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阿漓x約定

《薄生物語》記載,昭月26年,淮安國王外遊,路救受傷橋姬,彼此一見鍾情。人妖殊途,橋姬封印淮安國王記憶,淮安國王離去之後,橋姬才發現已懷有一女。同年,淮安國王贏取南國公主,王后之子生命虛弱,無法誕生。橋姬託座敷童子在王后臨產之日替換嬰兒。便是日後的十六夜公主。昭月43年,十六夜公主和親,淮安帝國內亂,一夜之間王族覆滅,本該死去的十六夜公主漓被其母用生命滋養,重塑妖身,成爲橋姬。次日,新王登基,陰陽世家安培家族繼續撫養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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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太久遠的記憶了,等橋姬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縮水回了6.7歲的模樣,她知道,從此世上再無漓姬,只有橋姬漓。

橋姬發愣太久了,直到被蜘蛛女郎的聲音換回神:“這傢伙身上有妖怪的氣息。”

“你是半妖?”同樣應該屬於半妖的橋姬挑了挑眉,即使被母親用生命重塑妖身後依舊帶有人類血統。這個動作在如今的橋姬身上顯得煞是可愛。

“恩呢,母親是不知火,父親是陰陽師。”男孩顯然很願意和橋姬交談。

“原來如此,怪不得能穿過這專防陰陽師的結界。”蜘蛛女郎總結道。

“不知火?是明奈麼。”骨女稍微思考了一下也就確定了答案。

“不知火明奈?那個放棄偉大妖族身份嫁給人類的不知火。沒想到她嫁給了陰陽師,真是諷刺啊。”烏天狗大叔喝了一口酒。骨女卻狠狠瞪了烏天狗一眼,橋姬拉了拉骨女,原諒她現在的身高無法拍到骨女的肩膀。她知道骨女是怕烏天狗的話讓她有不好的回憶,橋姬表示並不介意,從見到安培莫名的時候起有些事就想起來了,至於作爲人類和妖怪的孩子,以及這樣的事實對父王母后是否公平,母親是否後悔,這些都已經發生,無法挽回。就像,她眼睜睜看着安培莫名在自己面前死去。

“那麼,你一個人來這裡幹嘛。”橋姬蹲下身,和現在的安培莫名平視。

“哥哥們說,今晚這裡百鬼聚集,將有百鬼夜行,如果我能從這裡安全出去,就證明我很強,他們就不會再欺負我了。”莫名低下了頭。

“原來是這樣……”這時的莫名和當年第一次見到安培莫名的身影似乎重合了,懦弱,想隱藏自己,卻又不甘如此。作爲明奈的舊識橋姬知道,當初明奈誕下一子之後,和她的丈夫爲保護孩子雙雙殉情纔得到夫家的承諾承認那孩子,但是半妖的地位不用想就知道有多慘,分家的孩子都比他幸福得多。只是沒想到明奈的愛人是陰陽家本家的人,而且那孩子也叫安培莫名,會是他麼?橋姬自嘲地搖了搖頭。

“既然是友人的孩子,那麼你就回去吧,且不說根本無人率領百鬼夜行,今夜也沒有百鬼夜行,這只是普通的宴會而已。”骨女對男孩也有了點耐心。

“那,我可以率領百鬼也行麼?”男孩語出驚人。

“哈哈,這小鬼傻了吧!”

“區區半妖,毛都沒長齊!”

“誰給他的膽子啊,笑死我了!!”

周圍嘲笑聲一片。

“這可不行哦,你現在還太弱了。”橋姬也笑了,“但是,等你長大了,或許就可以了。”

“真的麼!”

“當然啦。”

“喂喂,漓,你不會傻了吧。”蜘蛛女郎表示很不理解,雖然橋姬現在一副孩子的模樣,但是妖怪裡沒人覺得橋姬是小孩,畢竟沉穩的風格和爆表的戰鬥力擺在那裡。

“餒,我們可以做朋友麼。”橋姬就當沒聽到蜘蛛女郎的話,毫不吝嗇地利用這幅小孩外表。

“你願意和我做朋友麼,那我是不是可以經常來找你玩。”安培莫名很期待的樣子。

“當然啦,以後你就叫我阿漓,我就叫你小鬼可好。”橋姬笑得更開心了。

“恩恩。”安培莫名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以至於後來橋姬叫他小鬼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幼時太好欺負了。

“嘁,沒意思……”妖怪們知道這是橋姬在庇護安培莫名,也就不再打他的注意了,把剛纔的當做玩笑,繼續着宴會。

“漓,你不會當真了吧。”

“謝謝你狂嬈,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骨女是母親曾今的好友,自己成爲橋姬後也自然和她混熟了,自己的事骨女多少知道許多,對於骨女,橋姬是由衷的感謝。

“走吧小鬼,很晚了,先送你回去。”

——————————回憶結束—————————

“已經十一年了呢。”橋姬從橋上站起。

“是啊,這11年裡大部分時間莫名小鬼都和我們混在一起。”烏天狗感嘆着,“誰又能想到這小子天賦那麼高,無論是妖術還是陰陽術,我們可給自己培養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呢。”

“會是敵人麼……”橋姬開始不自信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這什麼,總覺得心裡有些東西抓不起來,也放不下。

“十一年的時間,對我們來說不過是睡一覺那麼短暫。大家就當做個夢吧。今夜,恐怕也無法有百鬼夜行了,大家都散了吧。”骨女有些醉了。

“喂喂,說什麼呢,十一年的時間對你們無所謂,對我可是很重要啊。”清澈的嗓音響起,當年的孩子已成長爲獨當一面的少年,一襲白衣猶如當初再見時的安培莫名般不掩他的強大。

“我可是好不容易從家裡跑出來的,來完成當年的約定,你們不會毀約吧?”少年盯着橋姬一人,嬉笑着,卻依舊高貴,縱使曾今半妖的身份讓他自卑過,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陽家的人也不能再說什麼。

“莫名哥哥!你真的來了!”小狐狸紅了眼眶。

“作爲妖怪一族,絕不失約!”此時的橋姬,也已長成十五六歲的模樣,月光下,笑容一如當初作爲漓姬時明媚動人。

凝固的空氣開始流動。

夜空,月亮的光芒被那熾炎燃燒着,歡呼浩大的隊伍遊走自空中,盛夜繁華,今夜,是百鬼的天下。

隊伍前段,安培莫名享受着這最後最美的時光,火焰在他周圍旋轉舞動。橋姬站在他身旁,要是能永遠這樣下去就好。

“阿漓,我完成了我們的約定。”薄脣輕啓。

“我知道。”

百鬼在空中舉行着宴會,享盡百鬼的驕傲。這一夜,將預示着繼滑頭鬼之後百鬼將走向新的強勝。沒有人會在意安培莫名半妖的身份,實力就是一切。況且,十一年的相處,讓他們對安培莫名足以信服,那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孩子。

隊伍後方,銀髮緋瞳的雪女望着遠方,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今夜的盛世,將會是無法遺忘之景,刻在心裡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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