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厲斯夜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羣，第一次陷入巨大的絕望中……
世界這麼大，竟然沒有可以容得下他的地方。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或許震驚，他需要時間去消化。同時，他不想消化。
自我麻痹，會好很多。
沈越的電話打了過來，看了看號碼，他直接掛斷。
他知道沈越打電話過來，肯定是爲了安慰他。這樣的事，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感同身受。其他人不管怎麼說，都是局外人。他，沒必要把自己的傷口一次次暴曬在其他人面前。
一些事，自己來面對就好了。
剛掛掉電話，又有人打電話過來。厲斯夜低頭瞄了一眼手機屏幕，這一次，他接通了電話。
是秦霄。
前幾天，他讓秦霄調查老鷹的情況。現在，不管莫小陶怎樣了，他都要找到那個人，狠狠地收拾他。血債命償。
“我在酒吧等你。”電話一通，秦霄說。
厲斯夜沒說去也沒說不去，他掛掉了電話，跳上車子，趕往破曉酒吧。
一進門，見秦霄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他早已猜到了結局。
也許，秦霄也是沒有調查出任何的消息。他們做了十年的敵人，熟悉彼此，知道他這副模樣是因爲沮喪和無助。
“喝酒吧。”秦霄一改之前左摟右抱的情況，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在他面前，擺着n多瓶酒。
厲斯夜大長腿邁動，走過來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兩個大男人都不言語，他們低頭，喝酒。
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他們兩個人，從來都沒跟現在這樣對同一件事有着如此相同的態度。
秦霄想要先跟厲斯夜喝點酒再說正事。誰想到，厲斯夜一旦喝起來就停不下來了。
“你心情不好？”秦霄終於開口了。
並且他覺得，自己所說的是一句十足的廢話。家裡出了這種事，一棟大房子被炸掉了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莫小陶不見了，生死未卜。
厲斯夜的心情，又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喝酒說什麼廢話。”厲斯夜給秦霄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
秦霄受寵若驚，厲斯夜不抄起酒瓶打他已經讓他足夠意外了，竟然給他倒酒。從此可以看出，調查這麼長時間後，他應該是一無所獲。
“現在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有好也有壞，你想聽哪個？”他問道。
“哪個都不聽。”幾十分鐘之前，他已經聽到了讓他最絕望的消息，其他的，他已經完全不想去管。
秦霄愣了下，想想又問：“跟老鷹有關的事你也不想聽嗎？”
“什麼老鷹？”他冷冷問道。
“反正不是捉小雞的那個老鷹，老鷹是個人的名字。”秦霄說着微微一怔，他這樣說，算是在開玩笑逗厲斯夜開心嗎？
拜託，他們好歹也是敵人好不好？他手底下也是有幾百個兄弟。如今，竟然用這個態度講話，這算不算在跟厲斯夜求和？
不，他這樣做，是因爲，對於莫小陶的不見，他也很難過。對待厲斯夜這樣，多少是因爲同病相憐吧！
“他？”
“嗯。”
“讓他先活一晚上，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管。”厲斯夜舉起酒杯，“來，喝酒。”
“你……算了，想喝酒是吧，我陪你。”反正他沒有查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至少，根據他的調查，莫小陶不在老鷹那裡，至於什麼時候去找他算賬，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罷了，這些問題，想的太多也沒意義。他的目標是莫小陶，對於老鷹沒多少興趣。厲斯夜想要什麼時候知道他的情況、什麼時候收拾他，這是他的事。
秦霄端起酒，跟厲斯夜喝了起來。
對於這兩個不吵架就已經不錯的人來說，在一起喝酒的情況太少了。所以，今天這樣的情況，是奇蹟。
酒瓶如人品，厲斯夜的酒品可以說是很好了。但是，秦霄從來都沒跟他這麼正兒八經的喝過。第一次發現，他的酒量竟然這麼大。
漸漸的，自詡爲千杯不倒的秦霄被他灌的漸漸招架不住。
“你想要借酒消愁，我懂。可你沒聽說過借酒消愁愁更愁嗎？聽話，不要喝了。”發現自己跟個女人似的勸說他，秦霄臉上掛不住，“我的意思是，你在這裡喝酒，把我的酒喝貴了。”
“給你一個討好我的機會，你難道不想把握好？少廢話，繼續。”
秦霄哭笑不得，厲斯夜果然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副拽拽的樣子。
算了，捨命陪君子吧。
繼一開始的不自在，到了後來，秦霄漸漸地放鬆下來。他不再鬱悶，甩開膀子陪厲斯夜喝了起來。
……等秦霄的手下過來跟他報告事情，看到秦霄和厲斯夜相談甚歡的邊喝邊聊，差點以爲自己走錯了片場。
他們兩個人十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什麼時候跟現在這樣和諧美好了？
他們化敵爲友，這並不是壞事。
手下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讓他們兩個人多喝點，繼續談談人生，聊聊理想。
夜幕降臨。
莫小陶躺在牀上，生平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這麼緩慢。
醒來後這段時間裡，她在做着一件事，想辦法逃走。有人來的時候，她閉上眼睛裝睡；人走了，她睜開眼睛想辦法。
這樣來來往往反反覆覆了幾次，直到，天黑了。
有人進來，看到莫小陶在睡覺又出去了。
話說，一個睡着的人哪裡需要吃飯啊？所以莫小陶沒吃東西，躺在牀上飢腸轆轆的。
可憐的小陶陶，肚子被餓扁了，連行動都沒多少力氣，更別說逃走了。
逃跑計劃只能暫時的擱淺，至少，今晚算是沒什麼機會了。
在肚子斷斷續續的咕咕叫聲中，莫小陶數着綿羊，希望自己能夠早點入睡。
終於，醞釀了一些睡意之後，她快要睡着了。
正在這時，有人開了門，燈光從門口照入，房間亮了起來。莫小陶在黑暗中，偷偷睜開眼睛看了看。
是陸沉修。
不由得，她打了個冷顫。
白天的時候，他讓人收拾一下說是要在這裡睡。那麼現在，他過來是想跟她睡在同一張牀上？
不行。她得反抗。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