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結婚生娃(2)

衆多變故的一年終於過去, 許芸的生日又到了。二十八歲了。

還記得二十七歲生日剛過的第二天,許爸走了,許媽病了。許媽那時候所說的“你一定要在二十八歲之前給我把婚結了”的話, 許芸這一年都沒有再聽到過了。

一年前, 事事都還有爸媽操心着, 可自從那天以後, 許芸漸漸地開始操心起整個家, 年輕稚嫩的肩膀扛起一個家所有的責任。

幸好她有孫敏行,幸好她還是找回了孫敏行。

也幸好她看人的眼光還不錯,沒有愛錯。

相識兩年半, 相愛兩年,期間雖然也有過誤會有過矛盾有過分分合合, 失望過灰心過勇敢過爭取過之後, 終歸還是選擇了在一起。愛和在乎可以戰勝阻礙, 讓人的心變得格外柔軟格外包容。

許芸坐在書桌前,手指來回地輕撫着自己無名指上的鑽戒, 思緒萬千。

冥冥中還是做到了當初爸媽對自己的期望,二十八歲,她的無名指有了名字。

可恍恍惚惚這麼些日子,又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就好像做了一個又一個曲折離奇的夢。

從未想過人生會有如此跌宕起伏的時候, 從來都不知道生活中會有如此多的意外和驚喜。

兩年, 失去了很多, 卻也成長了很多, 得到了很多。

而這一切, 孰多孰少,更好還是更壞, 又該如何評判?

或許,如何評判都不會是公平的。因爲,這就是生活,就是人生。這就是一條只能往前沒法回頭的單一的路。

“嘿,出去吃飯了。”孫敏行輕輕釦了兩下房門,說好要一起出去吃晚飯的人又一個人發呆了十分鐘以上了。

“…哦。”許芸回過頭看着門口的人,還是那麼風度翩翩氣質過人一副十足勾人小姑娘的模樣。愣了愣,隨即微笑着應他。勾人又怎樣,不懂事的小姑娘總往上撲又怎樣?他的手上現在可是戴着我送的戒指呢,別說他的手指了,他現在整個人都是我許芸的!哦,還有,前不久他的所有房產證也都改名了呢,他主動要求改的,呵呵呵呵,他的一切所有任何都是我的!

“一天不發呆你都不舒服。”孫敏行看着蹦躂至自己跟前的人,忍不住伸出右手捏她臉。

“隨便想想嘛。”孫敏行雖然喜歡捏許芸,但是捏得並不痛,每次都是做做樣子。表情狠厲,下手卻輕得不行。所以許芸很懂他的套路,一般都是隨便他捏,然後人一個勁地往他懷裡鑽。

“想去哪吃?”孫敏行也不再說她,擁着她往外走。

“路口新開了家澳門菜餐廳,去試試?”

“壽星最大,壽星說吃什麼當然就吃什麼。”

“越來越貧。”

“不喜歡?”

“嗯…唔…”許芸還在想呢,孫敏行就湊過來了,牢牢地鎖在懷裡,細細密密地吻着。

“…不然,晚點再去吃?”人都走到門口了,可孫敏行卻因爲這深入纏綿的親吻又壞了心思。

“什麼晚點再吃!我餓啦,走走走!”許芸笑嘻嘻地拉着他開門往外走。

在孫敏行的堅持下,許媽現在已經去了市內條件最好的療養院。許芸一開始放心不下,基本上每天都會要跑去看看。但時間一久,發現專業的陪護確實要好過自己沒頭沒腦地瞎折騰。當然,許芸還是會經常去看許媽,只是心裡稍微安定了些。

正常上班,正常社交,正常談戀愛,因爲孫敏行,許芸的一切都開始慢慢回到了正軌。

只不過,曾經發生過的,必定會留下痕跡。

就好比她剛剛這獨自一人又窩在房間裡的胡思亂想,孫敏行知道,她還是需要時間來淡忘曾經的那些傷痕和印跡。

但是,沒關係,他可以慢慢等,他可以陪着她一點一點地變好。一輩子,他不急的。

*

兩人一進餐廳就聞到一股迎面撲來的濃濃奶香味。孫敏行其實是不太喜歡港澳口味的,不過,壽星說了要來試試,那就得來試試,必須來。

咖喱牛腩,非洲雞,清蒸鰻魚,素炒三絲,蒜蓉粉絲娃娃菜,葡式蛋撻…雜亂無章地亂點了一大堆,結果菜色一上來,許芸自己先傻了眼。

“…非洲雞,好難吃。”許芸扁扁嘴抱怨。

“一看那土黃的樣子,就知道不怎麼樣。”孫敏行雙手抱臂,冷冷地看着,筷子都還沒拿。

“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吃的,孫敏行,你試試看嘛!吃兩塊就覺得別有一番味道了,這個蘸料真的很‘特別’呢!”

“敬謝不敏!”孫敏行堅定地擺擺手。

“…討厭。”都騙不到他。這泥土一樣的味道到底是好吃在哪?非洲雞怎麼這麼LOW啊,嗯,一點都不香,一點都不好吃。

還好魚和娃娃菜不錯,孫敏行就專吃這兩樣了。

“吃完請你看個電影?”孫敏行看着對面正跟嗤嗤嗤冒着熱氣的咖喱牛腩鬥智鬥勇的人問到。

“啊啊啊,好燙!”這心急的姑娘還是把剛上來的滾燙滾燙的牛肉放進了嘴裡,這是忘了告訴她沒有人會跟她搶是麼?

“蠢死了。”孫敏行一面將水遞給她,一面忍不住罵人。

“…呼,燙死我了。”許芸咕嚕咕嚕喝掉大半杯檸檬水,舌頭卻還是麻麻的不舒服。

“坐過來這邊,稍微離你遠點你就出問題。”孫敏行站起來一一接過她的碗和碟,拉着她的手把人拽到了自己右手邊的位置。

許芸聽話地照指示換位置,可剛一坐下便看到自己正前方二十米左右的位置,那穿着白襯衫綠裙子還畫着個小淡妝的大美女可不就是大萌子麼?這廝也沒說今天有什麼局啊?悄悄地又相親呢?

“孫敏行,你看那邊!”許芸自己盯着人家看還不夠,還要拉孫敏行一起看。

“怎麼了?”孫敏行正幫許芸舀着牛腩和土豆,舀出來晾一晾這樣的常識,某人也是經常會選擇性無視啊。

“大萌子,和一位不認識的帥哥。嘻嘻。”

“人家約會你傻笑什麼?”孫敏行順着她的目光好歹看了一眼。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眼前的菜,菜色雖然差強人意,但是壽星還是得餵飽。

“什麼約會?肯定是相親!大萌子這兩月少說都相了十次八次了!”當初一起相親的幾個人裡邊,確實就張萌一直單着了。所以,張萌現在所承受的壓力無疑是最大的。

“相親就應該認真點兒,不然就是真相十次二十次都沒用。”說起這個,孫敏行想到了剛認識許芸那會。那整個一沒有表情的冰山啊,知道的是知道她出來相親,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出來嚇人呢。

“那對着有些人就是認真不起來嘛,要顏值沒顏值,要氣質沒氣質,那還怎麼認真!哎,我看大萌子這個又沒戲,你看她那表情,都臭到不行了。”

“你那時候也都是這樣?見一個擺一次臉色?”咖喱牛腩已經晾得差不多,孫敏行一邊和許芸聊着天,一邊示意正感慨無限的她可以吃了。

“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許芸一口牛肉接一口土豆,吃得滿足開心。語氣也突然間變得輕鬆了些,帶着點開玩笑的意味。

“多大人了還不懂事。既然答應了和人見面那就應該認真對待,你們的態度對男方的影響很大。”

“切,我要真認真對待了還有你什麼事?你不是應該感謝我當初沒有認真對待和之前的每一任相親對象的見面纔對嗎?”

“這個…”

“這個什麼?繼續說唄!”看你還能說出朵花來。許芸自信滿滿。

“好好吃飯,吃完去看個電影。”

孫敏行適時地打住了這個話題。還能說什麼?她說的是對的不是嗎?如果她當初真的認真對待了,那麼以她的姿色和條件,只怕早已被別人想方設法地娶走了啊。

所以,認真不認真,都是緣分。註定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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