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向深的反應,莊吉是很滿意的。
至少他表面上看上去,還是個謙謙君子。
“謝謝向先生的一番美意,不過五一我沒空,也沒功夫參加。”
說着,莊吉藉故離開,正好撞上迎面而來的葉小草,然後雙雙走進了燕子屋。
這時,宋詞昂起頭來,一臉得意洋洋的望着向深,“老公,你還真是大度,還真要設一個前男友桌啊?”
向深這才從莊吉走遠的身影中抽回目光,擡手在宋詞的鼻尖上颳了刮,“不許設。”
宋詞努了努嘴,“那你剛纔還那樣說。”
向深握着她的雙肩,瞪着她,“在敵人面前,當然要有風度。”
宋詞把他的手握在掌心,搖了搖,故意問,“誰是敵人啊。”
不知怎的,向深現在這副模樣,她好喜歡。
向深瞪着她佯裝生氣,“明知故問,我現在生氣了,你說怎麼補償我。”
宋詞故意側着腦袋,把他左打量,右打量,“某人今天似乎不對勁哦。”
向深扳了扳她的腦袋,“明明看見前男友在,不知道繞道就算了,還單獨呆在一塊聊天。我生氣了怎麼辦,你親我一口補償。”
宋詞故作委屈,“老公,前幾天你不是勸我,說要是莊吉要見我,就去見一見他,還說要讓我解開五年前的迷團,而且你還說你不會生氣的嗎。今天你怎麼出爾反爾?”
向深捧起了她的臉,把她美美的臉頰擠了擠,“老公欲擒故縱,情場如戰場,必須要步步爲營,你不知道嗎?”
儘管宋詞的臉被他擠變形了,可是她還是美美的笑了。
原來他們家老公是這麼在乎她,這纔回頭想了想,說不定他突然回國,也是另有目的。
於是,又問,“老公,那天我頭天晚上打電話給你說莊吉回來了,你第二天就回來了,也是故意的吧?”
向深瞪着她,不答。
她趕緊推開他擠在她臉上的手,硬是摟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老公,你最好。”
向深這才笑了笑,“知道就好,你那位莊先生去了燕子屋,你還去嗎?”
宋詞鬆開他的脖子,拉着他大步朝前走,“去,怎麼不去。不過,我要糾正一下你的說辭,不是我那位莊先生,以後不許你再跟我提起這個人渣。”
說着,向深和宋詞高高興興的朝燕子屋的包廂走去。
餐桌上,許久不見的老同學很快就投入了話題之中,聊着誰現在發達了,誰現在又當老闆了,誰又娶了個漂亮的老婆。
說着,向深便被這幫同學推到了話題的中心。
說是他這些年功成名就了,又娶了宋詞這樣漂亮的老婆,大家都很羨慕他,云云。
一個同學起了哄,說是這裡最該敬酒的人就是他。
他卻端起了飲料,“要開車,所以以茶代酒。”
同學們一起望了望他身側的宋詞,其中一個人笑道,“向深,看來你們家是標準的妻管嚴,我們同樣也要開車,不還是照樣喝。”
宋詞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可是向深的胃不好,所以朝大家解釋說,他喝不了酒。
一旁的某同學太太看着宋詞,羨慕的說道,“小詞啊,你們家向深真的是絕世好男人哦,哪像我們家老曾。”
宋詞笑笑不語,望着向深的身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大家又聊了一會兒,這才散場。
因爲宋詞去了衛生間,所以是最晚離開燕子屋的。
剛一出大廳,一絲涼涼的冷風徐徐吹來,然後一陣接着一陣的。
這春天夜裡的風,還是帶着一股寒氣。
向深趕緊給她披上風衣,“外面冷,又不知道加衣。”
宋詞昂起頭來笑了笑,“不是還有你嗎。”
向深替她攏了攏衣服,瞪着她,“我不在呢,難道等着感冒嗎?”
宋詞繫好風衣,理所當然道,“你怎麼可能不在嘛,除非你出差。上次你去m國的時候,我都想好了,要是以後你再出差,我就請假跟你一起去。因爲相思之苦太痛了,我可不要再承受一次。”
說着,向深牽着她朝停車場走,她卻停了下來,又退回去朝階梯的上面走了一梯,“揹我。”
向深擠了擠她的臉頰,“調皮。”
宋詞推開他,“別擠了,再擠臉就擠變形了,變醜了。”
向深說笑着,“變醜了纔好,那樣就沒有人再看得上你,只有我收留你了。”
說着,向深蹲下身子,宋詞輕輕的跳了下去。
倆人恩恩愛愛的身影,映在這落英紛飛的夜景裡,漸行漸遠。
直到最後消失不見了,靠窗而坐的莊吉這才抽回視線。
他的眼裡,依舊是那般目光,像是源自億萬年前的蠻荒歲月,孤寂極了。
葉小草嘆了一口氣,“讓你不回國,你偏要回國,國內的醫療條件又不好,現在看着難受了吧。”
莊吉依舊望着他們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語。
葉小草又問,“剛纔在燕子屋外面,你和小詞說些什麼呢。”
莊吉低沉道,“該說的,都說了。”
說着,這才把目光從夜色朦朧的街景收了回來,然後拾起桌上的筷子,繼續吃着菜。
因爲葉小草和小詞一樣,喜歡吃辣味,所以他們點的都是辣菜。
饒是因爲小詞,他對這種辣味都已經習慣了,可是一口水煮牛肉入了喉,還是嗆得他不停咳嗽。
葉小草忙給他遞水,他卻搖了搖手說沒事。
“莊吉,看來你還是沒有和宋詞解釋。”
莊吉的目光陰沉起來,“有什麼好解釋的,她現在很幸福。”
葉小草又勸道,“那你還是出國吧,國外的醫療條件更先進,你這種病也不適合在國內治。”
說起治病,莊吉淡淡笑了笑,“哪裡治都一樣。”
葉小草不由緊張,“難道你要放棄?”
莊吉擡起頭來,“小草,你想多了,我怎麼會放棄,誰不想活着。只是,你也是醫生,我的病,你應該很清楚。謝謝你一直給我安慰,鼓勵我,但是我沒有打算再去國外治療。我不想走的時候,孤孤單單的,異國他鄉,終是不適合我。”
葉小草趴在桌面的手不由握緊,“莊吉,你說什麼呢,什麼走的時候孤孤單單的,你的病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