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慕如的肚子開始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痛,她知道,應該是那一枚墮胎藥生效了,想必,她的孩子即將離她而去了吧?
她在窗前看了看那魚塘,終於轉身,默默的回到這張不知道是誰住過的單人牀上躺下來,灰色的牀單和被套,純粹的男性色彩,冰冷生硬,一點暖意都沒有。
腹部的痛逐漸的清晰起來,她雙手覆蓋在腹部上,側臉在房間裡看了看,房間好簡陋好簡單,除了這張牀就只有牀頭櫃和一個簡易的衣櫃。
衣櫃?
她的視線在那停留了一會,隨即忍着痛起身,來到衣櫃邊,拉開拉鍊,這才發現裡面居然有衣服,只不過都是男性的。
她挑了件白色的男性純棉t恤衫出來,平整的鋪在牀單上,雖然孩子在她肚子裡時間不長,應該還沒有成型,可她依然想要給孩子一個白色的純潔的世界,
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暗,逐漸的什麼都看不見了,而她的腹部越來越痛,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不停的翻滾着一般。
痛,生拉活扯着的痛,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抓住什麼東西往下拽,而又有一股力量想是在極力的抗拒着這個拽力,於是想成了你死我活的拔河比賽。
慕如知道,這是肚子裡的孩子不願意下來,想要憑藉自己最後的一絲力量去和藥效抗戰,這是人性本能的使然,即使是一個還在腹中的胎兒,它也懂得反抗的權利和命運。
只是,孩子這樣的反抗藥物的藥效,最終的結果就是她痛得滿頭大汗,雙手攥緊成拳頭無法忍受也無法堅持,於是只能不停的在牀上打滾。
“寶寶,”她痛的淚流滿面的喊着,雙手捧着自己的腹部,低聲的祈求着:“寶寶,媽咪知道你不想走,媽咪知道你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媽咪知道你愛媽咪,捨不得和媽咪分離,可是,寶寶啊,這不是媽咪一個人就能做得了的決定,可是,寶寶啊,你的媽咪不是不愛你,而是,她沒有那個能力來保護你,寶寶,求求你了,原諒媽咪好不好?對於要保護你,媽咪真的無能爲力,寶寶......”
也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否聽見了她這哭着喊着的祈求聲音,總之在她這一番痛哭喊之後,肚子裡的痛慢慢的減輕了,逐漸的就不痛了。
慕如用手擦拭着額頭是上的汗,趴在牀上,在枕頭上把眼淚擦乾,此時因爲肚子已經不痛的原因,她心裡突發奇想,吃下去的這枚藥會不會失效?如果藥物失效,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保住了?
只是,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純屬異想天開,因爲她掙扎着想要坐起來的時候,猛然間感覺到下身好似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傳來。
她即刻咬緊牙關起身下牀來,摸索着去按開牆壁上的燈制,回頭的瞬間發現,鋪墊在牀上的那件白色的棉質t恤衫上已經有紅花的血跡了。
而她肚子裡的孩子,顯然是保不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