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柳小芹睜大眼睛:“我這麼笨,你願意教我?”
“誰說你笨?”萬飛虹說:“你哥這麼聰明,你能笨到哪裡去?名師出高徒,有我教你,你很快就能拿上大學文憑了。”
柳小芹不好意思地說:“拿不拿文憑沒有關係,我就是覺得,你們學問高的人,說話好有水平,不像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所以我想多學點東西,那我說話也可以比較有水平一點。”
萬飛虹笑起來:“我妹妹多聰明的人,你現在說話水平也不差,只是可能因爲書讀得少的緣故,你有點自卑,放心,有哥教你,保證把你的水平提得高高的。”
柳小芹咯咯笑:“好,那我就賴定你了。”
“除了這些,你還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實現的願望?”萬飛虹舉例說明:“比如,你最想玩的,或者最想去的地方。”
柳小芹說了一個字:“海。”
“海?”
“嗯,”柳小芹點頭:“我以前最想看的是瀑布,後來在瀑布溝看了兩次,這個願望就算實現了,現在我最想看的是海,我想看海豚。”
“想看海,還是想看海豚?”
柳小芹說:“隨便,海里都有海豚嗎?”
“不一定,看氣候,有的海沒有海豚。”
“那你們這裡有海嗎?”
“有,還有一家海洋館,海豚要在海洋館裡纔可以看,還可以近距離接觸。”
“啊?真的?”柳小芹興奮了:“那我要去看海豚。”
“行,我們明天就去。”
……
T市中心醫院,左俊逸把凌傲川在病牀上的情況都拍了下來,整理好發給萬飛虹,又給他打電話問:“飛虹,你們在哪呢?”
萬飛虹說:“我們在海洋館裡,表哥,有事嗎?”
“我沒什麼事,小芹還好吧?”
萬飛虹回頭看了看,柳小芹在逗海豚玩,開心得咯咯直笑。
“她還好。”他回答。
左俊逸說:“凌傲川是愛小芹的,只是這人的性格太內向,不肯說出來,所以你們走後他大病了一場,燒得糊里糊塗的,把他堂妹當成小芹,抱着不放手。我把他的情況拍下來發給你了,你找適當的時候給小芹看看,看她願不願意和凌傲川複合。”
“我知道了,表哥,我會給小芹看的。”
掛斷電話,萬飛虹點開手機,看見表哥給他發過來的視頻裡,凌傲川抱着一個陌生女子大喊:“小芹,別走,別離開我。”
他仔細看了看,覺得這女孩跟凌傲川的面貌有點相似,看來就是他堂妹。
看完了視頻,他感到很感人,如果柳小芹看了一定會哭。
他回到柳小芹身邊,見她隔着玻璃追逐着海豚,興奮得像個孩子,他不忍破壞了她現在的心情。
這個妹子如此命苦,從小到大就沒有過幾天開心的日子,現在就讓她多開心一些時候吧,過些時間再給她看也一樣。
萬飛虹打定了主意,把手機裝進包裡,陪着柳小芹興致勃勃玩起來。
兄妹倆在海洋館看了海豚,第二天,萬飛虹又帶她去坐船。
他租了一艘快艇,載着柳小芹向海面進發,快艇乘風破浪,海風習習撲面而來,柳小芹興奮地揮着手大聲尖叫,一道白浪翻滾着劃出長長的音符,像海里的精靈跟着她的喊聲在舞蹈。
柳小芹一邊喊一邊笑,當萬飛虹停下來的時候,她意猶未盡,向着大海大聲呼喊:“大海!大海!我愛你!”
萬飛虹笑盈盈地看着她,這樣的柳小芹太可愛了,她是如此快樂,他希望她以後能永遠都這麼快樂下去。
玩了幾天,柳小芹的心情好多了。
這天早上,萬飛虹問:“小芹,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柳小芹說:“你說要教我讀書的。”
“我教你讀書沒有問題,不過你和凌大哥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解決?他其實是愛你的……”
“哥,”柳小芹打斷了他:“我們不說他好嗎?”
“小芹……”
“哥,我有你,有爸爸媽媽就夠了,不需要別人。”
剛到M國的時候,因爲不習慣這邊的生活,柳小芹很盼望凌傲川出現,但幾天過去了,他沒有來找她不說,連電話都沒有打一個,這讓她非常失望。
因爲失望,她就很生氣,發誓他就算來了,她也不跟他走了。
既然他都不在乎她,她又何必死纏着他?
萬飛虹見她這麼不想提到凌傲川,他也沒有辦法,只好說:“我這裡有一段他的視頻,我給你發到手機裡,你空了看看。”
“我不看,你別發給我。”柳小芹更生氣了,凌傲川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手機號碼,拍了什麼視頻爲什麼不直接發給她?
他發給哥哥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喊哥哥看在孩子的份上逼她回去吧,她纔不要。
柳小芹不知道這視頻是左俊逸拍了發給萬飛虹的,萬飛虹也沒有解釋清楚,以爲她看了視頻自然會明白,所以這誤會就越鬧越深了。
萬飛虹還是發給她了,說:“你晚上看看吧,他真的很愛你。”
柳小芹轉了話題,問:“哥,你什麼時候回去?”
“什麼時候都可以,我也可以不回去,就在這邊上班。”
“是嗎?”
“嗯,你有什麼打算?想回去,還是就在這邊?”
柳小芹蹙着眉頭說:“我也不知道,我想就在這邊,但是我語言不通,門都不敢出。”
“這太容易了,”萬飛虹說:“有你哥在,你還怕走丟了?從明天開始,我教你學英語,先從最基本的問候語開始,以你的聰明,用不了三個月,就能流利地用英語對別人對話了。”
“有這麼容易嗎?”柳小芹懷疑地問。
“相信你哥,這裡有語言環境,比你在國內學容易多了,只要在這邊把英語學好了,到時候哥再幫你其他的課程補起來,你就可以回去考大學了。”
柳小芹興奮得臉紅撲撲的,調皮地問:“那柳小芹以後就是大學生了?”
“當然,以後你還可以直接輔導我侄女兒的英語。”
“哦,那就好了,”她笑道:“不然瑤瑤以後問我,我什麼都不懂,我女兒會鄙視我的。”
她心裡想的是:如果我有了大學文憑,凌傲川還會看不起我嗎?
萬飛虹說:“小芹,今天我帶你去商場購物,這邊天氣暖和,你應該買一些薄一點的衣服,我也需要買。”
“好的。”
兩個人來到商場,萬飛虹幫她選購衣服,她則注意聽萬飛虹跟導購員的對話,希望這就開始學習用英語對話。
萬飛虹幫她選了幾套衣服後,又選他自己的,柳小芹看到了洗手間,她便上洗手間去了。
那洗手間門口有一塊牌子,上面用英語寫着:“維修中,暫停使用。”
柳小芹看不懂,一步跨進去,一股濃濃的消毒水氣味鑽進鼻孔,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慌忙退出來,一邊抹眼淚一邊找另一個洗手間,看見人家都進去,她纔敢進去。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萬飛虹看見她兩眼通紅,以爲她躲在洗手間裡看視頻看哭了,心裡暗暗嘆息,這丫頭明明愛凌傲川很深,偏要嘴硬。
柳小芹也知道自己眼睛紅,不好意思地解釋:“洗手間裡的氣味好嗆人,我眼淚都嗆出來了。”
“是嗎?”萬飛虹覺得她這種解釋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也不揭穿她。
他把衣服遞給柳小芹,說:“你等我一會兒,我上洗手間。”
“哦。”柳小芹提着衣服覺得擋了行人的道,於是走到門口去等。
百無聊賴,她這時候纔拿出手機點開視頻,想看看視頻裡到底有些什麼內容。
嘴裡說不想看,她心裡還是想看的。
不料一隻手突然伸過來,一把抓走了手機。
……
Z國,T市中心醫院。
凌傲川很少生病,一病起來就相當嚴重,反覆發燒,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高燒才退下來,江少飛和陸雨嬌總算鬆了一口氣。
凌傲川慢慢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四處搜尋柳小芹的身影,但只看見了江少飛和陸雨嬌。
江少飛故意不點破:“傲川,找什麼呢?”
凌傲川避而不答,問:“我怎麼在醫院裡?”
“你昏迷了,不在醫院裡能醒過來?”
凌傲川不語了。
陸雨嬌瞪了江少飛一眼,示意他別再打擊凌傲川。
江少飛笑笑,拍拍她的肩說:“雨嬌,傲川剛醒,不能吃油膩的東西,你去幫他買點粥過來。”
“哦。”陸雨嬌知道他們兩個男人有事要談,她離開了病房。
江少飛關上病房門,回頭問:“傲川,你有沒有什麼要問的?”
凌傲川又四處張望了一圈,問:“你兒子呢?”
江少飛忍不住想笑,說:“上學去了。”
“你們都在這裡,他晚上怎麼辦?”
“他讀的寄宿制,一個月回來一次。”
“爲什麼要讀寄宿制?”
“他喜歡,那學校是半軍事化管理,他進去就不想出來了,我就乾脆讓他讀寄宿制,這樣我們出來辦事也方便。”
“哦。”凌傲川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