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那通往兩界山的空間通道了,在這空間通道的周圍,竟然是有兩名玄仙強者守在旁邊,閉目盤膝懸浮在空間通道的兩邊。
“好了,諸位進入之後,七天之後,就能到達兩界山前線了,祝願各位好運。”帶領着兩艘飛舟來的這名修士抱了抱拳,說道。
“有勞了,”屈正平回了一禮。
隨即,便控制着兩艘飛舟,徑直飛進了空間通道之中。
飛舟進入了空間通道,就像是沉入了水面,周遭扭曲的空間之上泛起了一層層的漣漪,隨後便自行癒合。
而在進入了空間通道的葉天和屈正平等人的眼裡,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橫向的龍捲風的內部空間,周遭充滿了無數的空間波動,看起來非常混亂,但卻都是極有規律的向着同一個方向快速的旋轉着。
這些空間波動充斥着無數不同的顏色,看起來繽紛而多彩,還有些奇幻美麗的感覺。
兩艘飛舟一前一後,在這空間通道之中快速的向前飛去。
這兩年的時間下來,從東南方的楚地高陽州到西北角的兩界山,飛行的時間已經被摸索的確定了下來,就是七天,確定七天之後,便能到達。
在這幾天的時間裡,葉天則是一直在閉關修行,將之前戰鬥造成的最後一些內傷也全部恢復。
……
飛舟的某處房間之中,葉天輕輕睜開眼睛,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氣,眼睛裡面精光瀰漫,臉色紅潤,神清氣爽,感覺狀態已經是在巔峰了。
就在這時,葉天感覺飛舟的速度明顯突然變慢了下來。
在空間通道中雖然沒有日夜交替的變化,但是葉天的心裡對時間肯定是有着一定的衡量。
現在距離進入空間通道已經是過去了六天多的時間,再有大概一半個時辰,就到整整七天了。
而現在飛舟的速度突然變慢,那應該是說明差不多到了。
葉天身形一閃之間,來到了飛舟的前方甲板上,屈正平和韓長老等人一直在控制着飛舟飛行,此時也正在甲板上。
前方看起來還是那些五彩繽紛的空間波動,飛舟還在空間通道里飛行。
但是在正前方不遠處,除了空間波動之外就一直什麼都沒有的空間通道里,竟然出現了兩艘規模中等的飛舟,正穩穩當當的停泊在空間通道之中。
飛舟的甲板上,站着無數身穿黑色厚重鎧甲的修士,這些人都是氣息悠長,實力深厚,身上散發着一種撲鼻的是森冷殺意和血腥氣息。
此時這些人正緊緊盯着雷火觀的兩艘飛舟,天壽做出着止步緩慢的手勢。
正是因爲看到了這些人,屈正平才控制着飛舟大幅度的降低了速度。
“出口就在前方,降低速度!”當兩艘飛舟緩緩靠近了停在前方的飛舟旁邊時,這些人沉聲說道。
一邊說着,一邊卻是又做出了通過的手勢,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果然,經過了這裡之後,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空間通道便出現了盡頭,一道半透明的門橫在了前方。
飛舟通過了這道門,一下子飛出了空間通道,來到了現實世界之中。
和空間通道的那一頭一樣,這邊的出口外面也是一個平坦的廣場,只是廣場的規模比高陽州城裡的大了不少。
而一走出空間通道來到廣場之上,就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同。
天空灰暗,就像是一座沉沉的無邊的大山壓在人們的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高空中無數狂風呼嘯,嗚咽哀鳴。
空氣之中充滿着一種讓人彷彿鮮血都是會凝固了的冰冷肅殺感覺,呼吸之間,都是濃郁的血腥味。
在廣場的前方,是無數的建築,一直密密麻麻的向前延伸,一直到萬丈之外以後,突然被一道頂天立地的牆壁驟然擋住。
這座牆壁通體黑色,看起來就像是世界的盡頭,沉默厚重的矗立着,彷彿是無限高,無限重。
說是無限肯定是有些誇張的,這堵牆壁當然有蓋度,足足有幾千丈高,擡頭仰望,幾乎是佔據了半邊天空,給人帶來一種無與倫比的巨大壓迫感。
在牆壁的上方中間處,則是有一座山嶽一樣龐大的門樓,遮天蔽日,就像是一尊鎮壓着整個世界的巨人,站在牆壁的最頂端。
這牆壁向着兩邊延伸出去大約萬丈的距離之後,深深的卡在了兩座萬丈高大的山體上,這兩座山體龐大,根本一眼望不到盡頭。
不過就算是隔着那麼遠的距離,葉天還是隱隱約約的從那彷彿是延伸到世界盡頭的山體上,感覺到了一種強力的空間波動,那種空間波動彷彿是將兩個世界都徹底切割了開來,分成了山前和山後。
很顯然,這山體應該就是當初那位道祖用生命代價強行化成的空間結界,將人域和獸域完全分開。
只有前方高大牆壁所處的位置,是一個真正的缺口。
隔着那麼遠的距離,還是能夠看到,在那牆壁之上,正有無數的身影飛來飛去,每一道身影都是散發着強大的氣息。
而最壯觀的,還是要數這道城牆本身,一座數千丈高,數萬丈長的巨型城牆,只有親眼見到它的面前,才能知道這樣的神蹟到底有多麼的讓人震撼,讓人敬畏,心神激盪。
“這牆壁便是當時第一次出現缺口之後,我帶領着仙秦的千萬戰士修築而成,花費了百年的時間,剷平了三條山脈才堆砌起來。”這時候,秦真的聲音在葉天的耳邊響起,感嘆着說道。
“爲了修築這道牆壁,人族修士也是死傷極爲慘重,無數修士隕落,當時爲了紀念這些因爲修築這道牆壁而隕落的人,我將這座牆壁命名爲衆神牆壁。”
“衆神牆壁,便是兩界山這道防線,最重要的一個組成。”秦真說道。
正在葉天和屈正平等人在廣場上眺望着遠處高聳的衆神牆壁的時候,幾個人影快速的飛了過來。
“你們,新來的嗎?”來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鎧甲,沾滿了鮮血,臉上略微有着一種疲憊的神色,身上血腥氣息沖天,這人有些玄仙中期的修爲,徑直從遠處飛過來之後,上下打量着葉天等人問道。
“是的,我們來自楚地廣泰州蘇元府,”屈正平向這人抱拳行了一禮,說道。
“行了,既然來了兩界山,那就不說什麼親地楚地,大家都是仙秦的人,大家都是人族,”這人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這些人的實力還不錯,沒有元嬰之下的,行了,先跟我走吧。”
“去哪兒?”屈正平問道。
“當然是戰場上,不然你們來幹什麼?”這人挑了挑眉說道:“我叫嚴天宇,接下來的時間裡,便是你們的隊長,一切行動聽我指揮。”
“我叫屈正……”屈正平正要介紹自己,卻被嚴天宇直接打斷。
“先不用告訴我你們叫什麼,等你們能活到十天之後,再告訴我你們叫什麼吧,”嚴天宇神色平靜的說道。
“將你們的飛舟收起,這玩意在這裡千萬再不要拿出來,那些飛行靈獸最習慣相比更加笨重的飛舟,你用飛舟行動,只會變成靈獸進攻的活靶子,”嚴天宇說道。
屈正平聞言急忙將這飛舟收了起來。
接着,衆人便在這嚴天宇的帶領之下,徑直騰空向着遠處那衆神牆壁飛去。
空中,除了現在葉天他們這一隊人之外,還有不少的人在像是嚴天宇這樣的人的帶領之下,向着衆神牆壁飛了過去。
半餉之後,衆人終於是來到了衆神牆壁之上,一處靠近旁邊山體的位置,這裡已經算是衆神牆壁的邊緣了。
在遠處看去衆神牆壁就已經是遮天蔽日,巨大無比,當人真正的站在衆神牆壁上的時候,相互對比之下,就更加深刻的體會到自己的渺小,體會到這衆神牆壁的龐大了。
這衆神牆壁看起來是一堵牆壁,但實際上已經完全是一座大的恐怖的山體了,葉天等人從衆神牆壁的正面飛上來,站到牆壁的頂端上回頭往下看,廣闊的大地一直延伸到遠方,衆神牆壁巨大山體遮蔽形成的陰影在大地上拉出了一道彷彿有千萬里長的巨大陰影。
轉身向前看,感覺自己就像是來到了一片浮空的大地上了一樣,腳下巨大光滑的地磚向一直延伸到了四面八方的盡頭。
在城牆的頂端,無數氣息強大的修士來來往往,飛來飛去,到處都是巨大的法器,還有衆多各種功能的建築。
光是城牆頂端,就儼然是一座規模巨大的城池一樣。
“你們的運氣不錯,前兩天靈獸剛剛進攻了一次,按照規律,這兩天應該都沒有戰鬥發生,你們肯定是能多活幾天了,”嚴天宇說道:“有很多倒黴蛋剛來的時候,正在戰鬥,稀裡糊塗的加入戰鬥,就直接死了,成了衆神牆壁之下的一道冤魂。”
屈正平等人都是沒有接話,專注認真的打量着周遭的環境。
這城牆頂端的規模完全就是一座龐大的城池,但和正常城池就着天差地別的不同的,就是這裡的空氣之中,籠罩着一種濃郁的壓抑感覺,讓人自發的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其實在剛剛走出空間通道來到最開始那廣場上的時候就有,但此時在城牆上,更加強烈。
“好了,你們暫時就在這裡修整等待,按照正常的情況,兩天之後靈獸會進攻,你們好好準備,兩天之後出戰。”嚴天宇說道。
一邊說着,嚴天宇一邊指了指前方的一片空地說道。
他倒是完全沒有顧及什麼,直接就在前面席地盤膝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進入了修行狀態。
這頓時讓屈正平等人都是有些意外,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剛剛來到,還在消化着兩界山的景象帶給人的視覺震撼感覺,就被稀裡糊塗的帶到了這裡,什麼像樣的東西都沒有,別說是什麼想象中會有的仙器,丹藥,竟然連一個正常的棲身之所都沒有,隨便一塊空地就是了。
雖然知道兩界山在戰鬥情況不妙,屈正平等人心裡是有預料的,但真正到來之後的情況還是讓他們的心裡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巨大的誤差。
屈正平幾人的遲疑讓嚴天宇睜開了眼睛。
“怎麼,你們這些在之前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仙人,現在嫌棄如此簡陋的環境了嗎?”嚴天宇微微皺眉,聲音冰冷的問道。
“沒有,只是,實在是有些突然,感覺這些都來的太快,大家還沒有慢慢適應和接受而已,”屈正平笑了笑說道,一邊說着,一邊坐到了嚴天宇附近的不遠處。
韓長老以及其他的人也都紛紛坐了下來。
葉天也是毫不在意這些東西,早在嚴天宇剛坐下的時候,第一個就找了個角落盤膝而坐閉目調息了。
“放心吧,你們一定會比想象中更快更接受這裡,”嚴天宇淡淡的說道:“因爲接受不了的,一開始就會死去。”
“前輩,你來這裡多久了?”屈正平問道。
“三個月!”嚴天宇說道。
“傳說如今在兩界山修士的平均存活時常是十三天,像是前輩這樣的,能力一定很是出衆了,”屈正平問道:“應該會有很多的靈獸死在了前輩手下吧?”
“每一個來到兩界山的修士,不管是自願還是強迫,在一開始的時候都會有你這樣的想法,就是斬殺靈獸,”嚴天宇說道。
“但我告訴你們,這樣的想法,在這裡並沒有什麼用,你們這些人來了之後,需要考慮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怎麼活着!”嚴天宇說道。
“那麼,前輩你可有什麼經驗?”屈正平問道。
“雖然我很想說什麼經驗,但事實上這幾個月下來,我唯一的經驗就是,在這裡想要活下去,只能看命,”嚴天宇說道:“連仙皇強者都是隕落,像是我們這些人,又有誰敢說自己能夠一直活下去。”
“仙皇隕落的的事情我們也是聽說了,”屈正平說:“但具體的細節,我們卻是不知道。”
“你們也沒必要知道,當你們親身參與到戰鬥中去的時候,就會知道景烈仙皇到底是怎麼隕落的了,”嚴天宇說道。
“竟然是景烈仙皇,”秦真的聲音在葉天的耳邊響起。
“景烈仙皇是曾經仙韓皇朝的末代仙皇,在九千年前的統一戰爭之中,第一個投降了我仙秦,便一直保留了仙皇的位格,雖然他的實力不強,但如果是活到現在的話,在這些仙皇之中的資歷算是比較深了,沒有想到竟然是他死在這兩界山了。”秦真感嘆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