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白實在沒想到他真的會同意她回到幼兒園,只是讓她預料不到的是幼兒園守着很多記者,雖然沐小白的事兒已經告一段落了,但是餘溫猶在,所以還有很多媒體在幼兒園蹲守。
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離開了,被記者圍攻的場面她是真的怕了,索性她直接去了上次跟林修文約的醫院,她想看看林修文的母親。
才下出租車她便被一個戴着氈帽的男人吸引住了,心臟猛烈一跳,這男人不是蘇逸痕身邊的打手嗎?對,他叫暗夜!
連忙下了車追上去,又怕被他的發現,很快便跟着暗夜來到了醫院樓的後面,一個穿着牛仔衣的林修文出現,她趴在拐彎處盯着他們。
暗夜怎麼會跟林修文認識?難道蘇逸痕又想對付林修文?她就知道他不可能痛痛快快的放她自由!無恥的男人!
正腹誹間,卻看到暗夜突然出手,銀光一閃便狠狠扎進了林修文的眼睛裡,瞬間痛苦的聲音響起,沐小白先是被這一幕嚇呆了,繼而尖叫了一聲撲過去。
暗夜下意識的把帽子往下按了按,快速從另外一個方向逃走了,沐小白沒來得及看他,連忙扶起了林修文,“修文哥,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叫醫生來!”
她慌張的跑去了急診室,說明了情況之後幾個醫生連忙擡着擔架趕去了醫院後身,沐小白跟過去便看到了渾身流滿血的林修文。
心噗通噗通慌亂的跳動着,緊張的呼吸都不敢大聲,那觸目驚心的血彷彿灼紅了她的眼睛,醫生連忙擡着林修文進了急診室。
沐小白站在急診室外面,剛剛那一幕一遍遍的在她的腦海裡涌現,終於忍不住跑到了洗手間裡大聲的嘔出來,怎麼會這麼殘忍?
剛剛林修文眼睛被刀子扎的那一幕就像是演電視,那麼恐怖,令人害怕,現在她的手還在瑟瑟發抖。
重新回到急診室門前,一個男人走過來交給她一張單子,“小姐,你跟病人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朋友。”
“他的右眼球被完全刺破,我們要做摘除手術,請你簽字。”
右眼摘除?她的小臉蒼白了幾分,顫抖着聲音問道,“就不能再救救他了嗎?眼睛真的保不住了?”
“已經徹底刺破了,迴天乏力。”醫生一本正經的回答,語氣透着幾分遺憾。
沐小白的手抖了又抖,最後直接咬牙籤了字,心彷彿卻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厲害,蘇逸痕,他怎麼能那麼殘忍?
他成功的把她變成了瘟神,無論是接近什麼朋友都會被她帶來黴運,林修文的眼睛就是她害得,害得看不見了,他大好前途也因爲她斷送了。
蘇逸痕太過分,太殘忍了,瞬間她就覺得有股寒氣從腳步冒出來,她不能再跟他繼續在一起了,他就像是一個惡魔,掌控別人命運與生死的惡魔,沾不得半點,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手術做了整整五個小時,天都已經黑透了,手術結束之後林修文被推出來,她看了一眼他右眼上的繃帶,心狠狠的刺疼了一下。
愧疚感佈滿全身,都是因爲她所以林修文才變成這樣的,她就是一個黴神。
“小姐,病人需要休息,你明早再來看他吧。”護士小姐溫和的開口。
沐小白深
吸了一口氣,手微微握成拳頭,走出醫院手機嗡嗡的聲音響起,拿出手機看着‘暴君’的名字,心底五味雜陳。
“我在醫院,來接我吧,我們談談。”
掛斷電話沐小白便靠路燈坐着,手還在顫抖,一閉眼腦海裡便會出現下午那殘暴的場面,噁心感不斷往上涌。
車子在她的面前停止,蘇逸痕按下車窗微笑着看着她,隨口問道,“你怎麼跑來醫院了?”
“什麼原因你不知道嗎?”她反脣相譏,語氣透着幾分諷刺,打開車門上了車。
蘇逸痕愣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她快速的把手抽出來插在兜裡,甚至連看向蘇逸痕的眼神都帶着幾分厭惡,閉上眼睛,“回家。”
“誰惹你了?”他強忍着心中的怒火,語氣平靜的問道,但是見她閉着眼睛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摸樣索性也就作罷,悶着氣開車。
車子一路駛進海天一線,下了車沐小白快速的走進了別墅,嘭的一聲打開了門走進去,大口大口呼吸着,聽到追進來的腳步聲,回頭看他。
“蘇逸痕,你讓我覺得太可怕了!”
蘇逸痕嘭的一聲甩上門,冷不丁的聽到她這句話,面上露出了幾分詫異,繃着臉質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懂嗎?”她向他走過去,眼神盡是諷刺,“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殘忍,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對我的朋友下手,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顫抖着身體,眼眶微紅,眼神裡除了恐懼之外還有幾分厭惡,就像看着垃圾一樣的眼神盯着他。
蘇逸痕將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發什麼瘋?我怎麼了?”
她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驚叫一聲,“你別碰我,你這個噁心的儈子手!”
“我噁心?”他冷笑了一聲,“我又怎麼噁心到你了?”
“你還跟我裝,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她雙眼模糊起來,“你別過來!”
蘇逸痕不管不顧的走過去,陰沉着一張臉,“我裝什麼了?你倒是說啊?我怎麼殘忍了?你知道了什麼?”
她連連後退,手觸到旁邊的抱枕,狠狠的丟給他,但是他還在逼近她,沐小白不管不顧的把能拿到的東西全部都丟給了他。
突然,手觸到一個瓶子狀的東西也沒多想,衝着他便砸了過去,瓶子狠狠的砸在了蘇逸痕的額頭上,繼而摔到地上,墨汁濺到了牆面,本來畫着她睡顏的牆面瞬間變得污穢不堪。
蘇逸痕看着那被毀的牆,臉色遽變,眼睛瞪得赤紅,直接向她撲過去,一手卡在了她的脖子上,咬牙切齒的瞪着她,“你這個瘋女人!”
她的小臉瞬間變得赤紅,大口大口喘着氣,眼神卻狠狠的瞪着他,猶如看待敵人一般。
“拿開你的髒手!”沐小白艱難的吐出話來。
瞬間一股冷冽的氣息涌出來,蘇逸痕渾身上下都被冷漠滲透,臉色黑的彷彿千年寒冰,只聽啪的一聲,他一巴掌甩了過去。
她的臉被打的偏到了另外一邊,腥澀的鐵澀味瞬間涌來,整張右臉彷彿都麻了,狠狠的推開了他的手,大口大口喘氣,惱怒的罵道,“蘇逸痕,你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啊!”
蘇逸痕
的手一把拎住了她衣服領口,狠狠把她拽到面前,眼神陰狠,“別以爲我不敢弄死你。”
她冷笑了一聲,諷刺的眼神盯着他,“別慫啊,你弄死我!”
他的臉色驟變,火氣涌到極點,拽着她的衣服猶如拎着布娃娃一般把她拽了出去,走廊裡保鏢連同紅姐皆站在門口,神色擔憂的望着他們。
蘇逸痕冷漠的拽着她來到書房,狠狠踹開了門,狠狠的把她丟在地上,拉開抽屜取出手槍,熟練的上膛將槍口對向她,只要他輕輕的扣動,她就不存在了。
她倔強的揚起小臉,居然沒有半點害怕,惱恨的罵道,“你開槍啊,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跟你在一起每天都生不如死,你還不如打死我。”
她的話狠狠的刺激到了蘇逸痕,他的眼睛瞪得赤紅,薄脣緊緊抿着,胸口的某處劇烈的疼着,只要輕輕的扣動搶,他的心就不疼了,就不疼了。
“蘇先生,不要!千萬別開槍!”紅姐閃身進來,緊張的把他胳膊擡到一邊,“兩個人鬧鬧脾氣而已,蘇先生沒必要動真格的,倘若你真的開槍了,豈不是會後悔一輩子?”
會後悔一輩子?他會嗎?諷刺的笑了笑,他已經太順從這個女人了,甚至連自己的底線都不要了,但是這個女人呢?剛剛說什麼?她跟他在一起簡直生不如死?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跟他在一起有那麼的痛苦,她掩飾的很辛苦吧?只要嘭的一聲響,她就不用痛苦了,他也不用痛苦了,那是雙贏的局面。
“紅姐,你躲開!”他怒吼了一聲,一腳踹出去把紅姐踹翻在地。
“呵,你開槍啊,打死我,死了我就解脫了,就不會待在你這個惡魔身邊了!”她的嘴角流着血,怨念的瞪着他,眼神裡滿滿的諷刺。
他不是喜歡掌控人的生死,不是喜歡控制人的命運嗎?好呀,她今天就不想活了,他還怎麼控制她?她不是木偶,不是寵物,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朋友,他沒有權利插手。
更何況他還那麼的殘忍,殘忍到讓她都覺得害怕。
“那麼喜歡死?好啊,我成全你。”
“蘇先生,沐小姐說的都是氣話,你千萬不要當真,沐小姐你一定要鬧到如此的局面嗎?蘇先生對你多好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又何必用話來激先生呢?”紅姐在一旁焦急的勸說。
沐小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纔沒有刺激蘇逸痕,她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大實話,她跟他待在一起很難受,尤其是他做的那些殘忍的事兒,她實在無法接受。
她現在腦海來還在一遍遍的重複暗夜用刀子紮了林修文的場景,那麼多的血,流滿了林修文的上衣,還有她簽了他摘除眼球的合同。
一切一切都刺激着她的內心,恐懼感騰昇,就算這次蘇逸痕不殺她,那下次倒黴的是誰?千葉嗎?她不敢想象。
“開槍吧,只要開槍一切都結束了,我下輩子一定不要再遇到你,你這個噁心的男人。”她咬牙切齒的罵道,眼神裡滿滿的諷刺與不屑。
蘇逸痕臉色陰沉的像黑夜裡的閻羅,緊繃着一張臉,她的話彷彿觸動了他心底的最後一根弦,下意識的將臉轉向一邊,手指輕輕一勾。
砰的一聲響,彷彿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