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辦公室吧!”
他的嗓音低低的,添了些不知名的黯啞,就像是極力在忍耐着什麼,聽得唐暖心不由得笑出了聲。
唐暖心挑着的眼角輕輕一轉,邪魅至極,“那就進去再說。”
唐暖心走在前面,陸胤承跟在身後,進辦公室之前,陸胤承的眼睛瞥了眼坐在外面的幾個秘書助理,見她們由始至終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心裡不由得有點佩服起fe內部的管理制度。
想來這應該是唐楚昀在的時候,就已經管理好了的。
唐楚昀……這個男人真的不簡單!
唐暖心走進辦公室,將包隨手扔在了旁邊的沙發上,轉過身靠在辦公桌上,挑着眼看着隨後進來的男人。
“關門。”
輕輕的一聲,帶着說不盡的曖昧語調。
聽得陸胤承渾身的細胞猛地一顫,擡起眼皮睨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關上門。
他站在門口沒有動,只是看着唐暖心,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唐暖心竟讓他有點不敢上前。
唐暖心脣畔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朝陸胤承走了幾步,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白皙的小手緩緩伸出,忽然,一把拽住了陸胤承胸前的領帶,用力一拉,就將男人拉到了她的眼前。
她微微仰着頭,甜美的氣息噴在陸胤承的脣上,輕笑出聲,“陸總,你想單獨跟我談什麼?”
陸胤承低着眉看着她,脣畔緊抿着。
等了半響,不見陸胤承出聲,唐暖心故作不高興的皺着好看的眉頭,言語輕挑,“哎呀!陸總,你好沒勁,進來了,又不說話,又不幹什麼的,就這樣看着人家幹嘛?”
陸胤承深吸一口氣,緩緩出聲,“唐暖心,你能正常點嗎?”
這根本就不是唐暖心,他眼前的女人就像一個妖精般的,無論表情,動作,言語,哪一樣不是在勾引他,可他偏偏就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他知道,唐暖心不是這樣的!
她不是!
曾經的她,單純,美好得就像一張白紙,現在的她,被染上了塵世的絢麗,卻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
唐暖心,是誰將你變成了現在這樣?
是我嗎?
陸胤承感覺自己面對這樣的唐暖心,內心簡直就是在受着極大的煎熬,痛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唐暖心脣畔的笑容漸漸僵硬,看向陸胤承的視線,也越發的冰冷,她低低的笑了一聲,眼波一轉,再次揚起自己那魅惑的笑容,迎上陸胤承審視的視線,拉着領帶的手,又用了幾分力。
“陸總,你這樣真的好沒有意思。”
唐暖心撇了撇脣,眼梢朝着旁邊的沙發瞥了一眼,紅潤的脣畔輕輕張開,對着陸胤承吐了一口氣,噴在他緊閉的脣上,“看見旁邊的沙發了嗎?”
陸胤承側眉看了一眼,沒有吭聲。
唐暖心輕輕笑道,“那裡,我跟唐楚昀做過,陸總,想不想也來試一下呢?”
心猛地一滯,一股巨大的傷痛衝向陸胤承的心房,痛得他擰緊了眉,緊閉的脣,都不受控制的顫抖着,“唐暖心……”
每一個字都帶着顫音,顫得陸胤承快要支撐不住,“你又何苦要這樣?”
唐暖心鬆開他的領帶,轉身走到辦公桌前,站了幾秒,忽然回身,脣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嘲諷,“我哪樣了呢?陸總。”
她微微偏着頭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淡漠,“我唐暖心在你陸胤承的心裡不就是這樣的嗎?”
陸胤承緊緊的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想要抓住她曾經的單純,哪怕只是一瞬間,也能讓他有勇氣繼續站在她的面前。
可……看了那麼久,他都沒有看到,哪怕是一絲一毫,都不曾在唐暖心的臉上出現過。
“當初你讓我演的顧曉,不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我現在不過是找到了自我定位,本色出演罷了,怎麼……看陸總的表情,覺得很失望嗎?”
陸胤承忍着奪門而逃的衝動,雙手在身側緊緊的握住,深諳色的眸底,閃動着憂傷的暗芒,“我是很失望,唐暖心,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一定要這樣?”
唐暖心笑着搖搖頭,“陸胤承,你現在來,不就是想要跟我說早上那篇新聞的事?這樣的事情你都已經做了,又何必現在假惺惺的到我這裡來貓哭耗子?”
“不是……”
“陸胤承!”唐暖心狠狠的打斷他,“正如那篇報道說的那樣,我唐暖心就是水性楊花,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我就是下賤,我就是不要臉,這樣的我,讓你很心痛,很難過嗎?”
陸胤承懊惱的閉了閉雙眼,心已經疼到無法呼吸。
唐暖心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的狠狠的紮在了他的心尖尖上,那裡,已經傷痕累累的,沒了形狀。
到這一刻,陸胤承才知道,原來心是可以這樣痛的,原來痛……是無止境的!
有人說,心死了,就不會再痛了,陸胤承現在才明白,那不是心死了,而是他現在受到的痛遠不如他曾經的痛,所以,他以爲是心死了。
可現在的陸胤承,被唐暖心一次一次的挑戰着心痛的下限……
原來,心痛,真的是沒有下限的,它可以一次比一次痛得更徹底,而唐暖心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夠一次比一次的讓他更痛!
“陸胤承,收起你的失望,從我這裡滾出去,我唐暖心現在就是這樣的,你不願意看,就給我滾!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唐暖心將心裡的怒火對着陸胤承完完全全的發泄出來,現在,看着陸胤承痛苦的樣子,她覺得心裡舒坦多了。
果然,看見敵人難過,自己就會高興,莫名的,她的心情變得很好。
想起之前,陸胤承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凌辱她,當時,他的心情是不是也很好呢?
現在,還有什麼事是比看見陸胤承難過能讓她更開心的呢?
除了這個,唐暖心根本就找不到答案!
更何況是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主動貼上來,他都不要臉了,把臉湊過來給她打,不打是不是對不起他?
“你滾吧,我累了,已經沒有精力再跟你耗了,你要是再不滾,就別怪我叫保安了。”
唐暖心轉過身走到老闆椅上坐下,疲憊的擡起手揉着額角。
陸胤承紅着眼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唐暖心,照片不是我傳出去的。”
一句話後,陸胤承轉身開了門,走了出去。
這件事,他今早上看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他來,不過就是想要跟唐暖心解釋,這件事不是出自他的手,他也沒有向任何人授過意。
不過現在看來,是不是他做的,對於唐暖心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那些照片是他讓蕭蔓菱拍的,是他留着照片的底片,是他做了一切!
回到陸氏集團停車場,陸胤承連公司都沒有回,直接上了賓利慕尚,腳下油門一踩,賓利慕尚就像一頭憤怒的野豹般,兇狠的衝上了街道。
一路上,陸胤承的心都緊緊的繃着,沒有一刻的放鬆。
剛纔唐暖心說的每一個字,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猶如一個魔咒般,禁錮着他脆弱的心。
腳踩着油門的力道越來越大,車速越來越快,陸胤承想要發泄心中的痛苦,他急於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來緩解心裡的疼痛。
賓利慕尚開到金雨軒,陸胤承一路帶風般的衝了進去。
剛打開門,他就發了瘋般的尋找着白薇兒的身影。
客廳沒有,廚房沒有,書房沒有,陸胤承大步的邁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他的手一直緊緊的握住,臂膀的肌肉繃得現出了生硬的線條。
推開臥室的門,陸胤承看到寬大的牀上躺着白薇兒的身影,他激動的幾步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白薇兒的頭髮,活生生的將她整個人從牀上提了起來。
白薇兒最近總是犯困,睡覺也睡得很沉,頭皮上突然傳來的劇痛,讓她一下從睡夢中驚醒,吃痛的尖叫了一聲,豁得睜開眼睛,陸胤承那張扭曲猙獰,一看就是極度惱怒的臉,瞬間進入她的眼底。
她拼了命的嘶吼道,“陸胤承,你瘋了嗎?放開我!”
陸胤承一隻腿踩在牀上,彎着身,看着白薇兒那張受到了驚嚇的臉,冷冷的笑了一聲,“我特麼的事瘋了,我瘋也是你造成的!”
說完,身體朝後一退,拉着白薇兒頭髮的手,狠戾的一把將她從牀上直接拽了下來。
“砰”的一聲悶響,白薇兒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膝蓋磕地,疼得她的眼眶霎時間通紅一片,眼淚忍不住的撲朔朔的直往下掉。
被強行扯住的頭,上仰着,被迫的看向陸胤承,白薇兒哭着的眼底,盡是狠毒的幽光,“陸胤承,你現在就受不了了嗎?我傷害到你愛的人了?你就恨不得殺了我,是嗎?”
陸胤承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他咬着牙,字從他的牙齒縫中,一個一個的蹦出,“你最不該做的事,就是傷害唐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