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那位是姑娘,還請莫怪,小生眼拙,二位何不上來閒聊幾句?我看二位也不像是那種急急忙忙趕着去做事的人。”
那書生笑道,後面半句似乎意有所指。
葉天看了他一眼,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被他一句話吸引了腳步。
“若是閣下就這樣走的話,恐怕還沒有出成就要魂飛魄散了。”
書生如此說道,表情卻是笑眯眯的。
“你知道那些穿着黑袍的都是急急忙忙幹什麼去的嗎?都是去送死的而已,一個人還真以爲能夠活下來,呵呵呵……天真。”
那人冷笑道。
“你又知道什麼內幕消息?”
葉天問道。
那書生卻是一愣,隨即笑得更大聲了,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
“哎呦,你這個人真有趣,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往這邊跑,我還以爲你跟他們一樣都是想撿漏的呢,現在看起來你比他們還要慘,死都會死的不明不白。”
葉天內心寧靜,可是紅鶯的表情卻不平靜,而是不自覺地又向葉天靠近了幾分。
“不過誰讓我這個人心地善良的,你們上來陪我喝喝酒,我告訴你們整件事情來龍去脈也好,讓你們死個明白。”
書生笑道,看着葉天二人。
後者對視一眼,管你默不作聲地走在前面,向着酒樓上走去。
紅鶯緊隨其後。
不過幾步,葉天就來到第二層,那名書生依舊是靠窗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壺酒,還有幾個杯子,身材有模有樣地裝飾了幾碟菜。
而他所坐的卻不是普通的凳椅,是輪椅。
葉天瞳孔一縮,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個世界見到那樣的東西。
“怎麼?很奇怪嗎?你們好像是鬼修吧?不是死後的陰魂。”
書生笑道,伸手示意二人坐下,此時此刻的儒雅模樣,卻全然沒有了先前那一番囂張的氣焰。
“你先前所說的會告訴我們事情來龍去脈,作數?”
葉天坐下問道,紅鶯乖巧坐在一旁。
“這有什麼不作數的,這件事情本來就不算是什麼秘密,你們來到這裡遲早也會知道的,畢竟你們現在不可能出城離去。”
書生說着,給自己與葉天二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願聞其詳。”
葉天道。
書生卻擺擺手示意別太急。
他笑道。
“二位在聽這件事情來龍去脈先前,何不先聽我講一個故事?”
“長嗎?”
“不長。”
“聽。”
書生一笑,開始說起了從前的一段傳奇……
傳說在許久先前的鬼界,這裡也是有白天與黑夜的,只不過卻分別由兩條天蛟掌管,每當白晝來臨,一條天蛟就飛在天上化作太陽,而每當黑夜來臨,另一條天蛟又化作月亮懸掛高空。
那時這是一個陰陽調和的世界,那時也未開闢出其他的世界。
而這個世界就是整個混沌之中唯一的生靈世界。
可是突然有一天外界開天闢地,除這個世界以外的混沌全部被開成了一個一個的世界,於是又有無數的生靈被造出,但是無論怎樣都沒有這個世界廣闊。
終於有一天,一名先天神魔來到這個世界,他的野心極大,他想要開闢和這個世界一樣廣闊的疆土。
“這個世界只需要一條天蛟。”
這是那個先天神魔所說的話,於是他就抓走了白天所出沒的天蛟,這個世界在一瞬間徹底天翻地覆,變成了只有黑夜,沒有年歲的時間。
而那一名神魔實在是太過強大,就連主宰世界的天蛟聯合起來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神魔真的開闢了與這個世界一般大小的廣闊疆土,可是他也爲此付出了慘痛代價。
他的功德並不允許他擁有如此一片世界,於是他就死了,爲了鞏固他的世界。
他的雙眼化作了日月,他的軀體化則山川河流,他整個人都化作整個世界的大地框架。
而那條被強行抓走的天蛟,化作了天。
於是這個世界只剩下黑夜,那條懸掛爲月亮的天蛟再也沒有下來過,徹底的化作一盤明月……
“故事講完了。”
書生笑道。
可是葉天此刻卻笑不出來,他不知道對方講這個故事的意義在哪裡。
“所以,你所說的這個故事跟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到底有什麼關聯?”
葉天問道。
“這個傳說雖然還不知道真假,但是你們現在所經歷的這件事情就確實是因他而起的。”
書生神秘兮兮說道。
“你知道多少就趕緊說多少,不要賣關子,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葉天道,沒有了先前的焦急模樣,可是臉色就越發冷了起來。
“你們放心好了,在這個城門主動開啓先前你們誰也出不去。”
書生一份十分欠揍的表情。
“因爲他現在的打開權力根本不在某一個人手裡,而在於整座城人,只要這座城池之中的大部分人還不想走,那麼你們兩個就走不了。”
“爲什麼?”
這是葉天最後一遍問。
“因爲傳說這座古城就是當年白日天蛟所居住的地方,是這個世界極陽之地,雖然一直有那麼一個說法,但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直到不久以前這裡出現了大道盟的身影,於是就開始傳說這裡有天蛟留下的寶藏,一羣人就開始絡繹不絕地向這座古城趕來。”
書生緩慢地飲了一口酒,如此說道。
“這個消息是誰傳出去的?居然會有蠢貨相信?”
葉天只覺得好笑。
“是誰傳出去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很多人都信了,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似乎都在印證這個傳說是真的。”
“比如?”
“比如說突然出現了一個叫做白日天蛟教的教衆,自稱是當年白日天蛟所留下的後代。”
“就因爲這個他們都信了?”
葉天感覺荒謬無比。
“不,詭異的不是白日天蛟教的突然出現,而是他的突然消失。”
書生的表情終於開始嚴肅起來,似乎連他一身玩世不恭的性格都要爲此收斂。
“我跟你說,那個白日天蛟教自出現後的第二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人說是他們怕出醜自己消失了,有人說他們是被黑夜天蛟所吞噬,因爲兩條天蛟親如兄弟,所以在這白日天蛟的故居,那黑夜天蛟變會維護他,不可有人隨意侮辱。”
“如果只是一個突然出現的教派的話,那麼其實消失的也就是消失了而已,要是其他勢力搞得鬼也不一定。”
葉天說道,覺得這個情報並沒有什麼實際作用。
“可是這附近沒有人,比那教派的首領境界還要高。”
書生說道。
“那個首領怎麼死的?什麼境界?”葉天問道。
“是的,毫無徵兆,甚至死前臉上還帶着笑容,他的修爲……鬼尊境……”
“渡劫期強者!”
紅鶯聽的入迷忍不住驚呼出聲,卻被葉天冷眼一瞧,卻是不再做聲了。
書生似乎有所察覺,看了紅鶯一眼,又看了葉天一眼卻沒有說什麼,反而繼續道。
“所以因爲那鬼修的死亡太過離奇,修爲太過高深,其他的勢力像如此強大的高手,怎麼說也不能夠悄無聲息地殺害,哪怕是天陰閣。”
“所以這一切就順水推舟地推到那甚至還不知真假的天蛟身上?”
葉天反問道。
書生老實地點點頭。
可是葉天只覺得荒謬,他一向認爲只有人才會如此,沒想到成爲了鬼還是一樣的愚昧。
“那你剛纔說的城門打開不了是怎麼回事?我們進來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現在這座城也是隻能進不能出,進來自然毫無阻礙,可若是出去的話,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會將你隔絕在裡面。”
“你試過?”
葉天問道。
書生沒有回答,只是笑笑拍了拍屁股下的輪椅。
“你說就以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試一試?我也只是聽說罷了。”
“眼見爲實,耳聽爲虛。”
“閣下若是不信,大可出去試一試。”
書生笑道。
葉天沉默一下。
“那還有他們爲什麼會穿黑袍?”
“也不過是一句信仰罷了,都說穿着黑袍是黑夜的象徵,他們來到了這座古城冒犯的天蛟,只是期盼的好好活下去,神色匆匆的模樣,也只是趕去獻祭。”
“獻祭?”
“這個說法是從被困那天就開始了,說是每日裡向着外界的天空獻祭自己的能量,可以成爲天蛟的信徒,不僅有機會獲得天蛟的寶藏,而且還不用死。呵,你說好笑不好笑?”
書生最後冷笑一聲,語氣帶滿了嘲諷。
“那這座城池所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只不過是一場謠言促起的罷了?”
葉天問道。
“是也不是,這背後自然另有原因,可是你想知道的只是那羣怪人行爲背後的來龍去脈。”
書生說道,住口不言,他覺得自己說的夠多了。
“紅鶯。”
葉天傳音道。
紅鶯看他一眼。
“你先前所說,你在離開這裡先前就聽聞有大事要發生?”
“對,不過風聲有些模糊,所以當時我並不太確信。”
紅鶯迴音道。
葉天點點頭。
現在是有點意思。看樣子這所謂的謠言背後還有一隻巨大的黑手操盤。
葉天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