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困境
朝堂之上
“邊關傳來急報，北方齊戎過犯境，在兩國的交界處發起了幾起小規模的戰爭，給位愛卿給朕出出主意，朕應該怎麼迴應 他們啊？”
“皇上，臣覺得皇上皇位未穩，暫時不宜對外出戰。幾起小規模的戰爭，邊關將士足以抵擋。”
“不出戰，難道龜縮在自家中當懦夫嗎？”
“陳將軍此言差矣，老夫剛剛所言是要邊關將士抵擋，而非不抵擋，老夫相信邊關將士都不是飯桶，區區幾場小戰役還是足以應付的，不必朝廷專門出兵。”
“皇上，老臣覺得還是出兵討伐，將齊戎賊打回老家，讓他們幾年內不敢再犯我國邊境。”
“皇上，臣覺得應該和親，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和齊戎永結秦晉之好，不但可以避免戰爭，還能夠贏得長久的和平，何樂而不爲呢？”
“哼，依魏丞相之言，齊戎侵犯我國邊境，殺我國百姓，我們不但不反擊，還要送女子去給他們，和他們結親，真是笑話！可笑至極！”
“陳將軍，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口口聲聲說着反擊，誰知道你心中真正想的是什麼？”
“魏丞相••••••”
“好了！都吵什麼。朝堂之上大聲喧譁，成何體統！這幾年齊戎總是在邊關小打小鬧，雖成不了什麼氣候，但是邊關百姓卻深受其擾，邊關的百姓也是朕的子民，朕不能不管他們啊。至於是否出兵，這還要從長計議，衆卿家都回家好好想想，退朝！”
御書房
御書房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小腦袋從門縫中鑽了進來，向房內張望着。
“若晨，過來。”凌雲坐在寬大的龍案後向若晨招手。
“雲哥哥••••••”若晨自然的坐在凌雲身旁，擡頭仔細看着凌雲的臉色，“你怎麼了，好像不高興啊？是不是那些大臣惹你不高興了？”
凌雲苦笑了一下，摸摸若晨的小腦袋，“是啊，哎，真不想給你說這些。”
“雲哥哥說給若晨聽聽，若晨現在長大了，說不定我能有辦法哦！”
“你能有什麼辦法？我覺得我是進入了一個死循環，怎麼解都解不開的死結啊！”
“雲哥哥，世界上沒有什麼解不開的難題，我在山上的時候，師父說過，世界上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這些答案本身就蘊含在問題之中，當你把問題充分的展開時，答案也就顯現出來了。換句話說，當你覺得問題沒有答案的時候，說明你還沒有把問題充分的展開。”
“呵，出去這幾年長了不少見識啊，說話開始一套一套的了。”
“雲哥哥，說正事！”
凌雲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邊境的事，朝中大臣分成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只是這主和中又有兩種，一種就是外公他們，是真正擔心朕，覺得我剛剛登上皇位，朝中關係錯綜複雜，尤其是三哥四哥兩個人對朕的這個皇位還是虎視眈眈的，這個時候不宜對外發動戰爭；還有就是以丞相爲首的一派，他們主張和親，其實朕知道，丞相這幾年暗中和齊戎皇室有聯繫，雖不至於危害我朝，但是他的忠心，朕還得打上幾個問號。主戰的是陳將軍他們，陳將軍是三哥的外公，有一句話魏丞相倒是說對了，他主張出戰，誰知道他真正想的是什麼，說不定想將兵帶出去，然後逼朕退位也未嘗可知。”
安若晨聽到最後，眉間擰成了一個小疙瘩，看着凌雲道：“這麼複雜？”說着又心疼的摸摸凌雲的臉，道：“雲哥哥，沒想到你每天都有那麼多的煩心事，還要擔心這擔心那的。”
凌雲看到了安若晨眼中的心疼，低頭吻了吻他的鼻尖，有點後悔告訴她這些，他的若晨，回到了他的身邊，就應該快快樂樂的活着。
“齊戎經常騷擾我朝邊境，擄掠我朝百姓，本應該出兵讓他們知道我朝不是好欺負的，但是朝中人心不齊，各懷鬼胎，就算朕有百萬雄兵，也不一定能打勝仗啊。”
“真是麻煩，不過雲哥哥，你說的是，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既然朝中人心不齊，那麼就先把人心給整齊了，再出兵好好修理齊戎。”
“可是要整齊着渙散的人心，不易啊。現在朝中分成三派，一派是以我外公爲首的吏部、兵部、戶部、御史臺、京衛，一派呢，是以陳將軍爲首的，他們在軍中威信極高，軍中不少將領都是陳將軍一手提拔上來的，屬於支持三哥的，還有一派，是以魏丞相爲首的工部、禮部、京衙，皇城守衛，這三派，在父皇在位的時候，能夠相互制約，維持着朝中勢力的平衡，誰也不會一家獨大，威脅皇權。但是現在我坐上了這皇位，這種相互制約反倒成爲我施政的阻礙••••••”凌雲沉吟了一下，接着道：“若是我先出兵，這仗不一定能打贏，而且反倒弄巧成拙，把自己逼進了死路；但若先不管齊戎，把三哥和四哥的勢力削弱的話，不但會在軍中失去人心，弄的軍中無將，這樣不僅會讓齊戎趁虛而入，而且還怕他們狗急跳牆，••••••哎，所以我說，我遇到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啊。”
“雲哥哥，這個死循環的關鍵還是先整齊人心，這樣才能安內攘外，我覺得外公說的對（若晨小的時候就跟着凌雲，隨着凌雲叫人），你現在皇位未穩，還是不宜出兵。”若晨說着，用毛筆在紙上寫上安內和攘外兩排字。若晨指着安內道：“這安內嗎，就是先削弱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勢力，整齊人心。而這攘外，就要先解決邊鏡的戰爭。”
凌雲看着紙上的兩排字，若有所思。
“雲哥哥，我覺的既然不宜戰爭，又要解決齊戎擾我邊境的問題，那就先和親吧！雖然不會像丞相說的那樣讓兩國永結秦晉之好，消除兵患，但最其碼能贏得兩三年的和平，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把朝中問題解決了。”
“但是，若是動了陳將軍，讓他們狗急跳牆，提前造反怎麼辦？朕雖然有把握打贏他們，但是這樣一來，必然會傷筋動骨，元氣大傷，若是這時齊戎不守條約，舉兵進犯的話••••••”
“怕他們造反，咱們悄悄的動不就行了！”若晨調皮的對着凌雲眨眨眼。
凌雲被若晨的動作逗笑了，不過還是說道：“怎麼悄悄的？這麼些年，陳將軍在軍中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勢力，而且他們在朕身邊也安插了不少眼線，朕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悄悄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雲哥哥，你被監視了起來，還有我呢！要知道當年我離開你跟着師父學武什麼的，就是爲了能夠回來幫你。雲哥哥，我不再是當年那個只需要你保護的若晨了。”若晨嘟起了嘴，顯然對凌雲忽略了自己不滿。
“誰說的，就算是當年，你也不是隻需要我保護啊。”凌雲看着若晨眨眨眼，兩個人一起笑了，顯然是同時想到了若晨給先皇喝辣椒水的那次。“只不過你一個人，能幹什麼啊？”
“我可以悄悄的出宮，見那些站在三皇子和四皇子那邊的官員，能拉攏的拉攏過來，不能拉攏過來的呢，就悄悄的蒐集他們平日爲非作歹的證據，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一舉拿出來將他們關起來，嘿嘿，大家做官這麼多年，誰的屁股能是乾淨的呢！這樣，四皇子的勢力就瓦解了。”若晨得意的望着凌雲，眼中閃爍着別樣的神采，讓凌雲移不開眼睛。
“這在軍中呢，我們先悄悄的培植自己的親信，悄悄的將陳將軍在軍中的勢力削弱，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再想反抗，就來不及了。”
“你說的容易，但是你怎麼能讓那些朝中官員相信你呢？那些人爲官那麼多年，可各個都是老狐狸。”
“這不簡單，我女扮男裝，拿着你的令牌，還怕他們不相信，威逼利誘，不怕他們不投誠。雲哥哥，你當皇帝的時間也不短了，不會連那些官員中，哪些時能拉攏過來的，那些是堅定的站在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那邊的，還不知道吧？”若晨看着凌雲，語氣雖是疑問語氣，但是眼神中卻分明充滿了信任。
凌雲笑着摸摸安若晨的頭：“算你聰明！”
“既然分辨工作你已經替我做好了，我只不過是跑跑腿罷了。”
“那軍中呢？要知道軍中的那些將領的感情，可是在戰場上同生共死打出來的交情，不是那麼容易拉攏過來的。”
“軍中嘛，就要悄悄培植自己的親信，慢慢把老一批人換下來，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啊，要先與齊戎和親，把邊境的狀況穩住了，爭取時間慢慢來啊！”
“可是朕在軍中沒有信得過的人，若貿然安插一個進去，必然會引起陳將軍他們的提防，幹什麼事情也會束手束腳，哎••••••”凌雲搖着頭嘆了口氣。
“這個雲哥哥你不用擔心，我給你推薦一個人，讓他自己進入軍中，必定不會引起陳將軍他們的提防，而且啊，這個人絕對的信得過，能力也沒得說，一定能夠很快在軍中博得信任，培植我們的勢力的。”
“誰？”若晨提起那個人眼中的神采和敬佩讓凌雲心中感到很不舒服。
一問到這個，若晨臉上出現了遲疑的神色，“雲哥哥，這個先不能告訴你，這個我還沒有問問他的意見，只是自己在這想想，等過些日子，他來到唐京，我問問他的意思，等他同意了我再告訴你。”安若晨是誰，她從小就和凌雲在一起，凌雲的感情變化一絲一毫都不會逃過她的眼睛，即使現在凌雲臉上的神情未變一絲一毫，但是若晨還是感覺到了。
“雲哥哥，好不好？”若晨又摟着凌雲的脖子撒起嬌來。
“好，都聽你的。”凌雲笑着拍拍若晨攬在自己脖子的手。
若晨雖是感覺到了凌雲情緒的變化，但是卻理解錯了原因，不是不高興她有事瞞着自己，而是不高興竟有人在若晨的心中，也有了一席之地，獲得了她的信任和敬佩。
“好啦，雲哥哥，既然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我們就先用早膳吧，解決之道想得再好，若是身體垮了也實施不好。餓死我了。”若晨說着，就站起來拉着凌雲向御書房外走去。
凌雲笑着任由若晨拉着向外走，若晨真的是長大了，而且聰明至極，困擾自己的問題經由他們一商量，都迎刃而解，父皇，你就是看中了若晨的這一點，纔將若晨送出去的嗎？可是父皇，你可知道，我寧願若晨永遠的在我的保護下無憂無慮的成長，也不想讓她接觸到官場上的這些爾虞我詐，可是現在••••••隨着若晨的成長和父皇的刻意培養，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讓若晨接觸到了這些。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