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國師低頭看了看從腹部掙扎而出的莫川,又看了看眼前千尺巨人滿臉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神通?”
“摘你腦袋神通。”
千尺巨人莫川單手抓住天干國師腦袋,地煞支離起,碩大腦袋被他摘了下來。
與此同時,天干國師腹部莫川,也挖盡天干五臟六腑。
“那杯酒有問題。”
被莫川抓在手裡的天干腦袋,倏然睜開雙眸看向莫川。
莫川見狀生出一陣噁心,五指用力,砰得一聲,將天干國師腦袋抓爆,滿天木屑揚揚灑落。
天干無頭屍身,也在這一刻化爲一根龍頭杖。
風塵散去,天干再次走出,彎腰撿起龍頭杖,看着失去“龍頭”的柺杖,滿臉唏噓道:
“此杖上打昏君,下打奸佞。沒想到會在大景亡國之時,損毀至此,一切皆是天意啊!”
莫川收起大小如意神通,一臉厭惡的看着天干國師的感慨,半個字都懶得相信。
你若信天意,還敢隨意發誓?
“道友氣出了?”
“這寄杖之術,貧道要了。”
“唉,也罷也罷!”
天干國師嘆了一口氣,遞上一枚玉笏。
玉笏遞到半空,他忽然問道:“敢問道友,剛剛那是什麼神通?”
“玄門道法,可不是隻有天罡地煞法!”
莫川一臉意味深長,御氣而起,將玉笏奪了過來。
天干國師若有所思。
莫川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心中也頗爲震動不已。
若問那是何術?
噴化,支離,再加上冥青宮的刀兵滅度之法。
這是莫川從“血湖大神·滴血凝神”上學來的靈感。
他先以支離之術,支離自身一滴鮮血,又以噴化之術暫時改變鮮血狀態,將其融入燒酒之中。
待天干飲下,大戰爆發時,隨即解除噴化狀態,以那一滴精血構建身軀。
這個過程其實很容易被察覺。
不過,在大戰之時就很容易被忽略。
因爲雙方鬥法,各種負面詛咒加身之下,一時半會自然很難察覺到體內出了問題。
可惜,這一招看似強大,在更詭異的神通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真是怪哉,你我打了半天也無人靠近,莫非洞天無人?”
天干國師不再追問,奇怪起另一件事。
“自從你踏入洞天之後,便無人踏入。”
“嗯,這是爲何?”天干國師大奇。
“洞天死了六名假丹修士,那些煉氣士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豈能不惜命?”
“言之有理。”
天干國師聞言恍然大悟。
心知自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想來在他現身帝丘之後,也將洞天修士盡數吸引,待其離開洞天之後,自然就會發現六名假丹修士折損洞天之事。
因此還敢進來,那才叫膽大。
“如此說來,我等現在便可開宗立派了?”
“保險起見,還是再等等吧!”
莫川說着,正想驅趕天干國師,再殺了左丘曜,集齊餘下洞天秘鑰。
話到嘴邊,他又戛然而止。
天干國師大智若妖,還是不要主動開口,省得被他察覺一二。
“也好,正好貧道也需要出去遊說一番,那些老傢伙固執得很,一時半會可難以勸服。”
“與其說是他們固執,不如說是你早已毫無信譽了吧?”莫川譏諷道。
“貧道身爲大景國師,道錄司之主,可不是全靠權謀上位的。”
“是嗎?”
莫川冷笑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兩人又冷嘲熱諷一番,天干國師隨即告辭離去。
莫川趁機告知,自己將佈置陣法,令其沒事勿要擅闖,隨即禮送天干離開。
待確定洞天再無他人之後,莫川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隨意在氣脈上佈置一些陣法,然後再遁入饗祭道爐,擺好一桌酒席,這才一抖五命魔靈幡,喚出左丘曜。
“道友,坐!”
莫川盤膝而坐,伸手邀請左丘曜列席。
左丘曜颯然一笑,坦然赴宴。
“道友有一件喜事,一件壞事,不知道道友先聽哪個?”
“那就先說壞事。”
“道友要死了。”
左丘曜一怔,灑然一笑,搖了搖頭道:“那好事呢?”
“我已經幫你復仇,殺了左丘宗衍。”
左丘曜面孔陡然凝固。
“虎父無犬子啊,你可知左丘宗衍爲你準備的撒手鐗是什麼?”
“還請道友直言。”
“血湖大神。”
左丘曜一愣,倏然瞪大眼睛,一臉驚恐道:“他引血湖大神意志入體了?”
莫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我給你一次掙命的機會,當然,你也可以將其視爲欺詐。”
“你想知道什麼?”
“呵呵,死到臨頭,還在試探?”莫川冷笑一聲,語氣一沉,吟誦起一段晦澀咒言:“胚胎有始,億劫無終,血湖孕質,滴血凝神……”
左丘曜睹之臉色大變:“你、你究竟是誰?血湖大神,還是……”
莫川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看着左丘曜。
許久,左丘曜嘆了一口氣,爲莫川敘述起一段支離破碎的遠古故事。
傳聞,日傾宗開宗祖師乃是一位籍籍無名的散修。
在採藥途中,無意中發現虛陵洞天出世門戶,咬牙踏入,卻發現虛陵洞天已經淪爲一片死域。
其中烈火熊熊燃燒,神光來回滾刷。
日傾宗祖師不明所以之下,差點死在這烈火神光之中,幾番掙扎中,這才無意中獲取洞天秘鑰,執掌洞天。
其後,根據種種線索,發現風靈宗正是亡於血月。
幸運的是,風靈宗在滅宗之時,也施展秘法將血月封印。
也就是莫川所看到的封印。
如此恐怖之物高掛於空,日傾宗自然無法安心。
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貪婪,日傾宗在風靈宗的封印基礎上展開研究,歷經數代,終有所獲。
他們發現,這滴鮮血來自血湖大神,任何人沾染到足夠濃度的血氣,都會喚醒血湖大神意志慘遭奪舍。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的血湖大神其實並未甦醒。
這更像是他的潛意識,或者說復活本能。
因此如果能壓制奪舍意志的話,亦可截取血湖大神部分意志,獲取無上神通。
一滴鮮血便有如此威能,日傾宗豈有放過道理?
事實上,這也成就了日傾宗。
否則不過一介散修成立的宗門,縱然有洞天福地又如何在慘烈的修真界展露頭角,更是延續到末法時代,乃至天地復甦?
“此乃濟度血湖真經,此經十分玄奧晦澀,若無領路人,難以入門。”
左丘曜說完,乾脆至極的撕下一片殘魂,拱手奉上,作爲買命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