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堯,收起你的自以爲是。”她踉蹌着,一步步後退,爲什麼每一次他都可以輕易看穿她的心,每一次,他都可以戳穿她,那麼的不留情面。他從來都不知道,她也要自尊嗎。
看她臉色都是慘白的,哭的跟淚人一樣,顧希堯無奈的嘆了聲,伸手輕柔的將她擁在懷裡,語氣也柔軟了。“我們不吵了不行嗎?”懶
他低頭,她梨花帶雨的摸樣就映入他墨色瞳眸中。“恩恩,什麼都不用怕,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笑恩沉默不語,他的承諾已經無法在打動她。她要的,只是離開,只有離開他而已。
桌上的手機嗡嗡的響了幾聲,是沈珈藍打來的,今天,他有個很重要的會議。顧希堯有些不耐的按掉了接聽鍵,然後輕輕的放開了懷中的女人。
“我要去上班了,你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知道嗎?”他溫柔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笑恩擡頭,眸中一片茫然,好像看着他,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然後,才僵硬的點了點頭。顧希堯無奈的嘆了聲,才抓過一旁的公文包走了出去。
————
笑恩真的很聽話,整整一天都將自己鎖在屋子裡,蜷縮成一團靠在牀頭上。不動也不說話。屋內的窗子大敞着,風從外面吹進來,很冷,卻很舒服。
外面的天漸漸陰了下來,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母親說,她出生的那天就下着潔白的雪,滿世界都是銀色的。笑恩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雪很美,卻是世界上最虛僞的東西。她遮掩了世界的醜陋,欺騙了人們的眼睛。蟲
笑恩用手臂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體,這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勢,可她現在的確是在害怕。身體上遍佈着顧希堯留下的吻痕咬痕,周身都像要散了一樣,動一下痛一下,特別是雙腿間,酥麻的疼痛着。笑恩下意識的併攏雙腿,除了風聲,屋內多出一絲聲音,她都心顫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得如此膽小。她萎縮着身體,靠在牀頭嚶嚶的哭泣,因爲他的霸道專橫,因爲身體的疼痛,因爲早晨那顆卡在喉間的白色藥片……不記得有多少次午夜夢迴,她耳邊都是嬰兒的啼哭聲,撕心裂肺的叫着媽媽。
笑恩摸出身旁的手機,撥通了林嵐的電話。“林嵐,幫我查一件事。”
“關於車禍?”
笑恩淡淡的笑,她們合作多年,彼此之間早已有了默契。“林嵐,我敢肯定那絕對不是車禍。那條路是限速70,可撞上我的那輛車起碼100以上,並且它是直接向我衝來的,沒有絲毫減速的痕跡。”
“……”電話那端林嵐沉默,握着手機的手指不由得握緊。如果不是車禍,那麼事情就複雜了,也嚴重了。究竟是誰想要笑恩的性命呢。
“那輛車是白色桑塔納,雖然沒有掛牌照,可那款車型已經停產,在A市現存的數量並不多,我想調查起來,應該沒那麼困難。”
“恩。”林嵐應了聲,“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不會讓你的孩子白白送命。”
……
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話筒中傳出嘟嘟嘟的忙音。笑恩苦笑一聲,林嵐永遠是這個耿直的性子,就好像失去的是她的孩子一樣。一個外人都可以這麼上心,可孩子的親生父親卻漠然的讓人痛心。
“太太,該吃飯了,我做了烏雞湯給您補身體。”保姆阿姨在門口輕輕的扣着笑恩的房門。
“我現在不餓,阿姨你先放着吧。”笑恩有些不耐的回了句。
她不開門,保姆阿姨也那她沒法子,整整一下午,保姆陸續敲了十數次的門,可笑恩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不餓,不吃。到最後,她甚至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保姆阿姨再去敲門的時候,屋內已經沒有絲毫聲響,她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慌張的打通了顧希堯的電話。
還不到半個小時,顧希堯就飛車趕了回來,知道笑恩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他對着保姆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並讓她明天不用來了。保姆也不是第一天出來幹,知道什麼樣的人家惹不起,非常識趣的走人。
空蕩蕩的公寓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顧希堯取了備用鑰匙打開了笑恩的房門,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笑恩窩成一團,十分安靜的半靠在牀頭上。一雙清澈的瞳眸木然的盯着牀角的某一處。
“恩恩。”他試探性的喚了聲,在她牀邊坐下。
他的出現讓笑恩有片刻的呆愣,然後看到他手中的鑰匙。笑恩略帶嘲諷的一笑,呵,她怎麼就忘記了,這裡是他的家。
“爲什麼要將自己關起來?”
“沒什麼,只是想安靜一會兒。”笑恩淡淡的回了句,他身上依舊帶着濃重的酒氣和若有似無的香水味。笑恩厭惡的蹙眉。
顧希堯淡笑,輕易的看穿了她的心事。“今天北京的中央委員來A市視察,是爸爸的老戰友,晚上我在金港豪庭設宴爲他們接風,找了幾個女人陪着,有時候逢場作戲……你懂的。”
“顧希堯,你的事不需要向我報備。”笑恩冰冷的打斷他的話。
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都說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看來女人真的是不能惹的。“將自己鎖了一整天,也該安靜夠了,我們去吃飯吧。”他伸手想要拉住她,笑恩卻惶恐的後退。好像他是洪水猛獸一般。
“不,不要,我……”
“你什麼?”顧希堯邪氣的勾動了下脣角,他又怎麼會不懂這個小丫頭在怕什麼。看來她真是把他當成禽獸了,可以隨時發情。
“林笑恩,你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他故作無辜的笑,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臂。掌間傳來灼熱的溫度讓他一驚。
“恩恩,你發燒了?”
“放手,我不要你管。”笑恩掙扎着甩開他的鉗制。
顧希堯看到大開的窗子,眉心微蹙。這樣吹了一整天冷風,不發燒纔怪。“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跟我去醫院。”
“顧希堯,我們談談好嗎?”她與他保持着安全的距離,淡漠的看着他,臉上的神情卻是認真的。
“好,我們先去醫院,回來再談。”他有些急切,一把將她擁在了懷裡。她身體滾燙的溫度讓他無來由的慌亂,這是過去從不曾有過的感覺,只要遇上林笑恩的事,他就會亂了方寸,這女人天生就是他的劫數一樣。
不再顧忌她的反抗,顧希堯一把將她抱起來,硬是送去了醫院。
病房中出奇的安靜,笑恩靠在牀頭上,臉色十分平靜,透明生理鹽水順着輸液管流入笑恩體內,手背上傳來些微的疼痛,她漂亮的眉心微擰,卻沒有吭聲。
“黎叔說掛完輸液燒就應該能退了。”顧希堯伸手撫摸着她的額頭,又摸了下自己的,還是有些燙,比剛剛卻好了許多。
笑恩淡漠的拉下他放在自己額頭的手,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平靜的看着他。“顧希堯,我們談談。”
顧希堯隨意的笑,三分優雅,三分邪魅。“好。”
他爽快的回答讓她有片刻的錯愕,然後,又是許久的沉默,顧希堯的表情淡淡的,等着她的下文。
笑恩低着頭,藏在衣袖中的手緊抓着身下的被單,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她若不可聞的輕嘆,淡淡的開口。“顧希堯,我們離婚吧。”
他毫無波瀾的眸中漸漸覆上一層冰冷,周身散發着駭人的寒氣。“爲什麼?”淡淡的三個字,他問的波瀾不驚,卻給人一種壓迫的力量。
因爲你不愛我,因爲我不想再受到傷害。笑恩很想這樣說出口,可是,她的自尊,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樣軟弱。眼前開始變得模糊,她將頭壓得更低。
“我累了。”
顧希堯冷漠的看着她,許久才輕哼了聲。“累了就在家歇着,我可以養你。”
笑恩有些無奈的嘆了聲,他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還記得那天在醫院門口,我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嗎?”她的臉色很蒼白,眼中的神情卻是堅定的。笑恩的確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想要離開他。
顧希堯無聲的看着她,灼灼的目光,好像要看出她的心一樣。他又怎麼會忘記!那一天,她倒在他懷中,脆弱的像殘敗的花兒,她說:顧希堯,我們完了。
ωωω● тTk an● ¢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