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莫納城的笑話
玉石商人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很好，哪就讓我就來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玉石這個圈子，不是隨便什麼生貨二貨進來插一腳，就可以發筆橫財的。
他將早就捧在手中的玉料放在臺子上，推了推眼鏡，衝小弟笑了笑道：“小弟弟，你覺得我這塊玉料不會出好玉？”
小弟張狂道：“不是我覺得，而是事實情況，你那塊石頭裡就不會含有玉，我今兒都跟玉料打了整整一天交到，含不含玉料，一看就知道。”
“好啊，既然小弟弟如此自信自己的斷玉能力，不如我們賭一把如何？”玉石商人笑着下套。教訓教訓這倆小娃娃，順便賺點零花錢也不錯。
那位如花姐姐忙過來對玉石商人道：“這位大叔，我勸你別跟我弟弟賭，我弟弟可是賭場殺手，十賭十贏，世界五大賭場都掛着對他的免入門牌，別一會兒輸了賴我們帳。”
玉石商人笑道：“放心小姑娘，我不會賴賬的，我就用這塊石頭跟你們賭，你們也選一塊你們看好的石頭，若是我的石頭裡切出來的玉不如你們的好，我就賠給你們一百萬塊錢。”這倆熊孩子，錢多人傻愛衝動，玉石商人覺得自己這一百萬已經賺到手裡。心裡都在盤算着，今晚是不是慶祝一下，開個小party。
自信心爆棚的倆菜鳥冤大頭孩子一聽賭鬥，興奮地立刻答應，玉石商人請鋪子老闆做了見證，四人簽字按手印後，正式開始賭鬥。
玉石商人道：“大叔我讓你們一步。只要你們的玉料能跟我的品質一般，就算你們贏。是你們先解石還是我先？“
弟弟剛要說話，姐姐攔下道：“你先解，我們後解。”
玉石商人笑了笑，請老闆開了解石機，他將自己的玉料小心的開擦。
姐弟倆在自己買下的一堆玉料裡挑挑揀揀，一邊挑一邊爭論。相互攻擊眼光差。最終選中一塊玉料取過來，準備解石。
玉石商人還在慢慢檫自己的石頭，周圍已經聚了一堆觀衆。還有收到消息的人不斷趕來，大家的生活實在太枯燥太需要樂子了，這樣快樂的時刻怎麼能放棄圍觀？半小時不到，莫納城玉石圈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大家嘻嘻哈哈打着招呼，擠眉弄眼。嘲笑這倆待宰的羔羊，看笑話。
那兩隻羔羊似乎毫不自知，還瞅着玉石商人正在擦的玉料，進行阿q式的心理攻擊。
“大叔。您都檫了這老半天了，還不見出玉，是不是你這塊玉料根本就是一塊石頭。裡邊根本沒有玉呢？”姐姐嬉笑着道。
弟弟立刻接口道：“我看沒錯，這本來就是一塊石頭。而且還是一塊醜石頭，大叔，您這塊石頭花了好幾萬吧？你的錢這次可是打了水泡了喲。”
“不但這幾萬塊錢打了水泡，一會兒還得給我倆一百萬零花錢，嘻嘻……”
“讓我想想咱們用這一百萬怎麼花？”
“就一百萬能幹得了什麼？買點土特產給那幫小孩子回去玩兒唄。”
……
“出玉了出玉了！”觀衆的驚呼將姐弟倆的自娛自樂打斷，“還是黃玉，最近市場很流行黃玉呢！”
“老劉手氣不錯嘛，這塊玉料不是雞油黃也差不多了，幾萬塊的投資，一會兒工夫翻了一百倍，這玉料現在得值幾百萬吧？”
“老劉，五百萬我要了。”
“六百萬，六百萬給我。”
還有人要報價，玉石商人出言打斷：“你們出一千萬我也是不買的，這塊料子帶回去給我家的師傅雕成玉件，幾千萬都值了。哎呀，我很久都沒有淘到這麼品質上佳的料子了。今晚我請客，大家都去莫納時空吃野味兒去。”
衆人恭賀歡呼聲不斷。
菜鳥姐弟倆中的弟弟，也就是原葉心中暗想：世俗界現在把玉料炒作到了這樣高的價格，這塊黃料子在留香薇薇的收藏根本就是墊底的存在，留香薇薇基本就是拿來給原葉練習雕刻用的料子，她自己都懶得上手的東西，這裡卻被當成爭搶的寶貝。其中所含的靈能不過被原葉手拍一下就能吸收光光了。
旁邊的如花姐姐，也就是留香薇薇，見此情況憂心忡忡，如此差的料子還被爭搶炒作到這樣高價，可見世俗界玉料的價格如何高昂，若是將來離開留香園，沒有了補天白玉，原葉如何維持生命？靠這些價高質低的玉料嗎？只怕購盡天下玉料，也維持不了原葉幾年生命。
沒錯，這姐弟倆就是留香薇薇和原葉扮的。
這家鋪子選購玉料的人不少，但斷玉技術不行，大多數人選的玉料品質不行，有的甚至就是沒有靈能的石頭。
原葉觀察了很久許久，終於發現了這位大叔，他挑選的這塊玉料靈能含量還不錯，所以抓住時機，上前挑釁，使玉石商人與自己賭鬥。
玉石商人用夥計端來的水洗淨自己解出來的玉石，激動得意，一臉盛開的菊花向姐弟倆問道：“該你們解石了，我可等着看你們解出好玉來飽飽眼福呢！”
表面看來，這姐弟倆顯然有點有受打擊，姐姐神情有點不妙，至於臉色嘛，她塗那麼厚的粉底，誰還能看見她的臉色。弟弟確實一臉蠻勁兒，衝着玉石商人道：“就你這黃不拉幾的也算玉？我可知道羊脂白玉纔是好玉，你是不是跟這些人串通好要哄我們的錢呢。我可不怕被你騙，我們家在公-安有靠山的，別管你弄我們多少錢，都得讓你給吐出來。”
“莫納城玉石協會有專門鑑定玉料的機構，你們若不信服在座各位的眼光，待會兒你們的玉料解出來，咱們邀請玉石協會的人過來給鑑定。”好玉不怕千人辨，玉石商人現在恨不得有更多的人來看自己這塊黃玉。有了知名度，價格會被擡得更高。
弟弟不屑道：“嘁，不跟你老人家廢話，我們用事實說話，叫你知道什麼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面對弟弟這副欠扁欠揍欠扇耳光的驕縱表情和言語，玉石商人很有涵養的一笑而過。誰會跟即將賠上一百萬的黴頭計較？
姐弟倆將玉料放好。準備解石。
弟弟道：“咱們直接從中間切開好了，一點一點的擦皮，多小家子氣！”
姐姐搖頭道：“不行不行。咱們這玉料是要出絕世好玉的，一刀下去，把好好一塊玉切成兩半，價值肯定大打折扣。我們雖然不在乎錢，可是錢多了也不扎手吧。”
“老姐說的有道理。好，我們就慢慢擦。讓他們都跟着沾點光，飽飽眼福，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好玉！”弟弟猖狂地開動解石機。
圍觀的人使勁兒憋着笑。不得不歎服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從哪來這麼兩個自信爆棚的菜鳥神經病！居然敢在他們這些玉石界有名有號的行家老油條面前如此大言不慚！
姐弟倆在衆人看好戲的目光中開始瞭解石大業。一個按着玉料，一個拿解石的細坨慢慢檫。手法之笨拙堪比剛剛學拿筷子的幼兒。在別人眼裡，就這水準還想解到絕世好玉？除非運氣好的爆棚到躺在牀上不動。天上都往下掉錢。
對於留香薇薇和原葉來說，裝出如此笨拙的解石手法相當不易，因爲在這些老油條老行家面前，任何一個細節稍不留意，就可能暴露真實的手法，所以兩人確實解石解的辛苦，主要是裝的辛苦。
“怎麼還不出玉啊？”姐弟倆的信心開始滑坡，特別是弟弟，急躁的本性暴露出來，“乾脆我們一刀從中間切下去好了，這一點點磨，太麻煩了。”
“要有耐心老弟，有的料子皮子是很厚的。”相對來說，姐姐還是比較有耐心的，但額頭上也透過層層粉底滲出汗水。留香薇薇其實心中更着急，萬一汗水把她辛辛苦苦畫的這如花妝給毀了咋辦？
周圍的人開始出言調侃姐弟二人：
“二位玉石界的大專家，你們的絕世好玉快解出來了嗎？晚飯時間可是到了，我們還趕着去莫納時空吃野味呢！”
“兩位業界資深大專家，你們是不是怕讓我們飽眼福，故意遲遲不肯把絕世好玉給解出來呢？”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就算隔着幾層厚厚的粉底，留香薇薇都感覺自己的臉皮要掛不住了，也不知道原葉是如何練就的那層無霜無粉底自厚的臉皮，竟然還能逼真地演下去。
“姐，要不咱們切吧？”望着手中的玉料籃球被擦成足球，足球變排球，排球變鉛球，眼看要變乒乓球了，姐弟倆的爆棚自信終於被擊潰了。
“切吧切吧。”姐姐沒擦粉的耳朵尖都紅透了。
弟弟像切西瓜一般將玉料橫豎撇捺，切成了小三角，別說絕世好玉，玉的影子都沒有，就是一塊石頭。
整個鋪子已經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大家都太久沒有遇到如此沁人心脾的娛樂活動了，連帶着看中間兩個菜鳥的窘態都那麼可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寫得就是這倆現在的形態吧！
“哈哈哈……承讓啊，兩位小友承讓啊！”最開心的莫過於玉石商人，這種娛樂活動，看別人的哪有自己親自體驗歡樂，“兩位小友，今晚我在莫納時空請朋友們吃野味，兩位也來湊湊熱鬧如何？呵呵呵……”
倆熊孩子早沒了剛纔以前的彪悍，一副霜打茄子委頓之態湊一起嘀咕。
“姐，咱倆買的石頭不行，這幾天咱倆可都是按這種方法買的，莫非那個高人告訴我們的方法有問題？”弟弟手按着他們買的一堆石頭道。
姐姐陰沉着臉沒說話，扭頭看向鋪子掌櫃：“老闆，我們姐倆不打算要這麼多石頭了……”
姐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闆笑呵呵的打斷了：“對不起姑娘，我們鋪子不支持七天無理由退貨，物品已經出售，概不退換，也不包郵。”
弟弟這下也明白姐姐的意思了，憤怒地對着鋪子老闆道：“喂，老闆，東西我們還沒拿出你的鋪子呢，這還算是你的東西，快把錢退給我們！”
老闆不屑冷淡道：“小朋友，這裡都是圈子裡的老顧客，你隨便問問，我說的是不是行規？玉石這圈子那是一刀地獄一刀天堂，不管天堂地獄，都得認，沒有退貨這一說。別說你們在我店裡纔買了幾千萬的貨，在座這些老僱主那個每年不在我這裡拿幾億的貨？你們要是賠不起，就別玩石頭！”
說這倆熊孩子賠不起，可是戳到兩人逆鱗上了，倆人差不多一致地眉一橫怒目：“誰說姐（哥）賠不起，姐（哥）有的是錢，今兒不早了，我們明天接着逛，非把莫納城的上品玉料買精光，讓你們這些人三個月都買不到好玉料！”
衆人又是鬨堂大笑，有人還拿出告饒的語氣調侃道：“哎喲，兩位專家給我們留一口氣活呀，我們可是都是靠莫納城的玉料養家餬口的喲！”
所有人以爲這都是個笑話，直到整個漫長的冬季莫納城再也沒有出現過上品玉，第二年春天冰雪消融，新的玉料補充市場，這情況才轉變，莫納城的商人們才意識道，他們曾經錯過了什麼，或者說，他們遇到過什麼。
因爲原葉和留香薇薇除了用來與玉石商人賭鬥的那塊石頭，其它的貨都是從莫納城各個鋪子倉庫挑出來的好玉。莫納城存貨中的入點流的玉料都被兩人捲走。
玉石商人道：“兩位小友，自古賭玉圈子行規，願賭服輸，兩位是不是先把咱們約定的賭金結清，我好請諸位好友去吃野味。”
倆熊孩子雖然內心分外不爽，但表面還是演出很豪爽地將一百萬打到玉石商人賬戶上，然後叫航空物流辦理石頭託運。
玉石商人一干人樂哈哈地去莫納時空享受野味了。
深夜，留香薇薇揉着穿恨天高痛得難受的腳笑道：“這次鋪墊該差不多了吧？”
“嗯，我看行了，明天咱們就可以去馮老鱉的鋪子大殺四方了。”原葉忍不住期待起來。
“好，明天我們就去馮老鱉鋪子，只是便宜了八哥的鋪子，這方法用一次就不靈了。”
“沒關係，我們在馮老鱉的鋪子玩完，立刻殺向八少爺的鋪子，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然後閃人，讓他們哭去吧。”原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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