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客棧中客人繁多,舉杯高談、結交飲樂或趕路之人歇腳打尖,肖耀回到客棧中沒有急着回房間,而是找了張空位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吵鬧聲響起,肖耀轉過頭只見離自己不遠處的桌上圍着五六個家丁,而桌上坐着兩名女子,其中一名身着潔白長裙,十指纖纖,膚如凝脂,白皙的皮膚隱隱透着一絲粉色,柳眉彎彎,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如瀑布般垂落兩鬢間,清澈的眼眸慧黠地轉動,不過此刻卻露着一絲驚恐,身邊還坐着一個身着丫鬟服飾的少女,此時也滿臉焦急之色,而在他們對面此刻坐着一個少年,頭頂金色髮箍,插着一柄金色的髮簪,錦衣長袍,腰佩一柄長劍,由於背對着肖耀因此看不到長相。
只見端坐的少年從桌上拿起一個酒杯,一飲而盡緩緩開口道:“兩位小美人,在下楚霸天,家父便是楚天河,今日遇到兩位真是一見傾心,想和二位交個朋友,不知兩位意下如何”?說完家丁連忙又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
“沒興趣”,身着潔白長裙的女子雖然害怕,但還是冷冷的說道。
“唉,小娘子,我家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可別不識好歹”,家丁見到自家少爺吃癟,在一旁冷冷的說了一句。
“狗奴才,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了,給小爺一邊呆着”,少年瞪了一眼家丁家丁怒罵道。
“是,少爺,奴才知罪”,家丁連忙賠罪。
不在理會家丁,少年轉過頭,一臉笑意的繼續開口:“唉,小娘子,俗話說相見便是緣分,你看這茫茫人海兩位能與我在此地相遇,那就是莫大的緣分,可不能負了這天賜良緣啊”,雖然是在微笑,不過看着垂在桌下緊握的拳頭,也能夠看出是在隱忍。
一衆家丁也是暗暗納悶,自家這位少爺他們可是瞭解的,看上的女子從來都是用強的,今天怎麼一改往日風格開始玩起了文的呢,難道轉性了?
肖耀也是一整好笑,靜靜地看着,他知道少年最後肯定會露出本性的。
“唉,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家小姐都說了不想跟你做朋友,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啊,非要死纏着”,旁邊的侍女也起身開口道。
少年聽到侍女的話語,微微蹙眉,暗自不爽,我跟你家小姐聊天,哪輪到你在那嘚啵了,本想今天改改作風,用文的,非要逼着自己用武的不成?隨即神色漸漸陰沉起來,不理會侍女的話語,“小娘子當真不給這個面子”?
女子神色也漸漸慌張起來,楚霸天這個紈絝子弟,她當然聽說過,她也知道眼前這個少年自己得罪不起或者說眼前少年背後的勢力是她得罪不起的,而且她也知道眼前之人的所作所爲,平日裡囂張跋扈,強搶民女等壞事所做不少,也不知有多少少女被眼前這惡棍禍害了,看着少年當真是讓她厭惡至極,不過事到如今該如何擺脫這纔是最重要的,同時也暗暗後悔今天不該出來玩,好好在家呆着哪有這種事情發生。
“哼,少爺我本不願動粗的,不過看樣子不動粗是不行了,好,少爺就滿足你們,來人將這兩個給我抓回府中,少爺我要慢慢玩玩”。
“好嘞,少爺你就放心好了”,衆家丁呵呵一笑,緩緩向着桌上兩位少女走去。
“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報官了”,穿潔白長裙的女子厲聲喊道。
“報官?你儘管試試看,我倒要看看在這紫雲城哪個官敢管少爺我的事情”,隨即掃了一眼客棧中的人開口道:“都看什麼看,沒見過少爺我找樂子啊”。
衆人紛紛轉過頭,楚霸天就算衆人沒聽過,不過楚天河在紫雲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啊,而且眼前這混蛋竟然是楚天河的兒子,衆人雖然看不慣這樣大庭廣衆之下強搶民女的行爲,奈何也不敢得罪對方。
少女見此情形臉色慘白,被這幫混蛋抓回去那後果就可想而知了,正當少女快要絕望之時,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大庭廣衆之下做如此下賤之事,你可當真是威風啊,你以爲紫雲城是你家的不成,還是說你是慕風不成”?
楚霸天也是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偌大的紫雲城中居然有人敢和他叫板,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楚家在紫雲城中屬於大戶人家頂尖的家族,出生在這樣的家族中,自小便帶着光環一般,自己在紫雲城可以說是橫着走的存在,即便是壞事做盡也靠家族關係輕鬆處理了,到現在自己還不是逍遙快活着,可今天在這小小的茶樓中居然有人敢對他叫囂,楚霸天緩緩轉身待看見肖耀微微皺眉,這小子面生的很,而且看穿着也不像是大戶人家子弟,更是怒火沖天,隨即一笑道;“我當時哪家少爺,沒想到是個小孩子,你真是有種,你知道直呼城主名諱是什麼罪名嗎”?
少女也同樣有些詫異的看着肖耀,楚家肖耀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少女家在紫雲城也同樣算得上是大戶,但和楚家相比差之甚遠,開始聽見肖耀的話還抱着蠻大的希望可以脫險,待看見肖耀時希望也轉瞬間變成了失望,不過同時也暗暗感激肖耀,畢竟敢如此爲她得罪楚霸天,急忙說道:“多謝公子好意,公子還是不要纏和進來得好,以免爲自己招來禍端”。
肖耀確實不爲所動,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茶道:“哪條規定說是不能直呼城主名諱的”?
“小子,看來你真是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是什麼樣的存在,識相的爬過來給小爺磕三個響頭,然後我叫這些手下打斷你的雙腿,饒了你的性命,如果你還敢不識趣,今天你恐怕要死在這兒了”。
“哦,是嗎?同樣我也給你兩個選擇,放了那兩個姑娘,帶着你的這些奴才滾蛋,否則留下性命”,肖耀淡淡的說道。
“是嗎?你應該是外來的吧,當真不清楚在這紫雲城得罪了我的後果嗎”?楚霸天笑着開口。
“楚家很厲害嗎?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又有何懼”?肖耀放下手中茶杯神色冷冷的道。
茶樓中衆人看着兩人的也壓低聲音,“你知道那小孩是誰家的不?敢這樣和楚家少爺說話”。
“唉,誰知道呢,不過聽口氣應該是個外鄉人,倒是有血性,不過得罪了楚公子恐怕今天有的罪受了”
楚霸天看着肖耀:“我很佩服你的膽色,不過做人光有膽色還不夠,你得有實力才行,來人,打斷那小子雙腿給我扔出去”。
五六名家丁向着肖耀走來,肖耀見狀手掌微微用力一拍面前木桌,木桌之上的竹筒中瞬間飛出六七根竹筷,肖耀右手再次向前微微一擺,六七根竹筷如長了眼睛一般急速飛出,剎那穿透五六名家丁的腿,竹筷速度不減,帶着一絲血跡飛速向着楚霸天飛去,“噹噹噹”幾聲竹筷插入楚霸天所坐的木凳之上,插進去足足四五公分,幾名家丁頓時倒地哀嚎起來。
楚霸天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孩身手這般了得,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雖然自己腰佩長劍,但長劍對他來說那就是個配飾而已或者平時用來嚇唬人的東西,不過想到自己是楚家少爺,心底也微微升起一絲底氣,看着肖耀開口道:“原來會些手段,小子我告訴你,你完了,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楚家,當心小爺我要了你全家性命”。
肖耀緩緩擡起頭,敢拿自己父母親的性命來威脅自己,自己三歲時已經家破人亡過一次了,如今又有人如此威脅,自小肖耀失去父親,如今的孃親和義父就是自己的逆鱗,現在被人觸碰,肖耀殺意凌然,拳頭緊握,緊緊盯着楚霸天。
楚霸天瞬間感覺寒意皺起,被肖耀盯着就如同被一隻猛獸盯着一般,瞬間感覺褲襠微微溼潤,生起一股尿意,看着肖耀開口道:“難道你還要對我動手不成,我告訴你我父親是楚天河你敢懂我一根手指,我一定叫我父親殺你全家”。
“你錯了,我不會動你手指”肖耀緩緩開口。
“哈哈,怕了?怕了就給爺滾過來跪地磕頭,小爺萬一高興了說不定還能放你一馬”,楚霸天狂笑道,以爲肖耀被自己唬住了。
肖耀緩緩起身,“不,我說的是不動你手指,而是要你命”,肖耀說完,身形瞬間爆射而出雙拳握緊,眨眼來到楚霸天的面前,雙拳用力砸向楚霸天胸口處,一瞬間楚霸天胸口塌陷,身形也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橫飛出去幾米遠,口吐鮮血,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感受着自己生機逐漸失去,在一瞬間楚霸天后悔了,後悔今天不該出來,不該來這間客棧找那兩位年輕女子的麻煩,更後悔招惹肖耀,好好的如果不出來,不去招惹眼前的這位,那楚家少爺的地位、金錢、美女那將是隨手可得的,可如今一切都失去了,隨着生機的流逝,楚霸天緩緩閉上了雙眼。
客棧之內其他衆人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個平日裡欺男霸女仗勢欺人的楚大少爺就這麼死了,就這樣被眼前這個其貌平平的少年一拳打死了,這纔是真正的猛人啊。
肖耀可不在乎那麼多,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對着店小二喊道:“小二,一碗碎面”。
“好…好的…馬上就來”店小二吞吞吐吐的迴應道。
看着衆人一陣心悸,打死人了不跑,還吃起面來了,況且打死的還是楚家的少爺,隨着楚霸天的死,客棧中人相繼傳開,一傳十十傳百,紫雲城所有人都知道一場劫難即將到來,不過劫難卻是針對肖耀的,就看客棧中的那位少年能不能承受得住楚家的怒火了。
兩位年輕女子看了看躺在一旁早已死去的楚霸天又看了看肖耀,只見肖耀端着一碗碎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肖耀看着躺在地上如今早已停止哀嚎,驚恐萬分的看着肖耀的幾名家丁,肖耀皺眉,放下碗筷開口道:“把你家少爺擡出去,告訴楚家就說是我肖耀做的,想要報仇儘管來找我”。
幾名家丁面如死灰,自家少爺被你打死了,他們就算是回到楚家也活不了了,起身相互攙扶着便向着楚霸天的屍體走去。
“多謝肖公子搭救,小女子夏如煙多謝公子救命之恩”,穿這潔白長裙的女孩微微作揖道。
“不用謝,我殺他跟你們沒有關係”,肖耀一邊吃着碎面一邊含糊的開口。
夏如嫣也是有些氣急,你這也太無所謂了吧,殺了人還看模樣是吃着挺香的,你可知道你殺的是誰啊,當真是有閒心啊,即便氣急也只能忍着開口道:“肖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等我吃完麪先,稍等哈”,肖耀露出一副笑臉開口道。
“你剛剛可是殺了楚霸天啊,怎麼還有閒心吃飯啊?沒看到我家小姐替你着急嗎?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旁邊的侍女一旁氣急敗壞的說道。
“小雀”,夏如嫣嗔怪的瞪了一眼侍女,便坐在一邊等肖耀吃完。
夏如嫣靜靜的看着肖耀吃着碎面,感覺眼前這個看着比自己還小的少年有一種說不出的沉着冷靜,自己在他身邊就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安全一樣,剛剛恐懼緊張的心情,現在也好像的到了放鬆了許多。
肖耀吃完麪發現夏如嫣雙手託着下巴緊緊盯着自己,盯着肖耀也是有些不自然便開口道:“夏姑娘,夏姑娘”。
“啊”,夏如嫣驚醒過來,臉頰微紅,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公子你吃完啦?我們借一步說話吧,請公子隨我來”,便起身向着客棧外走去,肖耀也緊跟着夏如嫣走出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