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誰!”

手機的震動在整個機器的轟鳴聲中不算什麼,但是它特有的頻調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沒待楊晨緩過神來,何飛轉頭大聲呵斥,下一刻他和霍洋從腰間抽出手槍。

楊晨心裡一沉,暗道遭了。

他正想抽出身往外走,不了何飛一行人已經靠了過來,一個工作人員下意識將房門挪開。

楊晨立馬從一旁跳了開來,接下來兩聲清脆的槍響傳入他們的耳朵裡。

子彈打在機器的金屬外殼上,發出噹噹的聲音,擦出火花。

“追!”霍洋端着手槍向外靠了過去,轉頭對何飛說道。

何飛手中的槍口冒着絲絲白煙,對着霍洋點了點頭,打開側門飛快跟了出去。

楊晨一路飛奔,靴子在機房鐵板地面上發出登登的響聲。

砰!

又是一聲槍響,霍洋站住腳步瞄準前方奔跑的楊晨。

子彈不偏不倚地打在門口的水泥柱上,濺起一層白色粉末,楊晨腦袋本能地躲了一下。沒管他,繼續尋找出去往外跑去。

霍洋眉頭一皺。

“歪!”

何飛從他身邊跑過,拍了拍他的肩膀嘲諷道。

霍洋齜齜牙:“少TM廢話,趕緊追!”

噔噔噔,三個人你追我趕,時不時身後響起一陣槍聲。狹小的空間四周又是鐵板材料爲主,打偏了的流彈很容易誤傷到人,何飛和霍洋儘量避免開火。

楊晨一路狂奔,很快就累的氣喘吁吁。他心裡想着必須儘快拜託,不然今天很可能會交代在這裡。

後面估計又快響起槍聲了,自己腦袋裡已經來不及分析回想來時的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先到室外再說。

楊晨順勢跳起抓住一個豎直的鐵梯,向上爬去。

他看見了頭上有一絲光亮,這裡一定能通向外面。

楊晨爬上去之後順手將鐵窗扣上,至少這樣能拖延一會後面追來的時間。

何飛他們也很聰明,知道他已經將豎梯的鐵窗關上了,也懶得從這裡硬追,索性分開從其他路追。

“我從車……車庫那邊上去,你……你從鐵門那邊堵!”霍洋扶着牆壁喘着粗氣,用手槍口指了指那邊的鐵門,對着何飛氣喘吁吁地說道。

何飛聽了沒停下直接轉頭朝另一邊跑去。

楊晨上去之後才發現這個位置更不對勁了,自己跑的方向都不對,現在是出去了,但是跑到大壩最裡面的院子裡去了。

“丫的,今天點太背了。”

他抱怨一句,歇了歇確認後面沒有再追上來,便開始靜心慢慢找出去的路。

這水壩水平佔地面積不大,裡面倒是七彎八拐的,讓人非常不舒服。雖然不像迷宮那樣太過難找路,但是在這種心裡極度不安與煩躁的情況下,也確實挺不好走。

一輛極其醒目的工程車停在中間,車前面就是大鐵門。和之前來的時候看到的鏽跡斑斑的鐵門不同,這扇門明顯要新很多,黑色的漆還在陽光照射下反光。

楊晨向前跑着,單腳瞅準鐵門邊粗糙的水泥牆壁,用力一蹬,雙手向上一扒,扣住了門的頂部。

他順勢翻過鐵門,正準備尋找一個落腳點,好讓自己從兩三米的地方落下不受傷。

砰!

突然,不遠處一聲清脆的槍響,接着一發子彈打在楊晨面前的鐵門頂尖上,留下一個銀色的擦痕。一瞬間,火花在楊晨的臉面前爆裂開來,楊晨本能腦袋一閃,手一鬆,從上面掉落下去。

哐!楊晨重重地落在水泥地上,劇烈的疼痛從腳底傳遍整個身子,讓他心裡一寒的是在落地的時候把腳踝崴住了。

“別動!”何飛舉着槍指着楊晨,“把手中的東西丟掉,轉過來!”

楊晨咬咬牙,只好丟下手上剛剛從門上掰下來的鐵桿。

“呼呼呼,累死我了,媽的這小子太能跑了。”

說着,霍洋拿着槍喘着粗氣跑了過來,一隻手扶着何飛肩膀。

楊晨盯着這兩個人,似笑非笑。

“呵呵,沒想到,挺意外的,居然是你。”

霍洋舒展了一口氣,道:“有什麼遺言,趕緊的。”

“我就說那些東西怎麼可能一概而過,那些骯髒的事情怎麼會那麼明目張膽地處理,原來你是他們的人。”楊晨笑了笑,接着轉過目光朝向何飛,說道,“雖然我現在不是很想知道肖芸和白芷的事情跟你是不是有很大關係,但是我警告過你,不要把自己弄進去!那些命案其實就是你們乾的吧。”

霍洋反而苦着臉笑笑,嘲諷地看着何飛。

何飛將手槍槍口斜了斜,歪着頭面無表情地看着楊晨,說道:“我也警告過你,不要再參與進來,這次丟掉的可是你自己的命!”

楊晨心裡有點慌,可能這次真的要難逃一死了。

何飛慢慢往楊晨這邊靠,楊晨也一瘸一拐地往邊上走。

忽然,大壩一聲放水警報從他們身後炸開,巨大的聲響不禁嚇了三個人一大跳。說時遲那時快,楊晨忍着劇痛朝地下猛踹一腳,一陣灰色粉塵揚起。何飛一閉眼,就感覺到手上一陣風颳過,接着手中的槍就被踢掉,手也一陣發麻。

“草!”

何飛咬牙痛罵一聲,向後退了一步,略微睜開眼跟着就是對眼前的人影揮出一拳,直勾勾打在楊晨的肚子上。

楊晨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劇烈地咳了一聲,感覺膽汁都要吐出來了。不過還好,他反應很快,順勢向後退開,但是不能退太遠,不然一旁的霍洋手中的槍一定不會打偏。

何飛緊緊往前逼去,右手架在楊晨的脖子上,將他壓住往後一拉,右腳一勾,楊晨便整個人向下倒去。令何飛沒想到的是楊晨整個人比他想象的還要頑強,他忍着劇痛反手抓住何飛的衣服,也將何飛拉到外地。

何飛穩住身子,可是楊晨死纏爛打,目的就是要讓霍洋找不到開槍的機會。

此時何飛非常急躁了。

“你TM怎麼這麼煩!”

楊晨沒有搭理他的垃圾話,任由嘴角一絲鮮血流了下來,忍着腿部的痛處一腳揣在何飛的小腿上。何飛一個踉蹌,摔了過來。

何飛最近可算是狠人一個,不論是殺人放火還是打架鬥毆,下手那是越來越重。何飛痛罵一句,手肘重擊了楊晨的腦袋,將嘴裡的血混着泥沙吐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讓出一個身位。

楊晨隨即感覺腦袋嗡嗡作響,一陣天旋地轉。

何飛比劃了一下,示意霍洋不要開槍。

他擦了擦嘴角,然後站起來揪着楊晨的領口,把他從地上提起來。楊晨此時就像一灘爛泥,身體沒有一點力氣。何飛的那幾下讓楊晨幾乎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霍洋走到何飛身邊,問道:“你來處置還是我來?”

“怎麼處置?”

“他看到了你的臉,不能留!”說完,何飛將楊晨往前一推,隨手拿過霍洋手中的槍。

砰!

槍聲驚起一羣飛鳥,沒有迴響,消逝在大壩的轟鳴聲中。

楊晨隨慣性穩住身子,向後退了幾步,胸口只感覺一陣炙熱。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一片紅暈漸漸擴散開。

眩暈感,窒息感。

這種感覺,很奇怪。隨即,他的喉頭一甜,幾乎一口血要噴出來,可是他強忍住沒有開口,只是感覺身子越來越沒有了力氣。他知道,那顆子彈已經在高速旋轉之後嵌入他的身體。

我這是要死了嗎?楊晨的視野還是模糊,他緩步向後挪着,終於,身體越過了大壩的護欄,從大壩上摔了下去……

噗通……

何飛和霍洋走上前去,低頭俯瞰着這湍急的水流,一切就像沒有發生一樣。

片刻,何飛轉身將地上的彈殼撿起扔下大壩,然後將地上帶血的一片片泥土踢開。

“走吧,差不多了,我估計會有警察來了。”

霍洋從何飛手中接過手槍,什麼也不說,收拾收拾兩人便消失在這裡。

半個小時之後,警笛聲蓋住了大壩的水流聲,幾個工作人員被押上警車,警察在大壩內的工作間裡找到了一些量的新型毒品,但是量不大,現場沒有發現其他人,也沒有發現失蹤女孩或者是楊晨的蹤跡。

李冥洋點上一支菸,內心很不平靜,焦慮,很是焦慮。

“李隊!”

正望着湍急的江水,陳雪匆匆跑過來,臉色慘白。

……

恍惚間,有片刻光亮刺進瞳孔,像睜開眼卻難以做到。楊晨感覺身體好累,這是起了嗎?

哐當哐當……

自己這是在江水裡嗎,可是爲什麼一點都不冷?

……

“撐住啊!”

“無論如何都別出事啊!”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呢……

算了不管了,睏意讓楊晨不得不失去所有意識。

……

“醫生,怎麼樣了?”

吱呀,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摘下口罩。

李冥洋一行人焦急地站了起來。

醫生點點頭,又搖搖頭,面露難色地說道:“命是保住了,可是他的腦神經可能在受槍擊和江水礁石的衝擊後受到了損傷……可能他的一生只能在病房裡度過了……”

李冥洋回過頭,沉默了……

“哦對了,李警官,我們在傷者的嘴裡找到了這個,還有……取出的子彈頭有一點點奇怪……”

……

兩天後……

啪!病房門背重重地撞開,一位散發的年輕女子喘着粗氣闖進病房。她邁着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病牀,牀邊守着的李冥洋麪色痛苦地看着這個女子。

女子猶如癱掉一般,一下子坐在病牀邊的地上,望着牀上艱難呼吸着的少年,終於抽泣了起來。

李冥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道:“還請你配合我們工作,一切保密。”

隨後他默默地走出病房,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細細的抽泣聲和心電圖發出的滴滴聲,猶如一根根銀針,正一下又一下刺在走廊裡默默抽着煙的李冥洋心中。

噠噠噠……

陳雪飛快地從遠處跑來:“李隊!比對結果出來了,是他。”

李冥洋深吸一口氣,將菸頭扔在地上,擡起頭:“好,回去,開會!”

李冥洋的目光很冷,卻很鋒利,像刀一樣,也像那顆子彈,隨時可以出膛。

警局會議室……

李冥洋打開房門,發現除了霍洋日常缺席以外,所有的人都已經坐的整整齊齊。

這次,到場的所有警員都靜靜地聽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和李冥洋一模一樣。

李冥洋長舒展一口氣。

“比對結果已經出來了,是最壞的結果。根據楊晨提供的信息,我們接下來置頂最終行動,這次行動由市公安總局制定,城北城南城東分局共同執行,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

2018年3月底, 一如既往。長江之流度過了一年一次的枯水期,水位開始日漸增高,而J市的唯一一個大型港口終於迎來了新一年正是開港。

一艘中型貨輪在凌晨一點鐘準時臨港,港區外十多輛卡車,五六輛轎車如約而至。

殊不知,此時城北城東城南公安分局和武警特警中隊空無一人,數十輛警車正隱沒在方圓五公里外伺機而動。

“卸貨!”

一個工作人員揮動手中的指揮棒,船上警報聲響起。

“老闆,這次貨怎麼來的這麼遲?”

一位中年人摘下墨鏡,皺着眉頭看着起重機吊起一個黃色集裝箱。

宋銘虎頓了頓,給了手下一個眼色。

“吊完這一箱,先別急,先開箱驗貨!”

“是!”

指揮者示意起重機停止工作,一行黑衣男子快速圍上,揚起手中的老虎鉗哐噹一聲,夾開集裝箱的鐵鎖。

然而打開了集裝箱裡面卻不是他要的東西,從黑暗中浮現出三個人影。

三個人正是何飛,霍洋,還有宋琳。

宋琳被反捆在椅子上,眼睛被黑布矇住,嘴上被貼着銀色膠帶。

咔嚓!

幾十號人瞬間齊刷刷地舉起手中的槍,正對着集裝箱裡的三人。

“停!”宋銘虎大叫一聲,飛快衝上前去,大驚失色,“琳兒!”

霍洋滅掉手中的菸頭,站起來,笑着說道:“宋老闆,不好意思啊,這批貨我們截胡了。”

“什麼意思!” 宋老闆氣不打一處,指着霍洋的臉問道。

霍洋笑笑,不作回答,他和何飛就像唱雙簧的一樣。

“意思就是說,這些貨你拿不到了,謝謝你幫我們買下這批貨。”

“呵呵!何飛!你小子你知道你在用什麼態度和我說話嗎?你信不信馬上你就會變成蜂窩!”

話音剛落,所有的槍一瞬間齊刷刷地上膛。

“平時呢,我是怕,不過我今天還真不信。我和他的命沒有你女兒的命值錢。”

宋銘虎咬牙切齒地看着他。

“你們截貨就截貨,關琳兒什麼事!何飛!以前宋家可沒有虧待過你吧!”

何飛笑了笑,道:“宋小姐呢,自然有她的作用,我們如果僅僅是爲了這批貨呢,大可不必搞得這麼絕。之所以我們選了今天,選了這個方式,是爲了另一個東西。”

“什麼!”

“公司。”

“不可能!幾代家業不可能就拱手讓給你們這是不要臉的畜生手中!今天如果你們硬要來,我們也只好跟你們來個魚死網破!” 宋銘虎怒不可遏地看着這幾個人。

霍洋深吸一口氣,搖搖頭,走出集裝箱,道:“老虎說話就是硬氣,不過你這麼以爲我們也沒有帶人來吧?”

說完,霍洋將手機的一條信息發出,片刻,貨輪上齊刷刷地出現了幾十號灰衣人,裝扮和李老闆身邊的保鏢都差不多,也都帶着清一色的自動步槍。

“而且,我們並不是想要你的公司,我們的要求沒那麼貪心。”

宋銘虎愣了一下,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需要對外宣佈公司破產,並三個星期內撤走所有投資,出手所有股份,當然,離開這個城市是基本要求……如果按照我們所說的做了,三個星期後你的女兒會原封不動地回到你的身邊。機票,我們已經給你們父母買好了,就看你的意見了。”

“不……可……能!”

“是有點牽強,你可以保留個人資產,走了之後你還是個億萬富翁,這不是很好嗎?”霍洋笑笑,繼續說道,“哦對了,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其他歪心思,因爲我這條短信一發,不出半個小時警察就會包圍這裡,別忘了,我還有個身份!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明天晚上我要看見你們有所作爲!”

“沒想到你們這麼惡毒!”

何飛架着宋琳一同走出集裝箱,三人順着鐵橋緩緩退上貨輪。

“何飛!不要亂動我女兒!不然就算今天拼個魚死網破也要讓你們付出一點代價!”宋銘虎氣的直髮抖,看着三人消失在船上卻無能爲力。

雙方的人卻遲遲未撤離,都在等着下一步動作。李老闆現在貨輪船頭,似笑非笑地和宋銘虎對視着。

何飛和霍洋將宋琳剛帶到船艙裡,一聲槍響就從船艙裡傳了出來,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無比刺耳。

“不!”宋銘虎望着槍聲的方向,絕望地吼道,隨即無數槍聲徹底打破了寂靜的長空。

……

一個小時後。

無數閃爍的警燈早已將港口包圍,十多具屍體陳列在地上由一張張白布蓋着,宋銘虎和霍洋的自然也在其中。李老闆被兩個警察押上警車,嘴裡咒罵着什麼,一旁的地上,一長排黑衣灰衣男子抱着頭蹲着……

全副武裝的李冥洋向局長彙報着現場情況,一旁的大倉庫裡警方正清點着繳獲的鉅額走私毒品和槍支。

第二天,宋銘虎的公司被查封,公司內大部分人以走私毒品非法持有槍支被起訴,李老闆的幾個黑廠被查封,所有人以故意殺人罪,走私毒品,走私軍火,拐賣,綁架等被起訴。之後的幾天裡,陸陸續續有許多企業,商家,更甚有醫院查出與這些地下交易都有關聯,當然免不了受到法律的制裁。

第三天,網絡頭條,報紙,新聞紛紛報道本市公安局破獲特大毒品走私軍火走私案,其中牽連多家大型企業老闆……但是沒有說到宋老闆的公司。

而霍洋也因爲楊晨體內的彈頭,和種種證據證明他是李老闆的臥底,並且在霍洋的卡里查到一大批來歷不明的錢。這樣一來霍洋自然被處理了。

第四天,醫院裡重症病房一大早,肖芸漱了漱口打開電視,電視正報道新聞:“昨夜本市郊區發現一具男屍,根據調查身份……”

肖芸心情亂糟糟的,關掉電視機走到牀前坐下。她把工作辭了,整天就待在這邊,洗洗毛巾照顧照顧楊晨。

這之後肖芸也沒有再見過林曉彤……

叮叮……肖芸起身小聲地接過電話走了出去,殊不知楊晨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濃煙散了,終究還是歸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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