對着兩人說了一下。
邊瑞接手了老祖的產業,自然知道老祖對附近的山林水土做了什麼樣的改造,自己不是不能再弄出一個邊家村,但是弄在哪裡?四周放眼望去又不是他自己的地盤,爲別人服務?老實說,一來邊瑞的覺悟真的沒這麼高。二來呢這樣的環境也要人維護,這樣的環境如果放貪心的且沒有道德標準的地方,一準給禍害了。
“你家院中這棵銀杏樹長了多少年了,好傢伙這麼粗擺在院子裡跟個大傘似的把整個院子都幾乎給蓋了起來”胡碩吃飽喝足一邊剔着牙一邊東看西看的。
邊瑞說道:“上百年了吧,反正這顆樹從我父親小的時候就已經是兩人合抱不過來了”。
吳惜問道:“還結果麼?”
“怎麼不結,等結了果我給你們送一些嚐嚐,不過話先說明白一些,這顆樹結的果子可不怎麼好吃,不如外面的杏孫子們結的好吃,而且你們吃過白果的吧,沒吃過的話那你肯定一下子適應不了,一股子臭腳丫子味,這顆樹的果子更是如此,你要是用微波爐一熱,那傢伙整個屋子裡頓時那叫一個酸爽啊……”邊瑞笑着說道。
“那不是白瞎了這顆那麼大的樹”胡碩放下了牙籤扭過了身體望了一下旁邊的大樹幹,然後走過去拍了兩下。
邊瑞說道:“也不是,你得會做,這顆老樹結的白果要會吃,這東西燉雞最好,而且燉的不是家雞而是野雞,我們這裡有一種通體白色的野雞,尾巴後面是三四條長尾,尾巴能有六七十公分長,全身雪白就這尾巴是火紅的,用這種雞而且要是老雞燉這白果,放在陶罐中用小火慢燉,燉上幾個鐘頭,那才叫一個美味。沒有白野雞用散養的老雞也行,一定要是土雞,洋雞味不對,弄出來你也下不了口,一股子雞屎味,只有土雞,最好五六年以上的土雞,擺進瓦罐子裡只加白果,用文火煨上十來個小時,雖然比不上白野雞,但也還行”。
吳惜道:“犯法吧,野雞現在還能吃?”
“當然不能了,不過你躲着吃就是了,現在山林子保護起來了,好些年沒有讓人打過東西了,很多東西其實都泛爛了,也沒有大東西控制,說不準以後就成了生態鏈危機”邊瑞說道。
現在林子裡什麼都不讓打,大家進去也就是采采菇,摘個野是什麼的,只要是兩腿的能跑的法律上都不讓動,弄的野雞什麼的只要進了老林子,時不時就能見到。老林子裡缺少中大型的肉食動物,所以林子慢慢的就成了食草動物的天堂,沒有了天敵又猛生孩子,那數量早就恢復過來了,現在野豬都有點多了,時不時就下山來禍害莊稼,只是沒有來過邊家村罷了。
“你們這林子裡還有什麼好吃的?”
邊瑞想了一下說道:“等過一個多月,老林子溪水中的田螺就可以吃了,到了夏天的時候最好吃的是蛙,到了秋天的時候那纔是最好的時節,中秋國慶過後,溪裡的螃蟹就可以吃了,開始是母蟹,到了十一月末十二月初是最好的時候,母蟹黃肥,公蟹膏滿,那才叫一個好吃呢”。
“紫殼蟹?”顏嵐問道。
邊瑞點了點頭。紫殼蟹是村裡叫法,一般就叫潭蟹,殼子青中帶紫,到了最肥美的時候殼中的青紫色會達到頂點,這時村裡人就會去抓蟹。當然了煮出來和平常的螃蟹沒什麼兩樣都是紅殼。
顏嵐道:“老聽人家說這東西,今年一定要嚐嚐”。
邊瑞笑道:“行,到時候給你弄幾隻嚐嚐,給你們都弄幾隻!”
說完邊瑞站了起來,開始收桌子,一邊收一邊對着周政幾人說道:“你們去休息一下吧,等休息好了我給你們做個竿子去釣魚,晚上不是想吃小魚鍋貼麼,釣上來多少咱們就做多少,要是不夠就酒的,咱們就只能吃大頭菜了”。
顏嵐和吳惜兩人自然站起來準備幫忙,顏嵐還能幹點活,至於吳惜邊瑞可不敢讓她幹活,自己家的小碗什麼的數量不多,被她碎了幾個,邊瑞還得去買去。
“您就不必擺這架式了,去休息吧,記住了不要貪涼,在肚子上蓋點東西再睡,免得着涼了”邊瑞說道。
吳惜也不以爲意,拍了拍手搭着胡碩的肩,兩人有說有笑的粒房間去,周政則是直接坐到了院子裡的躺椅上,沒有一會兒腦袋便歪着睡着了,很快小呼嚕便打了起來。
“你能跟他們成爲要好的朋友還真有點讓人想不到!”顏嵐笑着說道。
邊瑞道:“人與人之間是有機緣的,胡碩是在大學的時候我和成教院的人鬧矛盾,人家七八個人過來堵我,兩個寢室除了他拎了一個板凳過來站在我旁邊,其他人都是膽子太小,縮在房間裡沒動。至於周政,別看他這模樣,其實是個挺樂意於幫助人的人,只要和他認識他覺得你這人還湊和,當你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伸手拉一把”。
顏嵐聽了說道:“還真是,我覺得你這人性子有點清冷,也不知道你這樣的是如何追女孩子的”。
邊瑞想了一下哈哈笑道:“你沒有想到吧,以前不是我追女孩,是女孩追我,還不止一個呢”。
顏嵐道:“喲,你還喘上了!”
邊瑞見她不信也就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