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位先知留下的帛書圖畫記載,神樹部落距離這天然溶洞並不遠。只不過滄海桑田,世事變遷,我不知曉神樹部落所在的位置是否發生了變化,很可能這個部落存在的土地被新的土壤覆蓋,不過去看看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我用湖中的水洗了把臉,拿着神樹幼苗,走出了古溶洞。
此時天黑的深沉,目測應該是晚上九點左右。深夜趕路顯然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畢竟在這茂密的原始森林裡,黑夜就是最大的陷阱。我原本是想呆在樹梢上睡一夜,等到明天再去神樹部落。可正想上樹睡覺,一陣詭異的“踏踏”、“踏踏”聲就傳來了,這聲音很倉促,一聲接一聲。
我豎起耳朵來仔細聽,慢慢的,我聽清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是從我的左側傳來的!
難道是被篝火吸引來的野獸?我舔了舔嘴脣,心裡則在盤算着怎麼吃掉這隻野獸。就算來一隻老虎,也照樣打死吃肉。我定睛看去,左側有兩道黑影。等這黑影離的近了,我看清這是兩個人!
靠!
我罵了一聲。
是李保民和屠夫,兩個人衣衫襤褸,身上有血跡,顯然遭遇了野獸的攻擊。李保民和屠夫見到我,都高興的跑了過來。李保民唏噓一聲,說:“我們倆剛要回聚集點,就遭遇了一隻恐怖的人狼,我的老天,那傢伙一爪子就差點把我給開膛破肚。我打了一輩子的獵物,可卻從未見過這種精怪,這已經是狼妖了”。
有兩個同伴,我的底氣也足了,開始大聲的談笑起來。
李保民和屠戶顯然沒吃飯,肚子餓的咕嚕叫,此時恰巧有一頭野豬被篝火吸引過來,我一拳頭打死野豬,徒手撕下野豬的四條豬腿,用篝火燎去豬毛後,把豬腿串在木棍上,放在篝火上烤了。
之後我又從附近找了些天然的草料,碾碎後抹在豬腿上。
半個時辰後,金黃的烤豬肉就出爐了,油脂滴在篝火中,濺起一朵朵火焰。篝火的柴禾已經燃燒的差不多,只剩下紅彤彤的木炭。我也並未再添加木柴,既然烤肉已經烤好,篝火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李保民和屠戶吃了烤肉後,爬到樹杈上睡覺。
這時我都在樹杈上睡熟了。
在森林裡睡覺並不舒服,主要是因爲蚊子太多,而且這裡的蚊子特兇猛,一隻只的跟戰鬥機一樣。這些蚊子連動物堅硬厚實的皮毛都能刺穿,更不用說已經從猴子進化成人類而導致沒有毛髮的人啦。
身上被蚊子弄出一個個大包,癢的很。
……
次日,天還未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光。
原始森林中的葉片、石頭上滿是露水,我全身溼漉漉的,好不難受。這一覺睡的腰痠背痛,十分不舒服。樹杈遠沒有家裡的硬板牀舒適。我扭頭吃掉嘴邊的一片樹葉,咀嚼起來,苦澀的樹汁溢滿口腔,鼻尖滿是清新的草木味道。既然睡不着了,索性起來活動一下,舒展一下筋骨。
等到天亮後,我們把昨晚剩下的兩條豬腿當早餐吃掉,之後就繼續趕路了。首先,我必須找到神樹部落的所在位置。事情我也和李保民兩人說了,他們兩個也對神樹部落很好奇,決定和我一道去看看。
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太陽就升的老高。
清晨的原始森林很活潑,鳥兒嘰嘰喳喳,樹上有許多五彩斑斕的鳥兒,都認不出是何種鳥類,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動植物。就算是最博學的賢者恐怕也只清楚百分之一的動植物。
這時前方出現了一片空曠地帶,中間則是有一棵野生的橘子樹,上面掛滿了青色的小橘子。我們三人大喜,急忙躍到樹上,摘了一些橘子。我剝了一顆小青橘子,皮很難剝,不過橘瓤很好吃,不怎麼甜,不過夠酸!
我就喜歡吃酸橘子。
像什麼梨子、葡萄,夠酸纔好吃。
我們正在樹下吃橘子,暮然間,西邊的叢林傳出一聲野獸臨死前的淒厲吼聲。聽這聲音,這野獸肯定是類似老虎的有肋骨的大型動物,不是野雞野鴨野老鼠之類的小東西。能狩獵大型動物的獵食者一定不好惹。
我定睛瞧去。
只見那裡有一隻老虎躺在地上抽搐,這隻老虎的脖頸被咬斷了,傷口咕嘟咕嘟冒出熱騰騰的虎血。而旁邊則是那狩獵者,那是一隻麝,麝這玩意比鹿稀少的多,而麝香卻是很名貴的。
每當麝被逼到絕路,它就會自己咬破香囊,不讓獵人那道自己的麝香。
這是一種很高傲的生物。
這隻麝呆在那裡,一雙充滿人性化的眼睛盯着我們。我對這種眼光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附近這片林子實在是太奇怪,先是七彩鹿、人狼,如今又冒出一隻麝來。動物精怪本來是很稀少的,附近的動物精怪明顯太多了一些。
麝轉身走了。
我們三人跟在它後面,很快,我們又遇到了一隻體型有一人多大的黑鷹,這隻黑鷹很老了,它正在石頭上磨鳥喙,磨的鮮血淋漓。須知,許多鳥兒老了以後,鳥喙有一層厚厚的角質層,鳥喙變鈍,無法捕獵。這時候這些老鳥就要自己把鳥喙上的角質層磨掉,這畫面很慘的。
黑鷹、麝,之後七彩鹿、人狼也出現了。
這些精怪身上都或多或少攜帶着一些藥草,想來是這些精怪從原始森林的偏僻之地採來的。那隻七彩鹿還採了一顆百年老山參。這四隻精怪最後來到一面懸崖前,懸崖前有一條山溪,溪水清澈。
山溪旁有一個少數民族的少女在洗頭髮。
她的頭髮太長了,有兩三米長,完全可以拖拉到地上。少女身旁則是有藥筐,裡面有一把很小巧的藥鋤。四隻精怪就把身上攜帶的藥草放到藥筐中,很顯然,這四隻精怪是這少女養的寵物。
我心中好奇,這四隻精怪都很了不得,特別是那頭七彩鹿,可很顯然,這些精怪很聽少女的話。少女洗頭髮用的自然不是洗髮膏,而是天然的皁角。我老家院子裡就種了一棵皁角樹,後來砍了。
皁角,很天然的洗髮劑,不傷頭皮。
少女很快就發現了我們,很熱情的邀請我們去她家做客。少女告訴我們,她家是在深山中的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中,極少與外面來往,村裡人都沒有戶口,自然也沒有什麼身份證,完全就是一羣黑戶。不過村子自產自足,也不用與外面的世界有交集。有些時候,也有罕見的迷失在大山深處的旅客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
我們顯然就來到了村子附近。
……
李保民和屠戶都很高興,不過我卻心裡有些不安。總之,我有預感,此行有些不妙。我的感覺很準的,到了我這地步,對未來都有模糊的感應,提親預料到危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少女看起來沒有問題。
可是沒有問題纔是最大的問題,她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可是普通少女怎麼能擁有四隻精怪?
而且她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像是某種藥草的味道。
不!不對,是迷藥。
我頭暈目眩,一步踩空。臨昏迷前,看到一羣身穿獸皮、臉上戴着臉譜的野蠻人向我們衝了過來,對着少女嘰嘰喳喳,似乎是在詢問什麼事情。這些野蠻人的臉譜很抽象、嚇人。
不過我現在昏了,自然感受不到有多麼嚇人。
……
醒來時,我發現已經天黑了,而自己身處豬籠之中。豬籠裡不但有我,還有李保民、屠夫、狗子、鐵三四人,這四個倒黴的傢伙還暈着呢,他們可沒有我這麼強的體質。我活動了一下筋骨,雙手雖然被反綁着,不過掙扎出來那是小意思。我當然沒有掙扎出來,不想打草驚蛇。
我倒要看看是誰要暗算我們,暗算我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再說,到了我現在這地步,相死都難,畢竟咱不是尋常人。
周圍是一個野蠻、原始的村子,刀耕火種,房屋則是石屋,一條條小巷又窄又密,看來這裡就是大山深處那與世隔絕的村子啦。很快,一羣野蠻人就把我們五人帶到了村子中心,我眯縫着眼,看着周圍的情況。
村子中心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
樹有七八百米高,樹幹有十幾人合抱那麼粗。一條條氣生根垂下,獨木成林。這麼大的一棵樹出現在面前,那畫面是相當有震撼力的。大樹旁的一些野蠻人都在向大樹祈禱,我看了這大樹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這顯然就是一棵神樹。
難道那棵神樹沒死。
不!
最初的神樹肯定是被砍掉了,這棵神樹比先知描述的那棵要小很多,想來這是後來重新生長出的一棵。而這村子裡的野蠻人應該就是神樹部落的遺民了。不多時,一個老頭走了過來,竟然是老邱那混蛋。
看這混蛋的樣子,顯然和這羣野蠻人有一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