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裡喃喃着:“孩子,不是媽媽狠心,你是個不被爸爸祝福的孩子,我們。。。就此再見吧!”
心神定了定,她扯了扯白色貂皮大衣的衣襟,將帽子翻起來,遮住所有的風雪。
她一個單身的小姑娘,本身就對懷孕等事情又好奇又害怕的,和孩子相處也沒多久,沒太大的感情。孩子本是愛情的結晶,愛情不在了,孩子也就不該留下了。。。
嘆了口氣,她開始朝臺階上邁步,身後嘎吱吱一陣急促的剎車聲,一名黑衣男子急急的將汽車剎停,關了車門頂着風雪就朝醫院的大門跑,和樑小濡擦身的瞬間,樑小濡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子,似乎哪個脆弱的心絃被觸動了。
男人如一陣黑色旋風,幾步便跑在她身前,消失在大廳的樓道里。
樑小濡卻兩腿如灌鉛一般,再也動不了一步!
樑以沫!
那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是樑以沫!
都快深夜十二點了,他心急火燎的衝進去做什麼?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人在等着他!
樑小濡緩緩轉身,看向樑以沫來時的路,一輛嶄新的藏藍色跑車停在那裡,裡面空無一人!
勞斯萊斯幻影!
樑小濡吃驚的不是豪車的昂貴天價,而是這輛車裡竟然沒有司機!
那麼。。。樑以沫剛纔是獨自駕車趕來的?
樑小濡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樑以沫不是七年前遭受了車禍,從而心裡產生了陰影,自己再也不開車了麼?
這裡是北京,就算玉雷不在,想必以他的財力和人力,找個專職司機來開車也是小事一樁!
但是沒有,樑以沫自己在風雪夜駕車急急忙忙的來了!他的心理障礙呢?整整七年不敢開車膩歪開車的心裡障礙呢?
是誰讓他連心裡的陰影都不顧了就這麼急急忙忙的飆車駛來?
一大顆眼淚輕輕話落,掉到地上,立即凝結成了冰。
樑小濡立在風雪中良久良久。。。用腳趾想想都知道,除了樑寶鏡,還會是誰?
“原來樑寶鏡就在這家醫院養傷!”樑小濡苦笑,又自嘲一笑。
笑歸笑,怎麼眼睛裡還是不斷的涌出熱流?在衣襟上簌簌的淌。。。
心底深處,濃濃的酸澀瀰漫開來,她輕輕收了上樓梯的腳,舉目四望,現在除了這家醫院,她還能去哪裡?
趕緊做完手術偷偷溜回賓館吧,趁着沈澈豐昱不知道,明天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她曾經懷過樑以沫孩子這件事就成爲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吧!
堅定的又將腳擡了上去,她艱難的挪着步子進了急診大樓。
醫院裡是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兒的味道,想想都覺得屁股痛,樑小濡脫了大衣挽在手臂上,兩腿微微有些抖。
她是屬於對疼痛特別敏感的那類人,平時連打針都是少之又少的,能吃藥就儘量吃藥解決!
“樑小濡,堅強點,忍一忍就過去了。”
樑小濡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爲什麼會在這裡遇見樑以沫,而風風火火的他卻沒有看見自己,她不敢想樑寶鏡現在倒在他懷裡撒嬌喊疼,然後撅着嘴被她抱着喂藥的樣子。。。
不想!不想!
那個人已經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咬牙走到了掛號處:“你好,婦科!”
填了病歷拿了單子走向值班醫生辦公室,樑小濡一路上開始忐忑起來。
女人,容易的時候真的很容易,就像那些個超強的無業人士的老婆,動不動就生三四個,比下蛋還快!
但是不容易的時候呢?
那些大城市的知識女xing,花好幾年時間求爺爺告nainai,試管嬰兒、體外受精等等各種折騰,還是懷不上,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vivian說她的孩子要是生下來,都該排老七老八了!可是lily呢?第一胎就要了她大半個子宮!
小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忐忑的立在一名患者身後排隊。
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但願健康一些,不要像lily那樣經不起流產的折騰!
值班女醫生四十剛出頭的年紀,皮膚保養得很好,一絲皺紋都沒有,戴着口罩低頭寫着病歷,偶爾擡頭看病人一眼。
病人應該不是北京本地的,外來打工仔的老婆,黑紅的臉,壯碩的身材,cao着並不流利的普通話:“醫生,我這孩子怎麼樣?”
樑小濡趕緊去看她的肚子,已經出懷了,微微隆起,很牛逼似的。
醫生冷冷哼了一聲:“怎麼樣要檢查過才知道,你現在出血了,真奇怪,懷孕五個月怎麼會出血呢?”
那婦女面不改色:“我也不知道嘞!”
女醫生似乎很討厭這種沒知識好欺負的病患,不屑道:“你不知道?你現在還跟我撒謊,我怎麼幫你看病?”
那外地婦女支支吾吾。
女醫生冷冷問道:“說!到底乾重活了沒有?”
婦女笑得非常憨厚,見掩飾不住,只能實話實說了:“嘿嘿!沒幹啥重活,就是在井邊拎點水洗洗衣服。。。”
女醫生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婦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知道知道,咋不知道嘞?”
“知道你還從井裡拎水?”
“我以爲自己身子皮實,沒事。。。”
婦女身後,她男人也禁不住問話了,一臉尷尬。
樑小濡不敢吱聲,低眉順眼的排隊,其實在豎着耳朵聽。
“沒事?你看有沒有事!都出血了!按理來說五六個月了,小孩子應該長牢了不會再出血,你知道嗎?你現在出血了,我們肯定要找找原因的!趕緊說實話,還做了什麼事情?”
醫生的臉被口罩掩飾得很好,說起話來就更加沒有遮攔,挺不給面子的。
婦女突然回頭看了自己男人一眼,滿臉通紅的又低下頭去:“沒。。。別的沒有了。。。”
醫生不信,挑眉看她:“沒有了?那你怎麼會出血出這麼多!說!是不是**了?嗯?”
樑小濡的臉一下子掛不住了,站在那裡跟被火烤了似的,眼下她卻也不能退出去,後面還有幾個人排隊呢!
婦女香香吐吐的搖頭:“沒。。。沒幹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