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乃沒等反映過來,樸志勳一張俊美的臉便逼到了近前,兩人倒在牀上,近在咫尺。
樸志勳感覺身下一陣酥軟,他壓着她的胸,一種曖昧的情愫佈滿了整個病房。
兩人尷尬的不行,雲乃掙扎的推拒着身上的樸志勳,他慌忙的站起身,俊臉上有些許的尷尬,略微動容,眼神有些激動的看着雲乃,似乎想說些什麼。
雲乃避開他,直接說,“抱歉啊,表哥,有些失態了!”
“沒關係的。”他窘迫的笑了笑,忽然眸光攢動,又說,“他對你不好的話,就離婚吧!別在乎那麼多,樸家那邊,我會替你處理的……”
突然,言猶在耳,雲乃驚愕的擡眸,詫然的看着樸志勳。
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要知道雲乃嫁給裴侑年,這可是裴樸兩家聯姻合作的必要手段,雲子靜爲樸氏獲取暴利的渠道之一啊,他身爲樸家的繼承人,居然放着鉅額利益不要,深情款款的對錶妹說,可以離婚。
她沒聽錯吧!
就在雲乃驚詫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時,樸志勳目光深遠的注視着她,又說,“不要在乎那麼多,如果在裴家不幸福,那就離開吧!其餘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的,真的。”
可能擔心雲乃不信,樸志勳口氣篤定的同時,又加了一句‘真的’做後綴,更突顯了他的虔誠。
面對如此有誠意的表哥,雲乃本想說些什麼時,忽然背後傳來一聲森冷的笑聲。
兩人轉過頭,看見裴侑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病房門口。
他臉上帶着不陰不陽的笑容,深邃的眸光掃過面前的兩人,在雲乃的身上停留片刻,之後又在樸志勳的身上定格,冷笑的道,“志勳今天怎麼有空來醫院了?”
樸志勳優雅的側過身,慢條斯理的開口,“碰巧來醫院辦事,聽說雲乃病了,就上來看看……”
“哦哦,志勳對這個表妹,還這是有心啊!”裴侑年冷嘲熱諷的,譏笑的神色昭然了一切。
雲乃木訥的坐在牀上,看着眼前的兩個人男人,一時間頭沉沉的,可能病又有些重了。
樸志勳笑了下,回過身,略有深意的看了雲乃一眼,又道,“記住我說的話,好好休息,陶蘇的案子,一有消息了我會馬上通知你的……”
她點了點頭,目送着樸志勳離開。
裴侑年也跟着走了出去,病房外面,他攔住了樸志勳的去路,直接道,“剛纔你和雲乃說的什麼意思?攢動我們離婚嗎?”
“侑年。”樸志勳慢慢的擡起頭,眸光深沉的迎上他,兩人四目相對,他忽然說,“你愛雲乃嗎?”
裴侑年一愣,不由得怔住。
“你愛的是誰,我們都清楚,又何苦還要爲難雲乃呢?”樸志勳皺着眉,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不動。
聽着這話,裴侑年倒是輕鬆的一笑,挑眉道,“我也不想啊,是你們樸家非要把她送過來的,該怎辦呢?”
樸志勳注視着他,慍怒爬滿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強壓着滿肚子的怒火,咬着牙一字一頓的道,“那就請善待她,我感激不盡。”
****
重新回到病房時,一推開
門,裴侑年沉着臉,冷嘲的道,“還躺着嗎?你表哥走了,也不說去送送?別白辜負了你表哥對你的一番苦心啊!”
……
對方沒有任何迴應。
他等於是在自言自語的說着,進了房間,一擡頭,牀上沒人!
“雲乃?”他下意識的喚了一聲,找尋了下,發現雲乃倒在了牀的另一邊,昏迷不醒。
裴侑年眸光一緊,過去抱起她,一邊喊着護士一邊衝了出去。
“現實,您太太的身體太虛弱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搶救完,醫生從病房裡走出來,摘掉口罩時對裴侑年說。
他無奈的垂着頭,嗓音低沉的道,“嗯,我知道了。”
“還有,先生,您太太可能最近一段時間的情緒過於壓抑,心理上有自閉的傾向,這對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利恢復的,您看是勸說開導下,還是……”醫生不瞭解具體的情況,但針對雲乃此時的身體狀況,給予病人家屬最好的治療方法。
裴侑年想着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不禁冷然一笑,敷衍的點點頭,“好,謝謝你醫生。”
從主治醫師的辦公室出來,裴侑年又折回了病房,此時的雲乃還在睡着,臉色蒼白至極,虛弱的如一捧泡沫,好似稍稍一碰,就能破碎掉,他佇立在牀前,面無表情的看着牀上的她,深吸了口氣,不是很剛強的嗎?怎會死了個朋友,就憔悴成這樣……
沈溪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裡捧着一大束的鮮花,一臉笑意的上了樓,卻在半開着的病房門前止步。
病房門沒關死,她輕輕一推,卻愣在了那裡--
裡面,雲乃還在昏睡,裴侑年專注的坐在牀邊,低頭望着雲乃的目光是那樣的綿長又恍惚,像是聚滿了某種溫情,蘊藏着疼惜和關切,緊皺的雙眉,更是昭然了一切,表現出他此時此刻,是有多麼的在乎她。
他們真的只是名義夫妻嗎?
現在坐在病房裡,守着其他女人的男人,真的是她青梅竹馬的男友嗎?
或者準確的說,裴侑年真的不會對雲乃動心嗎?
一時間,沈溪的大腦中閃過無數個類似的問題。
她已經搞不懂,他們的婚姻,對她是威脅還是警示。
之前,她還固執的相信,他們的愛情固若金湯,堅若磐石,可只頃刻間,他輕微的一個眼神,便將她心裡千方百計累計起來的屏障,瞬間摧毀。
沈溪的腦子很亂,已經忘了來這裡的初衷,拿着那束鮮花她心事重重的離開,腦海裡卻怎麼也忘不掉剛剛裴侑年看着雲乃的目光。
****
晚上,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淅淅瀝瀝的大雨嘩嘩的落下,呼嘯的大風吹的窗子啪啪作響。
醫院裡,裴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病房的窗簾,漆黑的夜晚,突來的大雨,窗外幽幽的大樹枝葉隨風舞動,張牙舞爪,猶如鬼魅。
頓時,他心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沈溪。
於是忙撈過牀邊的外套,出門和護士交代了下,拜託值班的護士照看雲乃,自己一人便飛快的衝下了樓。
回到酒店,他
已經渾身溼漉漉的,來不及回房換衣服,裴侑年擔心打雷嚇到沈溪,胡亂的從服務生手裡接過乾毛巾,就往樓上沈溪的房間跑去。
快到了時,隱約的就聽到一陣哭聲,楚楚可憐的感覺撲面而來,倏然,他的心緊了緊。
套房的門關的死死的,裡面沒有一絲的光亮,哭聲也是隱隱約約的,並不太大聲,裴侑年站在房門口憂心忡忡地敲門,急切的喚着沈溪的名字。
“小溪,小溪……你開門,是我……”
“小溪,你開下門……”
他儘量放緩了語氣,用近乎平穩溫柔的語氣喚她,可房間裡的沈溪,只顧着哭,雙肩抖動的厲害,劇烈的雷聲,嚇得沈溪魂飛魄散,害怕的抱着枕頭,縮在房間一角。
裴侑年喚了多時,仍能聽見細微的哭聲,就讓服務生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他走進去打開壁燈,看着驚恐的縮在一角的她,急忙兩步走過去,蹲下身將她冰涼的小身子攏在懷中,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的道,“乖,不怕,我來了……”
沈溪卻憤憤的一把推開,掙脫的從他懷裡跑出,“起開,你不要碰我!”
“小溪……”裴侑年不明所以,一臉的委屈,呢喃出聲。
沈溪吸了吸鼻子,目不轉睛的盯着地板,小聲嘀咕着,“我討厭你,你真是大混蛋!出去,我不要看見你!”
裴侑年一頭的霧水,眸光錯愕的迎上她的雙眸,完全搞不懂狀況,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她擦了把眼淚,又哽咽的說,“你少裝糊塗,明明你都是有家室,有妻子的人了,又何苦來招惹我?因爲相處的時間太長,懶得放手嗎?還是覺得我很好玩,被你裴大少爺玩弄於股掌之間很容易呢?如果你喜歡她,那我可以退出!也請你抽空告訴我一聲,我保證不會再招惹你的,可以嗎……”
聽她說的這些,裴侑年不禁勃然大怒,抓着她的雙臂,一下拉起身,不悅的怒道,“沈溪,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明白!”
倏然,他嗅到了她身上有一股子酒氣,不禁皺起了眉,“你怎麼還喝酒了?”
沈溪頭昏昏的,據理力爭的掙扎着雙臂,“我怎麼就不能喝酒?就許你裴少爺陪夫人,就不許我一個人去喝酒?”
裴侑年暗自嘆了口氣,緩了緩,心平氣和的開了口,“小溪,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她執拗的搖頭,手舞足蹈的從他懷中逃開,醉醺醺的用手指着自己心臟的位置,語無倫次的重複說,“這裡很疼,像有什麼東西,在互相撕扯着似的,好疼好疼,你這個壞蛋,我就喝了點酒……”
沈溪的酒量很差,一點點酒,就會暈頭轉向。
看着她臉紅撲撲的,身子踉蹌的站在自己眼前,胡亂的嘀咕着什麼,裴侑年皺着眉,好笑出聲,真想不到他的小美人醉酒後,居然成了小悍婦。
“你真的是誤會了……”
不過這個時候,和她解釋再多,沈溪也夠嗆聽的進去。
裴侑年懶得在聽她胡言亂語的質疑自己,索性低下頭,用自己的脣堵住了她的。
屋外大雨滂沱,狂風暴雨,屋內乾柴遇烈火,自然激情不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