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很快就準備好了,一大家子圍坐在桌前,氣氛很是熱鬧。自從母親離世之後,蘇慕夏就行再也沒有這樣吃過一頓飯了。周瑜霆的媽媽也不喜歡她,嫁過去這麼久以來,還從來都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
蘇慕夏就坐在許母旁邊的位置上,跟白寄初隔着餐桌四目相對,蘇慕夏試圖抗爭過,但卻沒什麼效果,只能放任了。
這頓飯吃的複雜而冗長,蘇慕夏坐在那裡簡直渾身難受,要不是擱在桌下的手時不時的安撫她一下,蘇慕夏大概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飯局結束,蘇慕夏又被許母叫進了臥室說話,一起的還有她的便宜姐姐許思喬。
而周瑜霆,則是被許父帶進了書房裡。
男人之間的對話,大多直來直去的,許父並不是一個會拐彎抹角的人,於是也單刀直入的開了口:“你和喬喬,離婚吧。”
周瑜霆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彎了彎脣角,堅定的的搖了搖頭說:“我們不會離婚的。”
“你根本給不了喬喬想要的幸福。”許父固執己見,“寄初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家世背景,他配喬喬都綽綽有餘!白寄初纔是我和她母親心裡的最佳女婿人選!”
周瑜霆被這偏執給逗笑了,“白寄初確實不差,但是,我纔是最適合慕夏的那個人,至少,我絕對不會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將慕夏陷入困境,而他白寄初做的那些事情,您心裡應該都明白。”
面對周瑜霆的反駁,許父燥紅了臉,卻還是底氣不足的反駁:“寄初的品行怎麼樣,我最清楚,他只不過是一時糊塗而已,再說,他的出發點是好的,都是爲了喬喬,不是不能原諒的!”
周瑜霆正色看了許父好一會兒,突然嗤笑道:“不論人品相貌,還是家世背景我都遠強過白寄初,再者,我對慕夏的愛絕對不會比任何人少,他白寄初也不過是小時候跟慕夏一塊兒玩玩的交情,當事人大概都不記得當初在一起的細節了,就算是感情深又能深得到哪兒去?而我,跟慕夏的羈絆,這輩子也不可能抹得掉了,且不說我們一路走過來的艱辛,就單單是小寶的存在,我們之間也很難迴歸到各自原本的生活中去了。”
周瑜霆的話很有道理,許父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今天一大早聽妻子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覺得不打容易,果不其然,周瑜霆這樣的人,哪兒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左右的?
更何況,他調查了周瑜霆所有的資料,這個男人確實沒什麼可挑的,正如他所說,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家世背景,他都強過白寄初一頭,他們確實沒有讓周瑜霆離婚的道理。
白寄初從頭到尾的籌碼,也只是小小年紀就肩負起了尋找喬喬的責任而已,這二十多年來,白寄初的付出他們老兩口都看在眼裡,所以打從心眼裡,他們夫妻兩個人就偏重白寄初,畢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不心疼呢?
再看看周瑜霆,說實話,許父猶豫了。一面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內定女婿,一面又是女兒喜歡的,兩難抉擇。
“你當真不離婚?”許父更加嚴厲的問道。
周瑜霆看着他,搖了搖頭,更堅定的回覆:“不離。”
另一邊,蘇慕夏的情況的沒好到哪兒去。許母拉着她在臥室的牀邊坐下,然後就開始了忙東忙西,不一會兒,就找出好些東西來,金銀珠寶應有盡有。
“這些東西,原本是要給你做陪嫁的,現在都用不上了。”許母嘆了一口氣,可惜道。
蘇慕夏看着堆滿了牀的高檔珠寶,心裡酸了酸,難免的,她重新響起了媽媽。當初,她也是這樣殷切的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都拿出來,炫耀似的給她展示,嘴裡也說着那都是給她準備的陪嫁,只可惜後來蘇家難過,東西大部分都被蘇良棟給賣掉了,她也曾經試圖找過,卻都找不回來了。
“喬喬,你搬回來住吧?回A市,留在媽媽身邊,媽媽再也不想跟你分開了。”許母看着女兒姣好的容顏,心裡很是觸動。女兒前二十幾年的成長她都錯過了,往後她只希望能夠天天看到她陪在自己的身邊。
蘇慕夏何嘗不想答應,可惜她不能。她有自己的家,那是她這輩子都放不掉的東西。
“媽,原諒我。”蘇慕夏看着許母,內疚道,“我可以經常回來看您,也可以偶爾小住陪您聊天解悶,但是,我不能回到這裡住下。我有我的家,有我的孩子,我離不開帝都。”
許母趕忙說:“你可以帶着孩子一起回來,小寶那孩子挺可愛的,像你,我喜歡的不得了!”
蘇慕夏等她說完了,才發問:“那周瑜霆呢?”
“……”許母明顯一怔,“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麼?”
“媽媽,你們爲什麼要這麼排斥他呢?”蘇慕夏不解。
其實許母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排斥周瑜霆,大概是女人那該死的第六感?總而言之,對於周瑜霆,她喜歡不起來。
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在她這裡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周瑜霆是我的丈夫,而且也是唯一的丈夫,我離不開他,也不願意離開他,我的孩子更是。媽媽,我知道寄初哥是個好男人,但他絕對不會是我的,您明白嗎?”蘇慕夏耐心的解釋道,反正,無論怎麼樣,她都不可能會捨棄周瑜霆,投入白寄初的懷抱。
許母氣急:“喬喬!寄初他等了你二十多年,他對你的心意我們老兩口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怎麼能這麼糟踐人家的心意呢?”
“媽,這不是糟踐,正因爲我懂得他這二十幾年的付出,纔不願意他白白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這是珍惜,是同情,是不忍,但絕對不是糟踐。”蘇慕夏說,“如果,今天我這麼輕易的因爲他的付出就拋棄了周瑜霆,那纔是對他這二十幾年來的感情的糟踐,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更何況是他呢?”
許母無言以對。
從小,她對白寄初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早就拿他當做一家人來看了,二十多年,對他的疼愛只增不減,甚至不亞於她對許思喬的疼愛。可是女兒說的確實一點都沒錯,是以,許母就更加心疼白寄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