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五分鐘的樣子,保安就把一直守在一寸墨城門外的鄭一帆帶上來了。
鄭一帆之所以沒有走,是因爲他來時得到準確的消息,席慕如就在這一寸墨城裡,雖然保安對他說讓他明天早上再來,可他擔心東方墨連夜把慕如送走讓他見不到,於是就一直都守在一寸墨城門外在。
初春的夜晚很冷,他一身是傷,雖然在醫院經過簡單的包紮,可他的衣服穿的並不多,好心的保安還借了件保安冬天的外套給他穿。
鄭一帆是保安帶着上樓來的,剛推開門,他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看見病牀上的慕如,看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胸前還包紮着紗布,心一酸,忍不住顫抖的喊着:“慕如慕如”
“一帆一帆”原本斜靠着的慕如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雙臂用力的抱緊他的勁腰,眼眶裡微熱的液體瞬間奪眶而出,聲音哽咽着,抽泣着呼喚着他的名字,卻是千言萬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慕如老婆”鄭一帆也愈發摟緊她,低頭下來,看着懷裡女人痛得眉頭皺在一起恍然間想到什麼,又趕緊放鬆了手,然後輕輕的捧着她的頭,柔聲的問:“痛不痛?”
慕如的眼淚一直雙滾而下,抽泣着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然後雙手抓住一帆的手,泣不成聲,想要說些什麼,可嘴張開,卻是眼淚先至。
“老婆你爲什麼這麼傻?”鄭一帆用手撫摸着她那纏着紗布的傷口,聲音哽咽着的問:“老婆,你爲什麼要來找他?”
慕如聽了這話哭得愈加的洶涌,她爲什麼要來找他?可除了他,還有誰能救一帆,救愛她的一帆?
誰說這個世界上的困難就像彈簧一樣,你弱它就強你強它就弱?
她和一帆已經如此的強了,面對東方御和鄭依萍的指責和阻攔毫不退讓,爲什麼,到最後,困難依然還是沒有變弱下去?
是誰說事在人爲?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堅持,堅持就一定能取得勝利?
她和一帆已經如此的努力,如此的堅持,爲什麼,到最後,依然還是失敗?
是誰說人定勝天?她和一帆如此的堅定執着,可到最後,就連魔鬼都勝不了,又怎麼去勝天?
“夠了,要說什麼趕緊說,不要在我跟前表演這種白癡似的癡情戲碼,”東方墨在一邊冷冷的注視着那兩個相依相偎的人,他們剛剛那種相互體貼,相互關心都讓他覺得格外的刺眼,當然也格外的扎心。
看着相互擁抱在一起泣不成聲的兩個人,看着那眼眸裡只有彼此的兩個人,輪椅上的東方墨那沒有戴手套的雙手此時已經攥緊成了拳頭,於是,手背上那像螞蝗一般的凹凸出來的黑紅色的東西就顯得格外的嚇人。
他幾乎用盡全部的毅力才讓自己定格在這個輪椅上,用盡全部的毅力控制着自己的雙手沒有伸出去把那一堆相依相偎互訴衷腸的戀人給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