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告別
她嚥下一口氣，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扯出巨大的笑靨，儘管女兒看不見，柔聲說：“爹地他，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做。這次沒有辦法跟我們一起旅行。可是他說，如果小恩小惠可以乖乖聽話，跟媽咪旅行不哭的話，下次爹地就會帶你們去旅行。所以。小惠跟哥哥，一定要乖哦。”就算是最蹩腳的謊言，最爛的演技，但是在孩子面前，也是完美演出吧。
只是，她對不起兩個孩子。她不是一個好母親。不過她決定，她將用她以後的日子，好好的彌補他們。
等了酗酒都沒等到女兒的回答，她才慢慢的低下頭，看見女兒已經熟睡的天使面容，她滿足的笑了。
小惠，對不起，不要恨媽咪。
“真的決定離開？”當她抱着小惠走回小孩子的房間，將女兒輕輕的放下，爲她掖好被角關上門後，身後一道聲音響起。
“恩。”她不用轉身也知道是JOE。“對不起，又要害得你跟着我流浪遷徙。其實你根本不用這樣，何況惠姨年紀這麼大了……”何況我已經虧欠了你太多，你的身體也經受不起磨難了。可是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說的什麼傻話，除非你嫌棄我是累贅。否則我們的生命就會連在一起。有你的地方就有我。”JOE厲眼打斷她的話。他又何嘗不知道，她那滿是愧疚的眼神及欲言又止的樣子代表着是什麼。可是，他不需要她爲了無法挽回發事情，譴責自己一輩子。娃娃已經夠苦了。
“JOE我怎麼會嫌棄呢。我感激都來不及。你跟惠姨在我最彷徨無助的時候給了我家的溫暖，親切的關愛，才使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你們就跟我的家人一樣重要。”特別是現在，JOE已經不能行走，而她又不得不離開。原本惠姨是很不捨得這片土地的，可是爲了她，爲了要照顧JOE，她也不得不跟着忍痛離開。
“別說傻話，既然是家人。那麼就更應該風雨同舟，共同度過每一個艱難的日子。”即使她就要如他之前所願，離開裴逸堯。可是如今的他，已經承擔不了她的任何幸福了。也許做爲家人，是接近她的唯一方式，也是他能守護的僅有力量。
“恩。JOE，我保證，以後我會努力的掙錢，不會讓你們跟着吃苦的。”未來的日子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風雨，可是她發誓，她會努力的，就算是爲了JOE，爲了孩子，她也會堅持下去。
“那我就安心等着做一個小白臉咯。”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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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對不起，我真的很沒用……”來到哥哥的墓前，雖然已經沒臉再見哥哥，可是這恐怕是她最後一次了，無論怎樣，她都要來的。
“……所以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你死的不明不白，我應該爲你報仇。可是爲了仁杏，爲了小恩小惠，我自私且懦弱的選擇了答應條件。我知道你會怪我，可是我知道哥哥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你一直都很疼我，所以你一定不捨得怨我太久。你放心，等我死後，我一定會乖乖的跪在你的面前，任你懲罰。但是現在，哥哥，你原諒我吧！我能讓自己不再愛那個男人，可是我卻沒辦法漠視他跟小恩小惠之間的關係，我更不可能放棄兩個孩子的。哥哥你曾經是我的依靠，而現在，他們不只是我的依靠，更是我的生命動力。你放心，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跟那個男人有任何牽連，我會……”
“任何事情，不要許諾的太滿。”突然一道男聲響起，讓她一怔。
“哥哥……”她直覺的以爲是哥哥的聲音，難道是他顯靈？可是當她回過頭看到來人時，難掩失望。“爸爸。”
“我一直以爲放不下你哥的是我，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一直放不下他的，始終是你。娃娃，你不辛苦，你哥也會辛苦的。放下他吧。“連品良手按在女兒的肩上，語重長輕的說完，纔看着墓碑上那熟悉又心痛的容顏。
永謙，爸爸來看你了。
“爸爸，你會跟我去內地嗎？”看着哥哥的墓碑，連心娃忐忑不安的問，雖然她心中肯定父親不會答應，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那份希冀，想知道有沒有可能。
“娃娃，爸爸真的很想跟你一切生活，也很想跟我的兩個外孫一起共享天倫。可是爸爸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既然醫院跟療養院都回到我們的手中，那麼爸爸還想趁着能動的時候，多爲社會做點事情。”其實他捨不得的，是這塊墓。如果他也走了，兒子在這裡就真的成個孤獨亡魂了。所以無論如何，他得爲兒子留下，好使得他午夜回家時，能找到家的方向，看見家人，纔不會失落。
可是這些話，他已經不能再坦白告訴女兒了。他已經傷害女兒很深了，深到他想彌補都不知道從何下手，現在也就只能讓傷害不再加深。
……爸爸不走的原因，是因爲哥哥吧。在爸爸心裡，哥哥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雖然只是低頭沉默，可是連心娃的心裡仍然清楚的明白。即使早就知道該是這樣，可是仍然掩飾不了失望。
她永遠也無法企及跟哥哥一樣。她早就知道不是嗎？
“對不起，娃娃。”看着女兒沉默不語。連品良知道她肯定又誤會了，“我知道是爸爸不好，以前說過太多的話，傷了你的心，也做了很多不該有的舉動讓你誤以爲我不在乎你。其實不是這樣的寶貝，我一直很愛你。就跟你的哥哥一樣。甚至就算你學業不好，又貪玩調皮，可是爸爸一樣很愛你。因爲你跟你哥哥一樣，都是爸爸媽媽這輩子最寶貴的財富。”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