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是你當寶貝一樣捧在手裡的花草,突然有一天,卻發現她是一條開口就吐着芯子藏着劇毒的蛇蠍。
而你一直棄之如敝履,厭惡的恨不能隨手扔掉,再無瓜葛的頑石,纔是應該收藏的奇珍異寶……
她在醫院的這一個多月,每天都在這種高度的精神折磨中惶惶度日。
她知道真相尚且如此,如果被楚涵雲知道了,該是有多麼的痛心和絕望……
一輩子精於算計和決策的女超人,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楚涵雲了!
她欠的債,想要盡力補償給楚涵雲。
“楚氏不會完的……”
她看着站在窗邊的沈軼,背影身姿都同楚和平特別的想象,甚至比楚涵雲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他身份的否認,好像突然變得沒有了意義。
“涵雲出事了對不對?”
沈軼的沉默讓她心裡涼透,撫着心臟,捂着心口,“他在哪裡?”
“你怎麼不去問夏婉如?她限制了你的自由,並沒有關上你的手眼,這樣就沒有辦法了嗎?”
雖然是嘲笑江月白,心裡也不如預期的興奮,臉色僵硬,面容垮塌。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好隨便動作。
夏婉如不想你知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自作聰明……”
江月白愣在原地,待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答應你的,我也會兌現。安排沈瑤過來吧,我隨時恭候。
不過,希望我開口說話的事情,你能替我保密。”
“……”
直到江月白蹣跚着離開房間,沈軼還站在原地。他的眼眸盯着江月白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後背脊樑骨突然冒出絲絲的冷氣。
他不知道他到底要證明什麼?
證明自己一直都是個被父母嫌棄的棄兒?從無改變。
還是想證明所有的表面和諧都是假的?
他跟楚涵雲之間,的確只有他是被上天嫌棄的?
林染經常在離開之後又折回來,到對面的病房裡一坐半天。
能讓她如此對待對待的人,他不用想都知道那裡面應該是誰?
羅海生他們背後都說他喜歡自欺欺人,誰說不是呢?
他甚至不敢在林染面前挑破,所以連提都沒有提一句楚涵雲的事情。
他怕,因爲他的理智,會將他這麼多年僅存的一點希望毀滅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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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項目如期開工。
楚喬不想讓下屬說自己是個只知道壓榨勞動力的老闆。
例行會議上批鬥的很厲害,輪到她還做了自我反省。
晚上照樣定了宴席,在蘇子睿的盛景假日酒店宴請指揮部的人。
夏婉如說她臨時有事,缺席參加。
程景顥現在是西城項目的負責人,有他出現的場合,又怎麼少的了楚凌?
楚喬原本不想參加,又想到萬事開頭難,擔心因爲這場風波的事情,後面的工程項目會被人穿小鞋,還是出現了。
豪華招待標準的酒宴,蘇子睿又格外用心的安排了大廳經理過來助興,加上沈御只是派了甲方代表過來,沒有領導在的感覺,瀟灑又輕鬆。
楚喬出現的時候,一桌人,酒興正酣。
計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跟在場的幾方都表示了感謝。
本來簡單應付幾句,就能走人的場合,卻因爲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監理橫插一腳,而突生變故。
“來來來,楚小姐真是年輕有爲,一上來就帶領楚氏走出了危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吶!”
瘦得像只猴兒一樣的人精,端起酒杯走到她跟前,“難得見楚小姐一面,怎麼這麼快就要走,難不成是瞧不上我們這些第三方監理單位?
不行不行,一定要給機會讓我們敬一杯……”
生意場上的人都喜歡套近乎,楚喬心知他不是刁難,而是討好的意思,倒也沒把姿態放得清高。
“付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酒就算了,以後的工作,還要你們多配合指導。”
被稱爲付工的經理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瞅着楚喬有些不可思議,“你認識我?見過一次面就記得我的名字?”
他激動的端起酒杯給滿上一杯,遞到楚喬手裡,“這倒是讓我們這些小人物受寵若驚了!
不行,今天這杯酒,你一定要給面子喝下了!”
都是建築工地出身的人,性別之分的觀念,本來就微弱,更別提這樣的場合,本來就在興頭上,大多數人都嘻嘻哈哈的保持觀望。
“付工,看來,是有人不給你這個面子了!”
楚凌受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楚喬身上,最終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出口挑釁。
“爲難一個不會喝酒的女人算怎麼回事?付工真想喝,改天我請你!”
計彥一擡手,搭在付工的肩膀上。
都是在圈子裡混的,行業圈內無秘密。
什麼人什麼角色,哪些可以得罪,哪些不能得罪,每個人眼裡都有一本無字天書,分的門兒清。
很多人都認出了眼前這個原來是顧西陸面前的紅人,現在卻供職在楚氏門下。
看來那場盛世婚禮不單單是炒作,人家兩夫妻的感情也是好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左膀右臂借用的程度……
瘦猴兒監理肩膀上一痛,立馬清醒了幾分,訕訕的就要收回酒杯。
“計特助說的是,改天我們再聚。”
楚凌嘴角一撇,又是一個裝B的慫貨。
既然起了頭,藉着酒勁兒撒個酒瘋又能怎麼樣?
“計特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大家在一起,聚的開心,你也不能太護着你主子。
一杯酒而已,難不成今後的宴請,所有的酒水你都能替她擋了?
也是我們這些人你可以甩甩架子,換成這個局那個長的,你這樣敗興試試?”
包廂的人因爲這句話,頓時止住了歡笑聲,原本活絡的氣氛,有些沉默。
顯然,大家的心情受到了影響。
即便楚凌說的都是事實,每個人心裡也開始對楚喬的爲人態度產生了質疑。
一位知道楚喬跟沈御關係的經理有些打岔,“不喝酒就不喝酒吧,畢竟是女孩子嘛,楚二小姐你也不要陪我們飲酒了,改成飲料吧!
我們做男人的,總要憐香惜玉一些纔不會被人笑成大老粗,程經理你說對不對?”
程景顥的位置,其實離楚喬不遠。整個過程,她將楚喬的猶豫看得十分清楚。
面對別人的主動問話,他表現的彬彬有禮,既有宴請主人家的氣度,又不失待客的熱情,言行舉止,讓人挑不出毛病。
“今天的宴席本來是我代表的,楚小姐特意趕過來,足見對大家的感謝和尊重。
這杯酒,許經理說的對,女人家還是不要喝酒了,這一杯,我代她飲了!”
付工找到了臺階下,立馬砸吧一下嘴,“程總,豪氣!”
“哧溜”一口,一杯白酒下肚。
程景顥也擡手送酒,仰脖一飲而盡,辛辣的味道還在挑戰着味蕾,他已經把酒杯亮開,翻倒過來,示意捨命陪君子。
急轉幾下的氣氛,瞬間又熱絡起來。
楚凌卻因爲程景顥的行爲,面色難看起來。
“程總好酒量,楚氏真是藏龍臥虎啊!”
“程總這樣熱情,也不怕未婚妻吃醋啊……”有人開始起鬨。
“說什麼呢?人家可都是一家人!
程總,按你們的關係算起來,楚小姐該是你的大姨子了?
шшш▪ тt kǎn▪ ¢o 不行不行,爲了公平起見,你也得代替楚二小姐喝一杯,不然晚上回家,是跪鍵盤還是跪榴蓮,我們可幫不了你了……”
程景顥自喝完酒,就坐在座位上,沒有擡眼看楚喬一下。
這些玩笑的話語,楚凌聽到的意思都是誇楚喬如何如何。
有楚喬在的場合,她一個堂堂楚家小姐,就變成了“楚二小姐”。
現在連程景顥都公然維護起她了,讓她面子掉在地上被衆人踩了好多腳……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情緒,便隨便找了個藉口,走出包廂。
她故意慢吞吞的放慢了腳步,直到走廊盡頭,都沒見到程景顥追出來的身影,憤怒的一腳踢在了廊道的花盆上,疼的眼淚快要冒出來。
程景顥,果然也是吃着碗裡的,望着鍋裡的。
難道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嗎?
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不過隨意洗了臉,又慢吞吞的往包廂走。
走廊拐角處一個女人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熟悉,她剛要好奇的追上去,被電梯口出來的人吸引了目光。
顧西陸腳步生風的向她走來。
一身純黑色的西裝,還繫着領帶,璀璨的水晶燈光打在他臉上,長身玉立的身影,搭配英朗帥氣的眉眼,整個人看上去雋雅帥氣,氣度不凡。
他冷凝的目光,讓楚凌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以爲含情脈脈的王子,疾步奔她而來……
一時間,竟然有些移不開眼。
以前竟然沒有發現這個男人如此硬朗英氣,倒是便宜了楚喬那個踐人!
顧西陸越走越近的時候,她突然感受到心跳不一樣的節奏。
只是……
明明擦肩而過,顧西陸卻像是沒有看到她一般,眼皮兒都沒有擡一下,更別說跟她打個招呼。
忽視一個人的力量,遠比仇恨還來得讓人挫敗。
楚凌擰眉,眼底更加憤怒,直到顧西陸的身影進了剛纔的包廂,她纔想起來,追着身影趕進門。
本來以爲顧西陸這樣的人一出現,所有人必然拘束,原先談笑風生的氣氛也一定會冷淡下來。
楚凌趕到包廂的時候,有些不敢置信的抽了嘴角。
顧西陸居然拉着楚喬在飯桌上坐了下來……
“諸位,不好意思,今天這一頓,本來應該我來代替太太陪大家開心一下,實在是還有幾位局裡的客人走不開……
我是緊趕慢趕,送走了幾尊大佛,也要過來對大家表示感謝!
後面的工作,還要諸位多多指點……”
顧西陸一進門就跟在座的人寒暄,絲毫不覺得他們這些人根本不用他一個總裁親自作陪。
而且他話裡的意思,剛纔怠慢的客人,是這個局那個長,隨便哪一個都比這裡的人有身份……
衆人在心裡掂量了一下,馬上悟出了道理,怕不是他們這些人身份尊貴,更談不上以後的工作指點,人家顧總裁這是在幫太太撐腰,讓衆人賣他一個面子罷了……
果然——
“我太太現在是特殊時期,不能飲酒,這杯酒,我代她敬在座各位,不知道,大家賞不賞臉?”
MD!
這哪裡是敬酒,分明就時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總,您太太這是……”特殊時期,好像不是指楚氏危機嘛!
女人不能飲酒的特殊時期,莫不是……
“恭喜恭喜,這是大喜啊,都是我眼拙了,這杯酒,我自罰!”
瘦猴一樣姓付的監理,腦子轉的飛快,第一反應就猜到了正題上。
顧西陸沉默的點點頭,眼見付監理把一杯白酒飲下肚。
楚凌的大腦“嗡”的一聲,被顧西陸的默認驚得錯愕不已。
一雙猩紅的眼眸在楚喬的肚子上雷達一般的掃描……
懷孕?
這個踐人懷孕了?
以爲嫁入顧家之後,心寬體胖,原來居然是懷孕了?
難怪顧西陸對她這麼上心!!
程景顥的眼睛也直勾勾的落在楚喬身上,突然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慌亂。
喉結上下滾動幾下,卻垂下頭深深的吞嚥了那一口憋悶之氣,握着筷子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顧總裁和楚小姐不是剛結婚不久?哎呀,這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啊!
楚小姐,你怎麼不早點說,我……我們,真是唐突了,還請你千萬不要見怪!”
有人帶頭乾笑了兩聲,說着八面玲瓏的話活絡氣氛。
“我們一羣大男人,真是,眼拙,眼拙了!
二小姐,令姐懷孕這麼大的事情,我們不知道就罷了,你怎麼也不提醒我們,差一點,就闖了大禍……”
付監理轉頭把一盆子髒水都扣到了楚凌頭上,直怪楚凌不僅不提醒,還故意瞎湊熱鬧!
人家肚子裡懷的,可是貨真價實的顧家親孫!
他們再在這個行業有頭有臉,也不能不賣她背後整個顧家和楚家的面子!!
真是驚險死了!
楚凌不意顧西陸竟然率先對這羣陌生人,公開了她懷孕的消息,一時間,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被衆人這麼圍着一陣恭維,實在不習慣這前後的反差。
“不要緊,不知者無罪,怪我沒有跟大家說清楚。”
楚喬語氣溫和,姿態端方的輕笑而過。
她發現,顧西陸今晚真是一反常態的好脾氣,應付起這些人來,頭頭是道,既不會高高在上,又不會分外熱情,僅僅是這種隨意自然的態度,既讓人不敢不遜,又不會壞了大家的興致。
酒過一巡,一圈子人都寒暄完了,他偏首貼耳,離楚喬臉頰很近,卻又沒有竊竊私語的小氣。
“吃好了嗎?如果精力不夠,就早點回家,這邊有我陪着就行。”
楚喬笑着點頭,客套的話還沒有出口,已經有人有眼色的催促,“顧總裁還是親自送夫人回家吧!
這個時候的女人,做丈夫的,要多多陪伴纔是!
我們也吃好了,不如就這樣散了吧!”
顧西陸起身微微一笑,“實在不好意思!各位都是過來人,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們接着吃,賬我已經結了,一會兒吃好之後,盛景樓上的娛樂套餐,都記我賬上……”
在座的經理趕緊起身道謝,對顧西陸的認識,又上了一個高度!
以前只覺得這樣的世家子弟,除了會花老子的錢,玩女人之外,爲人處世那叫一個不屑一顧,驕縱跋扈……
顧西陸顯然跟他們印象中的二世祖完全不同!
這氣場,這談吐,這心胸,哪一樣都襯得上人家這家世!
真是該人家站在這財富金字塔尖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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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自第二次進門之後,就完全被在座的人都忽略了!
除了被付監理潑了一盆髒水之外,整個過程,完全被當做透明。
就連程景顥,都沉默的屏蔽了自己的氣息。
他注意到顧西陸的手,從一站起身,就攬着楚喬的肩膀,而楚喬,只是微醺着一張臉,乖巧的站在她身邊微笑着。
怎麼看,都像是新婚燕爾,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顧西陸臨出包廂門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目光淡淡的落在程景顥身上,“辛苦了,程經理!”
……
楚凌恨不能用眼睛裡灼烈的火焰燒死他算了!
別說程景顥是她的未婚夫,就算他是楚氏的項目經理,顧西陸是在用什麼身份跟他說話?
上司對下屬?
又不是吃他的飯,憑什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衆人殷切的目光送走顧西陸夫婦和計大特助!
轉身關上包廂門的時候,忍不住興奮的議論,“真是看不出來,豪門中也有真愛呀!”
“可不是,建築這一行,有幾個老闆是乾淨的?倒都被他們楚家遇到了!老楚的事……”
意識到現場還坐着一個姓楚的當事人,多嘴的人“呵呵”笑兩聲,自動切斷了話題,“不說了,不說了,喝酒!程經理,楚小姐,我敬你們……”
楚凌的臉色更難看了!
剛纔說着憐香惜玉的,不就是現在敬酒的這個傢伙?
感情,他們眼裡的憐香惜玉,就只有楚喬?!
程景顥的面部表情僵硬,嘴角淡淡的一勾,又是舉杯一飲而盡!
心臟的微痛,剛好藉着酒精的麻木變得遲鈍。
如此,甚好!
“喝什麼喝!走了!總在這裡浪費時間,你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面!”
楚凌也是有些氣急敗壞,被楚喬懷孕的消息刺激的昏了頭腦。
程景顥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要走你先走吧!沒有人讓你跟過來。”
在這麼多人面前不給彼此面子,對這兩個人也是第一次。
“你——,行,你長本事了!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了!”
楚凌起身,拎起手包,氣呼呼的出了包廂門。
“程經理,你還是追上去看看吧,女人鬧起小脾氣,可不是那麼好哄的……”
“對對對,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剛纔說的都是開玩笑的,得罪了楚家二小姐,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
話裡話外的意思,衆人似乎都很體諒他做夾縫中老鼠的感受……
程景顥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以後,他是否都會頂着靠女人,吃軟飯的惡名做人?
一道道好心的安慰,像是帶刺的鞭子,鑽進他的血管蔓延。
程景顥繃緊了臉,眼神定定的盯着面前的酒杯。
真想一把掀翻了這張桌子!撕破一張張嘲笑的臉孔!
“各位,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否則,今晚真的要鍵盤伺候了!”
英俊的五官,線條完美乾淨,當他微笑着致歉時,衆人不自覺的對他投以讚歎的眼神!
這樣的好容貌,好脾氣,難怪楚家二小姐一頭栽在他身上!
“程總說笑了,我們理解,慢走!”
……
包廂的門還未完全關上,程景顥就聽見背後一陣長七短八的唏噓聲。
他的目光陰沉,最終自嘲的搖搖頭,循着楚凌的方向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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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計彥都不得不感嘆自家總裁今晚渾身都散發着金光閃閃的成熟魅力!
只有他彷彿看見了一隻夾着尾巴的大尾巴狼!
他簡直懷疑BOSS對自己缺乏信任了!
安排他照看楚喬之後,又在他背後安插了眼線!
不然,怎麼會那麼巧,他就比他們晚了十幾分鍾趕到酒店?
計彥突然對顧西陸的愛情產生了深濃的探究情緒……
“我怎麼不知道你晚上也有宴請就在這附近?”
楚喬從一上車,就盯着顧西陸滿臉審視。
如果不是礙於計彥開着車,她真想掰着他的腦袋,好好研究一下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一個臨時的宴請,被對方放了鴿子,我總不能跑到你們面前牢騷,人家不給我面子……”
楚喬被顧西陸有些不正經的口氣逗樂,“我發現,你跟睿哥在一起時間長了,面子上再怎麼正經,骨子裡都學
了他的浮誇風氣,還有人敢放你的鴿子……”
“是吧,可能是對方的面子太大了,我記得,有人答應過我週末的每一天都是約會……”
這句話,暗示的信息很明確,楚喬迷茫了一下,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原來今天就是週末了?我……你怎麼不提
醒我一下?”
“……”如果連約會都要提醒,真不敢想象他的顧太太到底忙成什麼樣子。
“哎呀,真對不起,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做!”楚喬搖着他的胳膊,一臉可憐巴巴。
顧西陸最受不了這種沒有骨氣的眼神,搞得他有多爲難她似得。
見他並沒有真的生氣,楚喬的心又大了起來,“對了,你幹嘛當着外人公佈我懷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