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大典,新郎無故消失,不見蹤影。
留下新娘一人,尷尬的應付全場賓朋。
雲乃的腦海裡,忽然記起了數天前裴侑年說過的一句話,“好啊,既然你這麼想自討苦吃,那我就成全你,等着吧!”
如此想來,雲乃的心裡自嘲的笑了笑,看來,不出席婚禮,是他原本就計劃好的。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他便給了她一個奇恥大辱。
裴家人臉面上多少有些掛不住,裴父裴洪昌陰着張臉,威嚴的有些駭人,裴母徐芳茹眉心頻蹙,焦慮難安,而樸家人有心發火,可卻礙於裴家的顏面,只能在旁忍氣吞聲,不敢吱聲。
好不容易應付全場譁然驚變的賓朋,又有一大堆記者,聞訊趕來。
徐芳茹繃着張臉,在秘書的陪同下,走了過去。
面對一羣躍躍欲試的記者,她處變不驚,只淡淡的交代了幾個字,“這場婚禮,參禮的只有一些親戚朋友,沒打算對外公開,還請見諒。”
說完,她便轉身就走,其餘的都交給身後兩個秘書和保安去應付。
“早就說了嘛,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時興這種老套的兩家聯姻,太土了吧!”樸家的二兒子樸志軒斜身靠在椅子上,有些替表妹打抱不平。
雲子靜在旁狠瞪了兒子一眼,壓低聲音勸道,“好了,你就別跟着攪事了!”
“媽!”樸志軒憤然離席,一把扯下領結扔在了地上,一身痞味的看着裴家二老,故意指桑罵槐的道,“好歹你也是雲乃的姑媽吧!看她這樣被婆家人欺負,你都默不作聲?到底還是不是我媽啊!雲
乃好歹現在也是他們裴家的兒媳婦了,這一榮具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還不懂嗎?”
“志軒,你能不能閉上嘴啊!”雲子靜氣的手有些發抖,壓低聲音小聲叫兒子,目光膽怯的朝雲乃的方向瞟了兩眼,看她在衆人的譴責下,極爲狼狽的賠禮道歉,她這個做姑媽的,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樸志軒看着母親,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身,幾步衝上會臺,快步踏上了紅毯,一把抓住雲乃的手,“走,跟我回家!”
雲乃心裡一陣好笑,回家?她哪裡還有家可回。
難不成要回樸家嗎,她還能在回得去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場兩家族的聯姻,眼看就要水到渠成,大快人心了,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樸志軒拉着她,快步衝下了會臺,雲乃有些不願意,試圖抽手出來,卻無奈樸志軒拉的太緊,她根本沒法掙扎。
倏然,雲乃腳下一滑,身體有些重心不穩,就在這時,十幾釐米的高跟鞋,鞋跟突然斷裂,她一個踉蹌,整個人便摔倒了地上。
樸志軒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伸手攙扶,卻被雲乃斷然拒絕。
她掙扎了幾下,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滿臉賠笑的看着四周的賓朋,柔聲道,“衆位,今天實在抱歉,我的丈夫有些急事要辦,他也是臨時接到的通知,所以……我代他向你們賠禮了,非常感謝你們今天的出席,我們裴家都會銘記於心的。”
她笑着,聲音輕柔動聽,臉頰上的笑容恰到好處,梨渦淺笑,一次次的鞠躬,不辭辛勞。
然而內
心呢?雲乃又何嘗不想嚎啕大哭,和表哥一起指責裴家的人,大鬧一番,再甩手走人呢。
可是現實太殘酷,爲了樸家,也爲了自己,更爲了養母,她都不能。
雲乃的舉動,讓樸志軒大吃一驚,他尷尬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像個小丑一樣,在人羣裡不停的鞠躬賠禮。
原本今天應該高高在上,備受萬人羨慕的新娘子,卻一落千丈,成了萬人鬨笑取樂的玩偶,真是可憐又可氣。
送走了賓朋,雲乃也回更衣室換了衣服,在出來時,就聽到姑媽和婆婆在休息廳內的對話——
“不管怎麼說,今天的事,我們裴家有不對的地方,親家還能如此海涵,我們很是欣慰。”徐芳茹態度很強硬,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鼻孔對着天花板,根本看不起樸家的人。
雲子靜卻是滿臉堆笑,連忙點頭,“您說的這是哪裡話,我們不是親家嘛,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纔是啊!”
徐芳茹冷笑兩聲,微微的清了清嗓子,“好在雲乃還算懂事,看來樸家的家教也還算可以,懂得識大體,不過這距離我們裴家兒媳婦的標準,還差着很遠呢!”
“是,是,回頭我一定好好叮囑雲乃,讓她在裴家恪守本分,做個合格的裴家兒媳。”雲子靜謙卑的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正說着,雲乃已經推門進了休息廳,頷首問候過婆婆和姑媽,她就垂首站在了一側。
徐芳茹起身,看了雲乃一眼,冷道,“你今天表現的還可以,走,跟我回家吧!”
“是的,媽。”雲乃像個侍女一樣,跟在婆婆的身後,出了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