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途沒想到,謝怡心會擔心他的安危,還讓他快點走。他想:這不愧是少主喜歡的女人,雖然柔弱了些,看起來不好生養,但很堅強和善良,就如雪山上的雪蓮花。他拔出長刀,刀尖對着陳五,對他大聲說:“你把謝小姐放了,老子饒你不死!”
陳六陰險的獰笑了下,三角眼閃爍着不懷好意,他拿過宋七手上的峨眉刺,慢慢往謝怡心手臂上一紮。
謝怡心死死咬緊牙關,雖然血很快就染紅了衣袖,但還是沒發出慘叫。陳六有點詫異的說:“看不出來,這謝小姐骨頭還挺硬。”又見巴途滿臉焦急,陳六就做勢,要再刺謝怡心一次。
巴途果真受不了,少主說過不能傷了謝小姐,可謝小姐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刺了一刀,少主知道了,還不剝了自己的皮?巴途急喊:“你們手下留情!我把刀丟了就是。”不顧焦急的謝怡心,他轉身和身後的阿爾保,善機兩人做了個暗號,三個人一起將手裡的長刀,朝地面扔下。
陳六他們見巴途三人,都扔了兵器,互相對看一眼。陳六將峨眉刺還給了宋七,自己依舊把長劍,橫在謝怡心的頸上。然後示意陳五和宋七上去,了結了巴途他們。
巴途他們一直沒動,等到宋七和陳五來到跟前,舉劍來刺,這才從寬鬆的衣袍裡,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彎刀,迅速反制住,猝不及防的宋七和陳五。
形勢突然逆轉,陳六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契丹狗,好卑鄙!竟然使詐!”
謝怡心不由得好笑,輕快的捂着手臂說:“就許你州官放火,還不讓人百姓點燈?”
由於巴途不是很精通大盛話,於是讓人將宋七和陳五,捆起來的巴途很納悶。不解的問道:“謝小姐,現在大白天的沒點燈和放火啊?怎麼又有州官?”
謝怡心啞然失笑,這都是語言不通,雞同鴨講。陳六與陳五感情很好,見五哥失手被擒,一時激動,將劍搖擺了一下,謝怡心白玉一樣的脖子上,突現一縷血痕。
巴途很是焦急,連連說:“你先把劍放下!”
“你先把他們放了!”陳六一發狠,將劍又遞進了一分,眼看就要劃破謝怡心的頸項。
巴途畏手畏腳,正猶豫放是不放時。謝怡心把心一橫,不理會頸上的利劍,大聲說:“不準放!他刺我一劍,你就捅他哥一刀,他抓我一個人,你手上有兩個,我賺到了!”
巴途聽謝怡心這麼一說,利落的在宋七和陳五,一人左大腿上劃了一刀。宋七還能勉強不發出慘叫,陳五眼見血流如注,哀嚎道:“不要,不要殺我!陳六,快救我,跟他交換。”
宋七忍着疼,恨聲道:“別聽他的,殺了那女人,否則我們回去還是死!”
巴途見宋七,還躥捯着要殺謝怡心,又用彎刀在他右腿上捅了一個洞。再做勢要捅陳五,陳五嚇得尖叫一聲,尿褲子了,褲襠溼了一片,散發出一股尿騷臭。巴途捂住口鼻,阿爾保和善機兩人也都面露鄙夷,這還是個男人嗎?整個一軟腳蝦,丟了男人的臉,在草原上,這種人連喂狼都不配,只配喂些野狗!
陳六見五哥丟醜,又聽宋七說得在理,理智告訴他應該先殺了謝怡心,但情感上卻受不了,巴途這樣左一刀,右一刀的捅陳五。他想了想說:“不如我們交換,我用謝小姐換他們兩個。”
如此一來,巴途自然是求之不得,忙點頭應諾,“那好,怎麼換?”
陳六說:“我們同時放人,讓他們自己走過來。”
謝怡心怕狡猾的陳六,又耍詐,不同意道:“不行,他們有武功,如果走到中間,他們又抓了我,怎麼辦?”
巴途一想,還真極有可能,媽的個巴子,那個陳六可真是陰險狡詐,自己差點又上他的當!一時氣憤,又隨手在陳六胳膊上劃了一刀!陳六原本嚇暈過去了,現在又被痛醒,哭喪着臉只知道叫:“陳六,救我!陳六,快救我!”
陳六心痛難忍,也回劍在謝怡心手上一劍。巴途見謝怡心兩隻手都受了傷,被激出了嗜血的兇性,反手如切蘿蔔的兩刀,直接將宋七和陳五,一人宰掉了一隻手。
陳五“嗷”的一聲,又暈了過去,宋七也受不了被宰手之痛,“啊…”痛呼出來。再接着咬牙切齒的嘶吼:“殺了她,殺了她!”
陳六被巴途手起刀落,就斬斷陳五,一隻手的狠勁所恐懼。他想起別人都說,契丹人個個如狼似虎,兇殘暴虐,再也不敢在謝怡心身上動劍。他現在只想把自己的親哥哥救回來,反正郡主看在他們娘——陳媽媽的份上,總不會要他們的命。他大喊:“換人,我們換人!”
“那怎麼換?謝小姐你說!”巴途覺得謝怡心更聰明,爲免上當,決定聽她的。
謝怡心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失血過多讓她眼睛已經開始模糊,頭腦開始發暈,她無法集中精力,只能勉強苦笑着說:“巴途,你把那兩人打暈,放中間,我再走過來。”
陳六和巴途都表示同意,兩人之間相距最多五米,巴途將宋七和陳五都拍暈了,放在原地。然後領着其它兩人往後退了三米,看着陳六押着謝怡心往前面而來。
快到陳五和宋七,躺着的地方了,陳六停下腳步,由謝怡心獨自走過去。謝怡心強打精神,越過地上的兩人,踉踉蹌蹌往巴途走去。巴途和兩手下,見謝怡心走路已是不穩,連忙奔上去,扶她靠一顆樹坐下。本想擼開袖子,爲她手臂上的傷上藥,又忌諱她是少主看上的女人,而且大盛女子規矩多,怕有損那什麼閨譽,所以不敢妄動。
謝怡心半昏半醒中,感覺兩個手臂火辣辣的疼,比上次做飯燙傷的,疼多了。她只能苦笑,沒聽說傷到胳膊就死人的,但再不包紮傷口,流血過多,說不定真會一命嗚呼。這些契丹人不是不懂禮儀嗎?人都要死了,還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巴途還在猶豫着,是否撩起謝怡心的衣袖上藥,阿爾保在旁也不敢多言,三個人都盯着快要陷入昏迷的謝怡心,忘了不遠處,還有三頭狡猾的豺狼。
而一路快馬加鞭疾馳而來的楊昭武,已經到了山腳,他翻身下馬,第一次厭惡這上山前,必須棄馬的石梯。他快步衝上石梯,往山上狂奔,心中不停的祈禱:希望還來得及,心心聰明機智,只要不出寺,無眉大師應該護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