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雲婉睡得並不是很踏實,總是夢見了特別多關於蘇景恆不好的場景,讓她幾度醒了過來,又在相景承的懷抱裡面,睡了過去。
就這樣來來回回地折騰着,最後蘇雲婉才沉沉地睡過去。
相景承感覺到懷裡的女人已經睡着了,而且沒有剛剛的煩躁不安,眼眸才微微閉起來。
等到蘇雲婉從牀上起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有相景承的身影了,只有一些殘留的溫度告訴她,相景承昨天晚上在這裡。
——最遲明天,明天早上,就會有景恆的消息了。
蘇雲婉模糊的腦袋突然涌起了相景承說過的話語,如果順利的話,那麼她是不是馬上就可以見到景恆了,她知道相景承不會騙人的。
只要他說的,就一定會做到的。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裡竟然會如此的相信相景承,相信一個一直對她沒有任何好臉色的男人。
蘇雲婉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飛快地跑出房間,跑到樓下了,她的心裡不斷地期盼着,只要見到相景承,就可以見到蘇景恆了。
可是當她來到樓下的時候,豪華寬敞的大廳卻沒有相景承的身影,只有幾個在忙碌的傭人。
“相先生去哪裡了?”
蘇雲婉拉過一個傭人問道,傭人卻搖頭了。
蘇雲婉不禁覺得失望了,難道這一切只是空話而已嗎?還是沒有找到景恆嗎?
就在蘇雲婉失望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相景承打過來的。
“現在馬上來海城的中心醫院。”
僅僅一句話,男人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可是蘇雲婉卻敏銳地覺得是找到了景恆了?可是卻在醫院,一想到已經找到了景恆了,蘇雲婉就顧不得這麼多,馬上找到管家。
讓管家安排車子送她去醫院。
“蘇小姐,相先生剛剛已經打電話來安排了,只不過你需要先去換一下衣服。”
管家提醒道。
蘇雲婉這時候才發覺她身上還穿着睡衣
,所以就急急忙忙地上樓去換了衣服,胡亂地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髮絲。
就坐着管家安排的車去往中心醫院的路上了。
一路上,她的心都非常忐忑,她不知道現在景恆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可是她也不敢去問相景承,也許現在景恆正是關鍵的時刻。
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扔下這麼簡短的一句話而已。
蘇雲婉直奔護士說的那個病房,當她站在病房的門口的時候,推開門,入目的是相景承,還有躺在病牀上的蘇景恆。
“景恆怎麼樣了?”
蘇雲婉直奔蘇景恆的牀前,看着那原本精緻粉嫩的小臉蛋,現在血色全無,閉着眼睛,一副蒼白的樣子。
她的心瞬間揪成一團,她多麼希望此刻躺在這張病牀上的人是她,景恆的一切痛苦都讓她來承擔就好了。
爲什麼要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來承擔這麼多的痛苦呢?
她究竟犯了什麼錯?
“景恆的身體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弱了一點,受了一點驚嚇,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男人突然站在蘇雲婉的身後,簡單地交代了蘇景恆的一些情況。
蘇雲婉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可是還是揪着痛,景恆一定受了很多苦。
蘇雲婉不禁捂着嘴,不敢讓她的哽咽泄露出來,她怕打擾了蘇景恆的休息。
這時候,相景承摟過蘇雲婉的肩膀,手掌的溫度很冰涼,透過單薄的衣裳傳遞到她的皮膚,可是卻讓她莫名的心安,她忍不住趴在相景承的肩膀,默默地流着眼淚。
最後她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她有些愧疚地看着相景承,畢竟她好像把相景承的襯衫給弄溼了,而且他還是一個非常潔癖的男人……
“你的襯衫……”
蘇雲婉低聲地說道。
“沒事,你先照顧着景恆,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相景承交代完,靜靜地看了蘇景恆一眼,就離開了病房。
蘇雲婉知道相景承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所以即使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
她還是忍着不去問,畢竟只要景恆平安回來,那麼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她坐在病牀上,緊緊地抓着蘇景恆的手,卻碰觸到一片冰涼,明明以前都是很暖的。
蘇景恆一向是一個熱源,她冬天的時候喜歡抓着蘇景恆的手給她取暖,可是如今卻是如此的冰涼。
景恆,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蘇雲婉的心裡又疼又澀,這樣的罪,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替蘇景恆都承受了。
“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
“大婉,你在哪裡?我好害怕……壞人,放開我,放開……”
一聲聲害怕的呼喊敲碎了蘇雲婉的心——
她心疼不已地看着蘇景恆,聽着他那些無助的喊聲,不住緊緊地住抓着他的手,在他的耳邊輕輕安慰道:“景恆,別怕,你已經回來了,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你已經回到大的身邊了。”
“別怕,沒有壞人的,大婉在這裡陪着你。”
蘇雲婉一邊流着眼淚一邊說着安慰的話語。
在蘇雲婉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聲下,蘇景恆才漸漸的安靜下來,蒼白的小臉顯得恬靜。
蘇雲婉那顆一直提着的心,才漸漸落了下來,可是她還是擔心蘇景恆會做噩夢,於是一遍遍地在他的耳邊唱着輕柔的歌曲。
當相景承處理完事情,推門而進的時候,就看見女人靜靜地趴在病牀上,緊緊地抓着景恆的手,一副安心卻又擔憂的樣子。
下午陽光還是很明媚的,透過透明的窗戶一點點照射進來,打在熟睡的兩人身上,這一幕安靜而又溫馨。
相景承不禁放輕了腳步,他把一個打包好的飯盒擱在了病牀旁邊的櫃子上面。
這時候,蘇雲婉不禁發出了淺淺的低喃:“冷,很冷。”
相景承見狀把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披在瘦弱的身子上,眼眸流轉,一時間竟然怔怔地看着蘇雲婉。
最後他還是移開了視線,坐在了病房裡面的一張沙發椅上,閉上眼睛休憩,宛若一尊完美又不容褻瀆的雕像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