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裡。
石浩啪的一下把藥書合上,整個人躺在地上的一張涼蓆上,雙手枕着頭,翹起二郎腿:“不行不行,我現在滿腦子的心思都是想着習武,根本就沒有心思看這些破書,該怎麼辦呢?怎麼樣才能讓村長教我武功呢?得想個辦法才行。”
就在石浩爲如何才能習武而發愁時,石屋的門被推開了,他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哎呀媽呀,石浩驚訝的叫出聲,他馬上翻身站起來,很好奇地圍繞着白靈子轉了一圈,上下仔細打量一番,根本就不把站在一旁的將元放在眼裡,就好像他不在一樣。
八年來,這裡從未有陌生人來過,白靈子的到來,無疑讓石浩感到很驚訝,甚至是新奇;就好像是科學家發現新大陸一樣。
石浩迂迴站在白靈子面前,擡起頭好奇地問道:“喂,你是誰呀?從哪裡來的呀?”
白靈子看着石浩微笑而不語。
石浩用右手食指輕輕地敲打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樣子,心裡嘀咕着:“奇怪,這人是聾的還是啞的呀?怎麼不理人?”石浩看着白靈子腰間的佩劍,心裡一驚一喜:“難道真的是老天爺開眼了?從天上掉下一個身懷絕技的人來教我武功?”
石浩很好奇的正要伸手去摸摸白靈子腰間的那把長劍。
嗖——
石浩還沒反應過來,這麼一個大活人就在他眼前消失了,他的右手伸停在空中顫抖着。
能不害怕嗎?一個從來都沒有習過武的人怎麼會知道什麼叫瞬移?其實以將元的功力也會,只是他從來不在石浩面前顯露過,如果石浩見識過,他現在也不至於害怕了。
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眼前消失了,石浩什麼也沒看到,是怎麼樣消失的?飛走了?石浩不知道,反正就是憑空不見了。
只不過在白靈子消失的一瞬間,石浩感覺到有一陣風從前面吹向背後,頭髮都飄逸了一下。
這傢伙不會是在背後了吧?
石浩慢慢地轉過身。
果然。
白靈子就站在石屋裡,眼直直地看着石浩,這眼神讓人覺得有點詭異,也沒有了之前的微笑。
石浩嚇了一大跳,心跳加速,大喊:“鬼......鬼,有鬼啊!”
石浩手忙腳亂的後退,不料後腳跟踢了一下門檻,一下子後仰栽倒在將元的懷裡,將元連忙扶住他。
他轉過身來馬上躲在將元身後,眼裡充滿恐懼,緊緊地拉着將元的手:“村長,他,他是鬼,快出手收拾他。”
“哈哈哈。”白靈子大笑幾聲,轉身隨手翻開桌子上面的幾本藥書:“小子,你有見過這麼帥的鬼嗎?你有見過鬼是在白天出沒的嗎?”
“原,原來你不是聾啞的呀?那,那你是誰?”石浩還是躲在將元身後,不敢出來,只是探出半隻腦袋看着白靈子,不過知道他不是鬼,石浩的心情也在慢慢平復。
“我叫白靈子,是來接你走的?”
“接我走?怎麼回事呀?”石浩被弄得稀裡糊塗的,他走出來看看將元。
將元雙手搭在石浩的肩上,眼裡充滿着不捨的神情:“石浩,你不是一直都吵着要練武嗎?”
“嗯嗯。”石浩看着將元重重地點點頭。
“白靈子今天前來把你接走,就是要教授你武功。”
石浩一聽就樂了,先前的害怕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激動的心跳。
“哇!”石浩攤開將元那佈滿皺紋的老手,走到白靈子面前,臉露喜色,手一揮,問道:“大叔,你剛纔那瞬間消失,是一門功夫嗎?”
“沒錯,想學嗎?”白靈子看着石浩認真地問道。
“嗯,想。”石浩重重地點頭:“大叔,您一定是位高手,武功肯定比村長高出不知多少倍,我要拜你爲師,我要練武爲我爹孃報仇!”
看到石浩態度如此堅決,白靈子心中歡喜,滿意地點點頭。
而一直站在門外的將元卻感到一絲絲的心痛,他不想讓石浩捲入江湖的廝殺之中,可是石浩的身世就註定他一生要捲入江湖的恩恩怨怨,不是將元一個人可以改變的,想想看,這八年來,將元作爲一個屬下,也算是對得住自己的主子了,畢竟是他讓石浩活了下來。
撲通的一聲,石浩立刻跪下去就要磕頭。
白靈子連忙扶他起來認真地說道:“石浩你記住,我白靈子不是你師傅,現在不是,永遠都不會是,不過我會將我畢生所學都教授給你。”
石浩懵懵然,不知道白靈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肯接受拜師,卻願意將畢生武學傳授給他?
石浩繞繞頭,看看將元又看看白靈子,心想道:“這傢伙怎麼比村長這個老傢伙還要奇怪呀?一個死也不肯讓我學武,一個卻主動要教我武功,還不讓我拜師?——管他呢,只要肯教我武功就好,這樣我就有機會爲爹孃報仇了。”
還有一件事石浩弄不明白,爲什麼白靈子要教他武功將元會答應?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終於能練武了,而且還是一位高人傳教他。
將元是腦門清,他很清楚白靈子這樣做的目的,石浩是仙尊後代,白靈子身爲臣子,不敢妄稱師傅,所以他只傳教石浩武功,卻不接受石浩的拜師。
“既然不能叫您師傅,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就叫白大叔吧。”
“是,白大叔。”石浩點點頭說道。
“好了,時候已不早,我們得啓程了。”白靈子看一眼外面說道。
終於有機會能夠離開了這個枯燥的地方,而且還如意以償能夠練武,石浩的心裡無比高興。
但是現在一想到要離開,他心中卻又有些不捨了,畢竟石浩在這裡跟大家一起生活了八年,怎麼說都是有感情的,況且他是被將元撫養大的,可以說將元是他的再生父母。
雖然石浩的心裡一直埋怨將元不肯教他武功,但是將元畢竟教會了他生存,現在臨近離別,石浩心裡的不捨和得以習武的高興相互矛盾着。
石浩轉身跑出石屋抱着將元,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將元心中萬般不捨,卻不表現出來,他輕輕地拍了幾下石浩的後背:“傻孩子,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嗎?好了,你跟隨白靈子習武,將來成就大業。”
石浩嗯嗯幾聲後,擦乾眼淚。
白靈子牽着石浩的手,身體一晃,施展輕功,兩人即刻朝山上飛去。
終於,將元忍不住了,看着他們消失的身影,將元老淚縱橫,心裡嘀咕着:“這一切終究還是會來。”
呀!呀!......
一隻猶如客機般大小的雄鷹在太陰山裡展翅起飛,翅膀煽動時產生的風力猶如八九級的颱風,把兩旁的樹木吹彎了腰,甚至有些小點的樹木承受不住就直接攔腰折斷。
大雄鷹昂首衝向天空時,挖掘機般的堅銳爪子掠過參天古樹的樹梢時,樹梢即刻被抓得稀巴爛,殘枝敗葉漫天飛舞,頗爲壯觀。
呀!呀!......
大雄鷹爲翱翔以天地之間得意嗷叫,每到之處,地面上都會投下一個龐大的黑色影子,一閃即過。
白靈子和石浩就坐在大雄鷹背上。
白靈子坐在石浩身後。
在這裡,白靈子選擇空中坐騎是明智之舉,如果是騎馬,在崎嶇的山路上,肯定會遭遇到其他兇猛的野獸襲擊,以白靈子的武功,並不畏懼這些獸類,但是能避免則避免最好。
再說,太陰山是極陰之地,異類衆多,有勇無謀,必死無疑。
白靈子不愧是擁有大天位功力的修煉之人,面對着巨大的衝力,他紋絲不動的坐在上面,只有衣服和頭髮隨風飄揚。
可憐了石浩,他被大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睛,淚水直漂,即使他兩手緊緊地抓住黑色鳥毛,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後仰,頂在白靈子胸前,臉部肌肉都被大風吹得有些扭曲。
即使是這樣,石浩更是壓抑不住心裡的激動,他大聲喊叫:“真是刺激呀!整座太陰山都在我們腳下了!師......白大叔,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石浩剛張開嘴,口水就被吹得飛舞起來。
“閉嘴!”白靈子嘴脣不動,目視前方,他用傳音術把聲音傳到石浩的耳朵裡:“ 你小子要是不想被風閃了舌頭成啞巴就立刻閉上你的嘴!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
石浩嚇得立馬不敢再喊了,緊閉着嘴巴,心想着還真有可能閃了舌頭變成啞巴,剛纔喊那麼一句就覺得舌頭髮麻了,還真他妹難受。
既然不能把心中的激動喊出來,石浩乾脆眯着眼睛俯視大地。
現在還沒有飛出太陰山山脈。
眼睛所及之處,山脈與河流分佈一目瞭然,山林蔥蔥郁郁,河流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很耀眼,水面的反光讓人一下子就能分別出來。
整座山脈之雄偉壯觀,猶如一條巨龍盤踞在大地上。
飛了約摸半支香的時間,蔥蔥郁郁的景象被一眼望不到邊的白茫茫所代替,石浩也慢慢覺得寒冷了起來,迎面吹來的不再是使人涼快的清風,而是充滿寒氣的冷風。
石浩縮着身子打了個冷顫。
眼前慢慢出現一處住所,屋頂全被積雪覆蓋,白茫茫一片。
雄鷹呀的大叫一聲,翅膀停止煽動,保持展開的姿勢俯身滑翔而下。
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早已在家門口等待着,女孩手持一把金邊寶劍,身着長袖紫衣裙,女孩長得眉目清秀,秀髮及腰,不用想,長大後一定會是一位大美女。
可是如此寒冷的天氣,衣着單薄的女孩好卻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寒冷。
“嘻嘻,爹,您回來?”女孩興高采烈地走到白靈子面前,然後衝着大雄鷹大聲喊說:“靈鷹,謝謝你!”
大雄鷹呀的叫一聲點點頭,然後展翅翱翔以空中,擡頭望去,這個龐然大物竟如菜盤般大小。
“白大叔,這......這裡是什麼地方呀?”石浩已經凍得牙齒打架,嘴脣發紫,他拼命地搓手取暖。
“這裡便是雪山劍廬。”白靈子走在前面說道:“石浩、靈兒,你們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