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湘竹?”妍妃此刻已經解決了青玉,神色早就恢復了原來高貴溫婉的樣子。
湘竹擡頭看到妍妃朝自己笑,頓時也沒那麼緊張了:“娘娘,奴婢就是湘竹。”
“聽說你曾經是瀟貴妃宮裡的,後來被瀟貴妃送去了浣衣局,可有此事啊?”妍妃喝了口茶,淡淡地問道。
湘竹有些害怕地說道:“娘娘,確有此事。”
“本宮現在被陷害,否則肯定願意幫你送出這浣衣局……”妍妃看着湘竹。
湘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鼓起勇氣說道:“娘娘,如果能讓奴婢出了那浣衣局,無論做什麼奴婢都答應。瀟貴妃特地囑咐浣衣局的女官,處處給奴婢麻煩,奴婢現在已經受不了!求娘娘能爲奴婢做主!”
“爲你做主不難,不過要看你的誠意了。”妍妃摸着手上的碧璽戒指,頭也不擡地說道。
湘竹看着對方漫不經心的樣子,更加着急了:“娘娘,您要奴婢做什麼,奴婢都願意!”
“這可是你說的。”妍妃說道。
“對,是奴婢說的!求妍妃娘娘成全奴婢。”湘竹不斷地跪下來求救,在妍妃看不見的地方眼裡卻透着一股嘲弄。對,她是媚妃娘娘的人,這妍妃娘娘太可騙了。
其實,妍妃並不是好騙。只是她現在走投無路,恰好這湘竹出現得及時。不管是不是下一個陷阱,先用了再說。
“很好,既然你這麼識相,就吃了這顆藥丸。”妍妃當然不是沒腦子,當即拿出一粒血紅的藥丸,放在桌子上。
湘竹驚訝地看着桌子上的藥丸,問道:“娘娘,這是何意?”
“吃下這顆藥丸,就可以確保你的忠心。事成之後,我會幫你調出浣衣局。同時,給你解藥。你看如何?”妍妃笑如春風,話語裡卻如冬日的冰塊讓人不寒而慄。
湘竹卻是害怕地看着妍妃,眼裡都是驚恐:“可是奴婢怎麼知道娘娘說的是真的呢?再說了,娘娘要奴婢做的事,萬一奴婢完成不了呢?”
“完成不了就去死,你以爲你不答應本宮的條件,還能活着回去?”妍妃依舊用和煦的目光看着湘竹,眼裡卻是狠決,“湘竹,你心裡打的算盤,本宮比你還清楚。但是我風姝妍說到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乖,吃了這藥丸,以後便有享不盡的好處!”
不遲是死,違命也是死,與其這樣,還不如賭一把。湘竹任命般地拿起桌子上的藥丸,一口氣吞了下去。妍妃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許:“好,你吃了藥丸,那就有繼續下去的資格。只要這過程你好好地,本宮也會給你一個好結局。如果不聽話,就等着去死吧。”
“是,奴婢遵命。”湘竹渾身發抖,好似被一道雷打過一番。
妍妃慢慢說道:“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本宮被冤枉給媚妃下了薰香,致使媚妃流產。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事情的真相就是,瀟貴妃纔是罪魁禍首。因爲瀟貴妃讓人把薰香放在我房裡,誤打誤撞就讓媚妃流產了。你,湘竹,因爲不經意撞見了她們談論這件事,就被瀟貴妃送至浣衣局。懂了嗎?”
這自然是懂的。湘竹點頭,說道:“奴婢懂了。”
“你懂了就好。要知道,你的命在我手裡。”妍妃說道,“也別妄想找人看,這藥丸除非知道本
來的劑量,否則少了一點點差錯,你就會沒命。”
“奴婢知道了,還希望娘娘能夠信守承諾。”湘竹心裡暗恨,沒想到這妍妃比瀟貴妃狠多了,一出手就是要人命,還是在她幫助對方的情況下。而那瀟貴妃,撞見自己背主也僅僅是把自己送去浣衣局,真是可笑!
妍妃見湘竹這麼懂事,就說道:“好了,你回去吧。明天,就是你發揮的好機會了。”
“是,奴婢告退。”
一切都進行得這麼完美,而且妍妃一旦出手,就是雷霆之擊。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本來是諸位宮妃向太后請安的時間,杜鵑出現在了慈禧宮外。
“奴婢求見太后娘娘!”
“你以爲太后娘娘什麼人都見嗎?”門口的宮女不屑地看着杜鵑。
杜鵑焦急地說道:“姐姐,奴婢是翠微宮的,我們主子那裡出人命了!需要太后過去主持公道。皇上那邊已經去了,還希望姐姐通融則個!”
“好。”那宮女見是大事,連忙去通報。
這回,趙太后直接出了慈禧宮,讓諸位宮妃都自行散開。慕梨瀟也沒有去湊熱鬧,省的惹麻煩。但麻煩不是不想惹就惹不到的。
趙太后到了翠微宮的時候,皇帝已經到了。衆人紛紛行禮,妍妃行禮之後,纔開始說道:“太后娘娘,皇上,臣妾已經查清楚了真相,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哦?你說說看。”趙太后坐下來,慢吞吞地問道。
妍妃說道:“真正的兇手是瀟貴妃!”
這句話,讓本來從容的皇甫晟眼睛盯着妍妃,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神采。那趙太后反倒像是知道一般,說道:“說說原因吧。”
“是。瀟貴妃娘娘買通臣妾宮裡的青玉,讓青玉給翠微宮的薰香爐裡添了讓人不能懷孕的東西。正好那日媚妃來了臣妾宮裡,她是已經懷孕的,聞了那薰香,再加上喝茶,就自然流產了。想來媚妃姐姐也苦,這瀟貴妃本來是要害臣妾的,結果卻害了媚妃姐姐!”
說完,妍妃還梨花帶雨地哭了好久。她本來期待皇甫晟能夠看她一眼,說幾句安慰的話。可皇甫晟一言不發,似乎要趙太后定奪的樣子。
趙太后自然是立刻叫了人:“來人,把瀟貴妃傳過來!”
“是。”
“你繼續說。”趙太后說道。
“是。本來臣妾是發現不了的。結果宮裡有人舉報說青玉這幾日鬼鬼祟祟,於是臣妾就和青玉試探了以下。哪知道,僅僅是嚇唬一下對方,就不打自招了。結果今日,青玉上吊自殺,留下了這份遺書。”說着,妍妃掏出了一份遺書。
血紅的字體閃到了趙太后娘娘的眼睛,這青玉其實她培植的人,後來送給了媚妃。結果倒好,讓這妍妃狠辣地解決了。如果不知道內情,還真的會被妍妃矇騙。趙太后冷哼一聲,讓身邊的宮女接住那血書。
“你讀吧。”趙太后說道。
宮女接了那遺書,開始讀了起來。血書的大意和妍妃說得一致,讓人覺得不得不信服。就在讀的過程中,恰恰慕梨瀟進來了:“臣妾見過太后娘娘,皇上。”
“起來吧。”皇甫晟見慕梨瀟過來,示意對方起來說話。
慕梨瀟看着一屋子狼藉,問道:“不知道太
後孃娘召見臣妾,是爲了何事?”
“妍妃娘娘說是你將薰香放在了翠微宮,然後誤打誤撞害了媚妃娘娘,可有此事啊?!”趙太后利眼看去,問道。
慕梨瀟嗤笑一聲:“敢問妍妃娘娘有什麼證據?難不成什麼髒水都要往臣妾這裡潑嗎?還是妍妃娘娘急着澄清自己?”
“證據就在這裡,你先看看再解釋吧。”趙太后冷冷地看着慕梨瀟,儼然沒了往日的和藹,“就是你收買了青玉,然後加害妍妃,繼而傷害到了媚妃。”
慕梨瀟好笑地接過血書,然後質問妍妃:“妍妃娘娘,一封血書就要訂我的罪嗎?首先這血書的真假不論,那青玉已經死了,便是死無對證。如果本宮也殺死一個人,製造一封血書,再說這個人是妍妃娘娘你殺的,不知道妍妃娘娘會承認嗎?”
“你!”妍妃沒想到慕梨瀟這麼尖嘴滑舌,死不承認。倒是小瞧了她!
慕梨瀟冷冷地說道:“妍妃娘娘,這麼點證據並不能證明什麼。本宮和你無冤無仇,至於這麼害本宮嗎?”
“都別吵了!妍妃,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太后冷冷地看着妍妃,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妍妃繼續說道:“既然瀟貴妃娘娘不願意承認,臣妾只能讓證人再過來了。這證人便是浣衣局的湘竹,也是瀟貴妃娘娘之前的宮女。”
聽到湘竹的名字,慕梨瀟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既然對方有決心除掉自己,自然是準備完全的。在趙太后的示意之下,湘竹很快就被帶到了翠微宮。
“湘竹,你儘管說實話,哀家會爲你做主。”趙太后看着湘竹,說道。
湘竹連忙跪下,說道:“求太后娘娘爲奴婢做主啊。那日,奴婢正要去給瀟貴妃送糕點,卻不巧撞見了瀟貴妃和她的心腹熹春說話。熹春當時說的就是,已經按照娘娘的吩咐,將薰香放入了翠微宮。緊接着,還說到了一個叫青玉的宮女。可是,奴婢被發現了之後,就被娘娘趕出了會寧宮,送去浣衣局了。娘娘還特地讓浣衣局的女官欺負奴婢。”
“你說得,可句句屬實?”趙太后問道。
“奴婢句句是實話。絕不敢欺瞞太后!”湘竹又跪下。
趙太后看着慕梨瀟,喊道:“慕梨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臣妾沒什麼好說的,這湘竹不過是因爲被送入浣衣局,對臣妾不滿纔會說假話,她的證詞根本就沒用。”慕梨瀟冷冷地說道,並不認爲這個能讓自己定罪。
“你不用嘴硬,哀家已經派人去你宮裡搜了。如果你是清白的,自然是清白。如果不是,你等着去冷宮吧。你這招計策不錯,一石二鳥,對吧?”趙太后一陣夾槍帶棒。
慕梨瀟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沒想到這次是趙太后鐵了心要處置自己,這妍妃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皇帝覺得此事該如何解決?這妍妃和瀟貴妃,必然有一個撒謊。期望皇帝到時候給媚妃一個交代,給死去的孩子一個交代。”趙太后突然問皇甫晟。
皇甫晟一直並未說話,眼神複雜地看着慕梨瀟和妍妃二人。妍妃則是很期待皇甫晟會怎麼選擇,是選擇自己,還是選擇有家世的慕梨瀟?
無奈,皇帝只是搖了搖頭,說道:“等搜查結果出來,朕再商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