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爺,我看就算了,這事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少泉也已經回來了,你就原諒他吧,有什麼事是比我們一家團圓還重要的呢。”朱氏搖着團扇對陳老爺說。

“父親,兒子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們吧。”陳少泉跪在地上哀求道。

“要我原諒你,可以,但我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做你的正室。”陳老爺深深的吸了口氣。“我陳家雖不是什麼清貴門第,但也絕對不會允許當家夫人是從教坊司出來的。”

“父親。”楊語清臉色一白

“閉嘴,你不配叫我父親。”

“父親,語清爲了生了兩個孩子,我不能對不起她呀。”陳少泉擋在楊語清的面前。

“那你想過你哥哥嗎?你哥哥是爲什麼變成這樣你心理不清楚嗎?這些年你對他可有過一點愧疚之心!”

“我。。。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哥哥,但是哥哥根本不喜歡語清,我和語清是真心想愛的,既然哥哥不喜歡語清,爲什麼不可以成全我呢?!”

“你還有理了,當年要不是你和她私奔我非要打死她不可!”

“父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語清她是個好女人。”

“父親不老爺,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二少爺,但我是真心喜歡二少爺的,我知道出我做出了這樣違背世俗的事情大逆不道,也不指望老爺能夠原諒我,但是孩子是無辜的,綺兒瑞兒也長大了,如果讓人知道她們的生母身份低微怕是會連累她們的親事,所以語清纔會厚着臉皮求老爺,求老爺心疼心疼兩個孩子,給我個名分,她們可都是您的親孫兒呀。”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用你的兩個孩子?等你走後,我自然會給少泉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到時兩個孩子自然會記在嫡母的名下,不會找不到好的親事。”

“老爺”

“父親,父親我是不會離開語清的,我這輩子就認定語清一個,求父親成全。”

“逆子!”陳老爺大怒,一腳就往陳少泉身上踹。

“不要呀,老爺。”楊語清說着擋在了陳少泉的前面。

“孃親!孃親你怎麼了?爺爺,你怎麼能踢孃親呢,這件事不管孃親的事,你要罰就罰我好了。”這時,陳慕綺突然推開了大門闖了進來,跪在了陳老爺的面前。

“慕綺,你怎麼在這。快回去。”楊語清扯着陳慕綺的手,緊張的說道。

“慕綺,你在胡說些什麼,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你給我回去。”陳少泉嚇了一跳。

“放開她,讓她說下去。”陳地主死死的瞪着陳少泉和楊語清。

“爺爺,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我和琛哥哥是真心相愛的,我才上琛哥哥想娶的人,我知道現在整個寧河城都在傳慕晗姐姐要嫁給琛哥哥,但是琛哥哥不喜歡慕晗姐姐,慕晗姐姐就是嫁過去也不會有幸福的。”陳慕綺朝着陳老爺磕頭“求爺爺成全。”

“你說什麼?!”陳老爺大怒,“好呀,好呀,我看到你終於回了家,還當你轉了性子,知道自己還有個爹,有個哥哥在等你,原來你根本就是爲了我們,而是爲了這門親事。”

“爹,不是的,兒子是真的想你了,”

“老爺,老爺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朱氏扶着搖搖欲墜的陳老爺,替他順了順氣。

“父親兒子錯了,您消消氣,”

“老爺您先坐下。”朱氏扶着陳老爺重新做了下來,對着跪在地上的三個人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仔細說來,不得有一絲隱瞞。”

“這,這,這。”楊語清臉上又清又白。

“唉,其實這件事要從兩年前說起,我們自離開家後就一路往東南去,在臨桂做點小生意,兩年前慕綺去廟裡上香,正好碰到受了重傷的姚小將軍,慕綺心善,救了姚小將軍的性命,從那時候開始她們就有了來往。”陳少泉看瞞不住了纔開口道。

“那既然姚公子和慕綺兩情相悅,爲何會向我們陳家提親,他們因該不知道慕綺也是我們陳家的小姐吧。”朱氏冷靜的指出了問題所在,雖說姚府的人來的時候說的是陳府小姐,但姚府的人不會不知道陳府就慕晗一個小姐,至於慕綺,連寧河城裡的人都不一定記得陳家還有個陳少泉,何況是她。再說,如果指定是嚮慕綺提親就不不會說陳府小姐而是陳府二小姐了。

“因爲姚夫人不喜歡我,她嫌棄我的身份低,配不上琛哥哥,說姚將軍早就給琛哥哥定了門親事,琛哥哥一查才知道是我們家,爺爺,我也是您的孫女呀,也是陳府的小姐,還和琛哥哥是真心相愛的,這門親事應該是我的。”

陳老爺不說話,就這麼看着跪着的三個人,良久終於說了一句“你們先回去吧,我累了。”

“爺爺。”陳慕綺還想說什麼,卻被陳少泉拉住。

“那父親好生歇着,兒子就先帶她們下去了。”陳少泉怕在刺激着陳老爺,拉着妻子女兒退了出去。

過來好一會,朱氏給陳老爺倒了杯茶,說道“老爺你先潤潤嗓子。”

“姚家知道她是從教坊司出來的了。”陳老爺肯定的說。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

“不是應該,是肯定。不然怎麼會像我們家提親,我們家說得好聽是鄉紳,可在那些人眼裡我們和商門沒什麼區別,估計是姚家人查到了她的身世,不能接受她的出身,那姚小將軍又喜歡慕綺,纔想起還有門親事可以擋着,卻沒想到慕綺居然也是我們家的。”陳老爺冷笑“呵,估計他們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想要回來。”

“看來姚家的那位是真的很喜歡慕綺,這事估計能成,但是現在大家都在傳是慕晗要嫁過去,這親事突然換了人,我怕慕晗的名聲怕是不太好呀。”朱氏皺起眉頭“這事我們可要提前拿個主意。”

朱老爺不解的看着朱氏,“這事能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註定是要委屈慕晗了,等木犀節結束後,就讓慕晗去外面避避風頭,反正慕晗也才十三歲,等過那麼兩三年沒人記得這件事的時候,在把她接回來,正好乘着這段時間給她找個好婆家。”

“我知道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嗯?”

“那個楊語清是個有主意的,不然也不會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和少泉勾搭在一起,還懷了孩子和少泉私奔,人雖不在寧河城,但至少府裡的人都知道家裡不止慕晗一個小姐,少泉一心向着她,慕綺看着也是個有主意的人,我怕今後慕晗的日子不太好過呀。”

“我是不會讓那個女人管家的,也不會同意她是我們陳家的二少夫人。”陳老爺黑着一張臉,卻也知道,要是陳慕綺真的嫁進了姚家,楊語清扶正是遲早的事。

“這件事最無辜的就是慕晗了,好端端的就成了姚家拿來拒接慕綺的犧牲品,就算不關她的事,也在楊氏她們心中留下了疙瘩,少靖又是那個樣子,大房將來的日子懸呀。”

“你想多了吧,少泉和少靖關係那麼好,一定會照顧好他少靖的,慕晗是他的親侄女,難不成還會縱容楊氏虧待她嗎。”陳老爺想了想,說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晚飯就在我們房裡吃把。”

“好的。”朱氏瞄了一眼一旁的書架,“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陳慕晗一驚,朱氏該不會發現她了吧?想想又不太可能,她現在可是在密室裡,朱氏在怎麼敏銳也不該發現她纔對。

陳慕晗看了眼一旁的賬本,默默的退了出來。

密室是很久之前和她那個便宜爹爹玩捉迷藏的時候知道的,陳家一共有五間大密室,小密室和密道無數,神奇的是每間密室都是相通的,每間大密室都有入口,但小密室卻沒有,想要乾淨的進來就必須從大密室的入口進。

五間密室對應的房間分別是陳老爺的書房,陳府的兩間庫房和兩間糧倉,都不是閒雜人等能靠近的地方。

陳慕晗看着溼漉漉的鞋子,把裙子別在腰上,順着打水的繩子從井底爬了上來,趁着沒人,快速的往旁邊的院子跑。

“小姐你回來啦,我正想去找你呢,咦,你的裙子怎麼啦?又溼又髒的。”籽安站在院子門口驚訝的看着陳慕晗。

“額,那個我剛剛在花園裡摔了一跤,哈哈哈。”陳慕晗尷尬的笑着。

“怎麼這麼不小心呀,小姐你有沒有傷到哪裡呀?”籽安關心的看着陳慕晗。

“沒事的,就看着髒,其實不疼的,籽安我想洗澡。”陳慕晗拉着籽安走了進去。

“好的,水已經燒好了,小姐馬上就可以洗了,對了,小姐你不是去找桂姨拿庫房的鑰匙嗎?怎麼沒看到桂姨和你一起回來?”

“哦,是這樣的,我突然想到前段時間爺爺不是送了我一對白玉髮簪嘛,那對髮簪精緻又雅氣,應該很適合她,我想了想就送這個給她吧。”

“可是這不太好吧,那對髮簪是老爺特地買回來送給小姐的,小姐你又那麼喜歡,要不我們就送其他的吧?”

“也是,那就把我那個和白玉禁步找出來,反正我平時也不帶這個的,就送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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