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思來想去,坐以待斃這種事情,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語氣在這兒煩惱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直接去找季天華,問個清楚。
她如此這般想的,也就沒有停歇,換了套丫鬟衣裳,就偷偷摸摸的出了林府。
只瞧瞧告訴鈴兒一人,叫她在院子裡幫她打掩護,誰來都不見。
出了林府,安苒將花布頭巾裹住臉蛋,天氣再熱,也不去管,任由汗水留下。
來到濟善堂的時候,發現今日並沒有什麼病人。
安苒走進去的時候,也沒有小廝過來阻擾。心中疑惑加好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小二哥,你家少爺在不在?”安苒笑眯眯的問道。
“你是哪位?找我家少主有何事情?”那小二上下打量着丫鬟裝扮的安苒,問道。
安苒淡笑,“奴婢是林府的丫鬟,今兒是奉了我家小姐的意思,過來送東西給季公子的。”安苒軟軟的說道,內心深處默默祈禱,希望這小廝能夠讓她進去。
那小廝一聽是林家的丫鬟,似乎更加不樂意讓她進去了,沒說兩句,就讓安苒回去,只說我家公子今日不見客,只給人看病。
這樣的態度,讓安苒大吃一驚,怎麼這小廝聽說自己是林家的丫鬟,居然會有這樣的表情?似乎,極其討厭林家。
這可怎麼辦?安苒今日是無論如何,都要把話和季天華說清楚的,如果不說,她自己心裡也會不舒服。
一想到那種感覺,安苒心裡越發的難受,鬱悶的在濟善堂門口開始轉圈。
自己該怎麼辦?仔細想想,自己今日和季天華說清楚以後,真的就能讓他退婚嗎?
“安姑娘?”季天華手中拎着藥箱,疑惑的看着前方那個裹着花布頭巾的小姑娘。只覺得這人的身影,和那位姑娘極其相似。是自己看錯了嗎?
安苒緩緩擡頭,見眼前正是季天華。
“季公子太好了,我可算是見到你了,你是不知道,我剛剛去濟善堂找你,可你們那的小二偏生不讓我進去。”安苒長舒一口氣,見到了要見的人,這個心情也漸漸變好的。
在季天華的眼中,安苒長的不算漂亮,年紀也有些年幼,可是這些年他遇到的女子中,卻沒有一個是安苒這般,不帶異樣色彩來看他的人。
她不會娶詢問,作爲公主的兒子,爲何會屈就在此當一個大夫,也不會想那些邪門歪道,力求能夠入季府的門。
“安姑娘找我?不知爲的是何事。”季天華淺淺笑着,詢問道。
“你會不知道?我來事爲了婚事的事情。”安苒直言說道,“季公子,我不想嫁給你,所以,希望你能夠取消這門親事。”
季天華的腦子裡,對於安苒今日會來找他,出現了許多的幻想,可是,沒有一個是這樣的,笑臉盈盈的看着他,如此自然的說出解除婚約的事情。
“爲何?”季天華簡短問道,這兩個字,卻包含了他心中很多的想法。
“我不想嫁給你啊。”安苒說道,“我的身份太低,配不上你。咱兩,根本就不合適的。”
“安姑娘,這婚事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孃親本是要讓你做妾,只不過我覺得你怎麼說也是林府的小姐,這才請求母親讓我娶你。難道這樣,你還不滿意麼?”如果是因爲不樂意做妾,季天華還能夠理解,可是現在,並不是這樣的問題。爲何她還是不樂意呢?
而且,季天華不懂,安苒說出解除婚約的話語,居然是如此的理直氣壯,好似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安苒只當季天華是被那些根深蒂固的規矩給限制了,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直白說出來比較好:“實不相瞞,我想要嫁給我喜歡的人,可是我對季公子,只有感激,頂多算是合作伙伴,其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如此的直白,季天華愕然的看着她。
心中只覺得這真是個奇怪的人,喜歡?這對於季天華來說,似乎是個極其飄渺不定的東西。
“安姑娘的話語,我大致是明白了,只不過,這婚事可不是我們說不要,就不要的。”季天華說道,如果真是和安姑娘解除婚約,那豈不是可惜了?
安苒哪裡會不懂這個道理?
想了一下,嘴角劃出一道弧線,“季公子不用如此擔心的,這事情說起來,也不是你想的那樣麻煩。凡事提出退婚,往往都是要一方有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或者是不得不退婚的理由,纔會方便些。這些事情,你就放心好了,在咱們婚期確定之前,我一定想出一個理由,讓您不得不退婚,這樣一來,想必季公子你也不用絕對麻煩了。”
安苒一股腦說了半天,季天華聽的卻是頗爲詫異,沒想到安苒是真心要退婚。
自己有那麼差嗎?居然讓一姑娘,特意過來當着自己的面,說這些事情。
有一種挫敗感,讓季天華十分的無奈,此時要拒絕?
不說自己了,這心裡也是不好受啊。
“安姑娘既然都決定了,那就這樣辦吧,至於婚期,安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的着急。那時候提親的時候,林老太爺就說過了,你及笄之前,是不會成親的。”季天華說道,那時候聽到這樣的消息,自己還鬆了一口氣,晚些成親,也好,自己此時,還不想成家。
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居然比他還厲害,直接說要求退婚。
安苒聽了這些,也是鬆了口氣,也就是說,還有兩年的事情可以籌備退婚的事情。
可是這樣對於季天華來說,似乎很不公平,說來他的年紀也到成家的時候了,可因爲自己,卻要推遲婚期,而且,這個未婚妻就是個假象,過過就消失不見的。
內心對於季天華的愧疚感油然而生,那種感覺,真的是相當的糟糕。
“季公子,我是不是耽誤你成親了?”安苒問道,她也不遲鈍。
安苒的話語讓季天華回神,依舊是那溫和的笑容,他說道:“安姑娘不用擔心,在下本也就不想那麼早成婚,當時才一口答應的。”
安苒鬆口氣,“這樣就好,我還怕自己耽誤你的婚事了呢。”
“安姑娘還有其他事情嗎?”季天華問道,不得不說,今日給自己的震撼感,還真是不小,此時的他,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番,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弄清楚的。
“沒有了。”
“那在下告辭了。”季天華匆匆離去。
倒是讓安苒有些迷茫,季公子今日的樣子,有些奇怪啊。
說不上是哪裡,反正就是奇怪的很……
如此想着,安苒在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南華街。
此時正是儒麓書院休息的時刻,大街上到處都是青色書生打扮的男子。
他們或集結在一起,或走去茶館飯館。
迷茫的看着路人,安苒不知不覺中,就開始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找尋半天,卻讓她極其失望。
落寞的低頭,慢慢的走着。
寧弘英此時正與幾位書友在差樓上吃茶,不經意間,就看到安苒在樓下走着。
安苒?爲何要穿丫鬟的衣裳?
“弘英,你看什麼呢?”
“我有些事情要走,這頓算我的。”
“哎”
寧弘英下了樓,在街上尋找那瘦小的身影。
安苒雖然個子小小,可是在這個到處都光鮮亮麗的大街上,倒是也算突兀。
很快,他就找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快步上前,來到了安苒的身邊。“安姑娘?”雖然這樣有些唐突,可是不知不覺中,他還是下意識的拍了拍安苒的肩膀。
收回手,只覺得心跳的極爲劇烈。
突然直接的拍肩膀,安苒確實嚇到了,詫異的轉頭,看見了寧弘英。
“寧公子好。”她的神色很差,樣子看起來也很失落,說話的時候也是有氣無力的。
“安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寧弘英看着安苒的樣子,不免擔心起來。
“哎,我沒事的,只不過心裡煩躁罷了。”安苒是將寧弘英當做朋友的,所以說起話來,也有些小情緒。
“嗯?”
“我要定親了。”
“啊?”
“是季府的公子。”安苒苦澀的笑着,“你說,我是不是算走了大運?我這樣的人,居然能嫁給那樣的人家。”
寧弘英此時可說不清那種感覺,酸澀的厲害,只覺得胸口極爲的悶。
很不舒服啊。
“若真是如此,那定然是季公子的幸運。”自己是不是就這樣錯過了安姑娘?
他說不出自己此時的感覺,真的是很難受啊。
“撲哧~寧公子你真會說笑,哎,可就算如此,我也高興不起來。”安苒悶悶的說着,腦袋都懶得擡起來。
“爲何?”
“你不懂的,我……根本就不喜歡季公子,一點兒也不想嫁給他。”安苒撇着嘴說道。
安苒的話,讓寧弘英感到高興,如果安姑娘不喜歡,那自己去求親,來得及嗎?
“安姑娘若是不想嫁,那就說吧。”寧弘英說道。
“你說的簡單,這是很麻煩的呀,而且我在林府的身份,根本就幫不了我什麼,只能讓我自己覺得更加的尷尬。”安苒幽幽說道,這種無助感,真是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