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六星級酒店的浴室,比之她以前住過的酒店亦或是在方家用過的浴室都要好上好多倍,因爲浴室都裝修得近乎金碧輝煌,別的不說,就是那噴灑的碰碰頭都是鍍金的,洗漱臺的邊緣鑲了玉石,和碰碰頭的金色遙相呼應,到真是映襯了那句金玉滿堂的成語。
她關上浴室門,默默的把身上的衣服褪下,然後到了浴缸邊放了水,按了好多的沐浴露進去,整個浴缸滿滿的泡泡咕着,而她則把自己疲憊多日的身體淹沒在泡泡浴缸裡。
還記得在美國時,和他租住了一間一室一廳的小公寓住,那時的他們真窮,窮得有時候可以用三餐不繼來形容。
可是那時他們很快樂,即使是最簡單廉價的飯菜,也能吃出幸福的味道。
當時那破公寓好冷,洗手間很小,洗個澡都轉不開,尤其是她洗衣服時蹲在地上就沒有位置了,他如果要上廁所,她就得從洗手間裡出來他才進得去。
當時他問她:“曉曉,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那時她坐在凳子上手裡搓着滿是泡泡的衣服的沉思良久,然後才一本正經的告訴他道:“我最想有個很大很大的浴缸,我想要像電視劇裡的王妃那樣洗一次泡泡浴,美美的把自己泡上一泡,渾身都泡得香噴噴的。”
他就對她如此大的願望笑了,然後在她身後俯下身來,臉從她的肩頭捱了過來,在她的臉上磨蹭着,嘴在她的耳邊吐着熱氣,弄得她脖頸癢癢的。
她就用手去推他,略微仰頭過來想要避開他的頭,而他的薄脣就那樣不老實的朝着她的粉脣印了下來。
她驚慌失措,手裡拿着的溼衣服丟開,滿手的泡泡,然後就那樣掛上了他的脖頸,倆人就在洗手間門口,吻得如癡如醉。
那樣的日子,已經是好久遠好久遠以前的事情了,久遠得如果不是再見到席凌恆她都快要想不起來了,或者是,不打算再記起來了。
方曉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好好的洗過澡了,準確的算來,應該是自從和邱亦棠的婚變後,不,準確的是方家的家變之後。
家變後她就一直在忙方氏破產的事情,父親的官司以及母親的後事,那段時間,別說洗澡了,就是每天洗臉也不一定記得的。
平時她住在醫院裡,那間病房是最爲普通的單人病房,這倒不是說她還有錢爲父親要單人病房,而是因爲她父親是尿毒症,沒有別的病人願意跟他一間病房,所以不得已醫院只能迫於無奈給了間最便宜的單人病房給他。
那間病房當然是沒有所謂的浴室之類的,其實只有一間狹窄的洗手間,裡面有熱水,她平時洗澡也都是用桶接點熱水來用毛巾擦洗身子。
所以,當她把自己完全的拋進泡泡浴裡時,那種三個多月未曾享受過是舒適鋪天蓋地的襲捲着她早已經精疲力盡的身子,讓她舒暢得即刻的就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