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夏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此時黃萱萱已經被送進了搶救室,看着門外亮起的紅燈,她的心也彷彿提到嗓子眼一般。
輕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她這纔有時間仔細想想事發經過。
黃萱萱叫她吃飯是假,想要設計陷害纔是真。
就像她剛剛昏迷前所說,如果等到黃萱萱醒來還一口咬定是她所爲,那她真的可謂有苦難言了。
只是蘇慕夏怎麼也想不明白,她不惜傷害自己來報復她,真的值得嗎?
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傳來,她輕輕擡眼,只見周瑜霆面色陰沉大步走進:“萱萱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
順着蘇慕夏目光所知,他轉頭看向搶救室門外亮起的紅燈,臉色更加凝重許多。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既然周瑜霆能這麼快的趕來醫院,就一定接到了通知,陳姐不會沒有把黃萱萱臨昏迷前的指控告知。
蘇慕夏以爲,他來的第一件事會是質問她,爲什麼要對黃萱萱下此毒手。
既然他沒問,她就主動來說好了。
“那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周瑜霆不答反問。
她深吸口氣,不管周瑜霆是不是相信,她都沒理由承受那不白之冤,她眼神堅定着開口說道:“我沒有推她!”
該說的已經說了,至於他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了。
過了很久,她都沒有等到周瑜霆的回答。
擡眼看去,他背靠在牆壁上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嘴角泛起一抹悽慘的笑意,比起她的三言兩語,周瑜霆應該會更加相信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吧。
正在這時,搶救室大門突然被人從內向外輕輕推開,一位臉帶口罩的醫生從裡面緩緩走出。
“醫生,她怎麼樣了?”兩人急忙圍上前去。
醫生看起來非常疲憊的樣子,取下口罩滿頭大汗的說道:“病人只是後腦受到強烈撞擊,現在血塊已經被清楚,二十四小時之內就會醒來。”
話音落下,兩人都沉沉的鬆了口氣。
如果黃萱萱真的出了什麼事,不管是不是她所爲,她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蘇慕夏可不想以後的生活裡揹負着一條人命度日。
很快,黃萱萱就被幾名護士從搶救室推進病房,此時她仍在昏迷當中,面色蒼白嘴脣乾涸,樣子非常虛弱。
“周先生,你先回去吧,今晚我留在這裡照顧她。”
“不用了,你回去照顧小寶,我留下。”周瑜霆不容拒絕着開口。
蘇慕夏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想了想也就作罷。
如果晚上黃萱萱醒來,最想要看見的只會是周瑜霆,她留在這裡也只會礙眼。
回到家中,陳姐還在安撫小寶,看樣子他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看他走進,小寶小跑着過來,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小寶不害怕了,沒事的。”
這時陳姐也緩步過來,面色爲難的開口道:“蘇小姐,黃小姐沒事吧?”
“沒事,已經搶救過來了,醫生說她很快就會醒過來,周先生留在醫院照顧。”
聽完她還有些欲言又止,蘇慕夏見狀直言道:“陳姐,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別墅上上下下都亂作一團。
她非常感謝陳姐,這個時候並沒有把她當作殺人兇手一樣遠離。
“蘇小姐,我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只是...”她猶豫一陣深吸口氣,又繼續說道:“只是黃小姐既然那樣說了,事後要調查起來我們,我們。”
她話中的含義蘇慕夏已經聽明白了許多,她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關係,如果有人問起,你們只管實話實說就好。”
陳姐願意相信,這就已經讓蘇慕夏非常知足了。
她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她讓陳姐站在她這一邊,咬定黃萱萱是自己摔下樓的,她身上的冤屈也就能被洗清。
可是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蘇慕夏也不需要別人替她撒謊。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小寶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哭鬧了一整天,他大概也累了。
第二天清早,蘇慕夏早早起來準備好早餐便趕去醫院。
這件事畢竟與她有關,她沒辦法做到像什麼都發生一樣。
病房裡。
黃萱萱還跟她昨天離開時一樣,躺在病牀上均勻呼吸。
而周瑜霆依舊坐在牀邊,看樣子整晚都沒有閤眼,滿眼都是猩紅的血絲。
“周先生,先吃點早飯吧,別累壞了身體。”
連看都不曾看過一眼,他便冷冷的說道:“不用。”
蘇慕夏啞然,將早餐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或許是兩人說話的聲音太大,病牀上的黃萱萱發出一聲**,而後緩緩睜開雙眼。
“瑜霆,瑜霆哥哥。”
看她的樣子還很虛弱,頭上纏着一層厚厚的紗布,艱難的想要撐起身體。
轉眼看到一旁的蘇慕夏,她瞬間皺緊了眉頭:“你怎麼也在這裡?”
完全一副受害者見到兇手的模樣,眼神中還平添了些許恐懼。
“我...”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黃萱萱作勢抓起周瑜霆的胳膊,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急促許多:“瑜霆哥哥,你讓她走啊,我不想看見她。”
蘇慕夏深吸口氣,強擠出一抹笑容,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周瑜霆陰沉的開口。
她猛然站定腳步,滿眼霧水的回頭看去。
只見他扶着黃萱萱坐直身體靠在牀頭,而後挑眉問道:“你說是蘇慕夏把你推下樓梯的?”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狠狠的點了點頭,故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慕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你也不用對我下如此毒手啊,這次要不是我命大,沒準就醒不過來了。”
說着,她竟然就這麼哭了出來。
蘇慕夏認命的站在原地,已然想到了自己的結局。
她連辯解都覺得多餘,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豁出自己的命來陷害別人。
所以這個時候,大家都會選擇受到傷害的弱勢,而她的話,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只不過是強詞奪理罷了。
既然這樣,辯解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