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速去查昨日潼關來信,看送信使是否還在?馬上扣下!”
端敬公主沒想到,竟然真有人敢在驛站搞鬼,那如果沒有君非凡,兒子豈不是什麼消息都傳不回來?
“父皇,你快看看,子嵐寫了點什麼?是不是潼關有變?”端敬着急道。
季公公端過配置好的藥水,將白紙放進去,很快顯出莫子嵐的筆跡:“聖上,潼關臨時守備莫子嵐敬上,近日探子回報,契丹蒙古蠢蠢欲動,似有大舉南侵之意。懇請聖上在正月十五前出兵來援,如大敵果真南侵,臣將與潼關共存亡!臣子嵐敬上!”
聖上看後,久久沉默不語,他預計是二月底,契丹會大舉來攻,最早也就是二月二龍擡頭之時,可莫子嵐請求在正月十五前出兵,那調度的糧草和一些裝備,都還沒有準備好。
端敬公主看聖上沉默,急道:“父皇,您快出兵吧!我可就這麼個兒子!現在妍兒懷了身孕,又不肯回京,要在潼關和子嵐同生共死,如果有個萬一,我可怎麼活啊!”
“來人,傳楊昭武進宮!”聖上不理端敬公主的哭鬧,對她說:“敏兒,你先回去,我和丞相他們商量後再說。”
“父皇!反正子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端敬公主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養心殿。
聖上微蹙着眉頭,他派子嵐去潼關,本意是暫時安頓軍心。二月底就會讓曾浩英回去,將子嵐替回來,沒想過要讓外孫那麼危險。但現在看來,如果子嵐判斷正確的話,潼關勢必有場血戰!
傳旨的張公公剛到宮門口,就遇上正遞牌子的楊昭武。
“楊將軍,聖上宣召!快跟灑家來吧!”
楊昭武拱手道:“謝謝張公公。聖上在養心殿,還是御書房?”
“在養心殿,端敬公主剛回去。”張公公也不介意賣個乖,告訴楊昭武消息。
“多謝公公!”楊昭武估計,子嵐的信聖上也看了,只是不知道聖上會如何安排。
經過內侍的通傳,楊昭武很快進入養心殿,就看見聖上正在看,牆上那副大盛堪輿圖。
“微臣楊昭武,參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昭武,你也收到子嵐的信了吧?你怎麼看?”聖上面向輿圖,背對楊昭武問道。
楊昭武恭敬回答道:“聖上,微臣認爲,子嵐一定是有所依據,纔會請求出兵。微臣願帶前鋒營一萬人,先行趕赴潼關,如有戰事,聖上再增兵來援。”
“你也覺得契丹和蒙古已經聯盟,將再次結伴南侵?”聖上沒有回頭,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楊昭武回答道:“非我族類,必有異心!玉門關太平已久,耶律隼野心勃勃,此戰怕是在所難免!”
“你知道上次契丹和蒙古,攻破潼關是什麼時候?戰況如何嗎?”聖上轉過身來,在龍椅上坐下。
楊昭武朗聲道:“知道。微臣曾聽祖父講過,是三十二年前,契丹耶律雄和蒙古結盟,共集九十萬騎兵,突襲玉門關,再強攻潼關。潼關守備率衆戰至最後一人,終因寡不敵衆而遭破城之厄!後全城被屠,戰神王爺收復潼關,立萬人碑,至今在潼關城內。”
“那你覺得,這次他們會來多少人?”
楊昭武沉思了一會,保守道:“這些年塞外風調雨順,沒有大災大難,塞外各族六畜興旺,人丁增長。微臣曾和祖父商議,應該不下九十萬人。”
“潼關加玉門關和鎮遠關一共四十萬人,就算再加前鋒營也不過五十萬,能阻擋契丹蒙古鐵蹄嗎?”聖上不禁又有點惱怒,要是阿源在,這些事都不用他操心。
楊昭武跪下道:“潼關在,微臣在!”
“朕本來想從西南和福建或北部調兵,但有密報,匈奴和扶桑還有女真各部,都有異動,朕不能調兵潼關。否則大盛烽煙四起,將萬劫不復!”聖上緩緩說道。
楊昭武低頭不語,靜候聖上差遣。
聖上看着養心殿外,紛紛揚揚的大雪,一時也有點躊躇,糧草軍備最早也要正月底,才能集合齊備。到底什麼時候出兵呢?
沉思良久,聖上最後下令道:“楊昭武接旨!”
“微臣接旨!”
“着楊昭武馬上回前鋒營,做好戰前一切準備,二月二前鋒營整營,由威遠將軍率領,出發前往潼關!如之前潼關有異,再臨時定奪!”
“微臣接旨!”
楊昭武也知道大戰迫在眉睫,出宮召集親衛,留下平雨給郡主府和將軍府送信,自己先行回了前鋒營,和祖父商量事宜。至於心心的事,只能以後再說了。
而此時在平陽侯府,高朋滿堂人人喜笑顏開,原來白錦春不負衆望,已經懷上曾浩英的子嗣。
因爲害喜嚴重,白錦春在自己院子臥牀休息,曾浩英在旁陪伴妻子。
“春兒,辛苦你了。可惜我下月就要回潼關,怕是不能親眼見孩子出生。”曾浩英和白錦春,少年夫妻恩愛和睦,正是新婚纏綿時,自然傷離別。
白錦春溫婉一笑,因孕吐有些蒼白的臉上,滿是笑意:“浩英,從嫁你之前,我就知道我們將聚少離多。但因爲是你,我並不後悔,而且你還給我留了珍貴的寶貝。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父親、母親和孩子的。”
曾浩英也知道,邊關守備的妻兒,向來是要留京爲質。他對聰慧能幹,又端莊大方的白錦春,也很是敬愛。
他握住妻子的手,溫柔的說:“春兒,我一定會憑自己的戰功封侯,絕不讓你在京城白白等待。現在妍兒也有了身孕,可能比你要大一點月份,我下月就去潼關,將她們夫妻換回來。到時,你和妍兒正好有伴。”
“若妍也有了身孕?那她怎麼不先回來?”白錦春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詫異小姑怎麼不回京待產?
曾浩英笑着解釋道:“妍兒月份尚淺,估計也是怕冰天雪地,路上顛簸。所以等開春後,和子嵐一起回來。”
“也是,太醫也說前三月最易滑胎,應臥牀注意休息,等天氣暖和些,月份也大了,這樣路上安全。”白錦春懊惱自己精神不濟,這都沒想到。
曾浩英還想打趣兩句,外面丫環傳話:“回大少爺,宮中來信,讓大少爺即刻進宮面聖!”
白錦春和曾浩英對視一眼,都想到是不是有意外發生?曾浩英低聲說:“春兒,你先好好歇息,我進宮回來再說。”
“浩英,你要小心。”
白錦春送走了丈夫,也無心思躺牀上安胎,徑直來到正房,和平陽侯夫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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