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管事聞言表示明白的點點頭,“在下手上的豆種,有大豆、綠豆、赤豆,還有一些花生,都適合這個時間種,收穫期也接近,不知寒姑娘是每樣都種些,還是光想某一種呢?”
沒想到這焦管事手上的豆種還蠻多的。
想想自己家要種豆子,主要是爲了肥地,倒沒想用豆子做什麼買賣,也沒想一直種下去,如此種一種,還不如多種幾種,至少這樣,到時自家就是想出手,也不至於因品種太單一,數量大而造成積壓。
當下便笑道,“焦管事,實不相瞞,這種地一事,我懂得還真不多,不知這些豆子可否混和在一起種的呢?”
早知道她是自小學道這陣子纔回家來的,聽她說不懂種地,焦管事還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這幾類豆子下種和收穫時間都差不多,對肥和水的要求相差也不大,混和在一起種也是可以的,當然寒姑娘你們家的地既然有一百多畝,大可分成幾塊來種,每塊一種或是兩種混搭着種,這樣更好打理。
這話確實在理,至於每樣該種多少,平均種肯定不現實,就算自家沒想靠這些豆子大發一筆,也肯定不能虧本了,必須獲得最大的經濟效益才行。
寒初雪輕敲着手指,大豆其實就是黃豆,既然遠堂叔說起過縣裡有豆腐坊,這類作物想賣掉應該不難,赤豆和綠豆在現代那是經常用來做糕點的,也有拿來煮糖水或是煲湯的。就是在這大昌朝不知吃的人多不多,至於花生,這必須多種些,不管是生吃、煮熟了來吃,還是榨油,都是不錯的選擇呢。
“焦管事,我家的地還需幾天才能全整治好,我回去跟爹孃家人商量一下,等過幾天來拉麻苗的時候,再一併跟你買豆種。你看可行?”
讓一個才十歲大的孩子下決定。確實有些勉強,焦管事想了想道,“寒姑娘,四月正是下種的時候。也難說這幾天有沒有人來買豆種。你看這樣好不好。大豆和花生向來的需求多一些,我每樣給你留七十畝的種子,至於綠豆和赤豆。每樣留十二畝的,剩下的那一畝邊地,我建議你種些向日葵或是甘蔗,這樣一來可以保護農田,二來也能更合理的利用那些地。”
寒初雪聽得眼睛一亮,不愧是大戶人家裡管農桑的人,這話果然在理。
“焦管事是行家,你的話初雪如何會不信呢,也不必回家問我爹孃了,就這般決定吧,綠豆和赤豆也不用十二畝了,就十畝吧,用五畝來種向日葵和甘蔗,就是不知焦管事這可有種子?”
她這般爽快,焦管事自是更高興,當即笑道,“那自是有的,就算是沒有,寒姑娘你說一聲要,焦某也得給姑娘你找來呀。”
一旁喝茶閒得長毛的丁滿聞言嗤了一聲,“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這般油腔滑調了。”
焦管事白他一眼,“我這人向來老實,明明說的就是心裡話。”
嘔,丁滿立即倒在一邊吐去了,寒初雪頓覺有趣的笑了起來。
看得出來,這兩人感情還真是挺好的,難怪之前丁滿介紹焦管事跟自己認識時,一再的怕他得罪自己不斷的暗中打圓場了。
種子的事定下來了,寒初雪少了樁心事,也輕鬆了不少,跟焦管事定好三天後來拉麻苗和豆種,本想交些定金,但人家打死不肯要,她也只能作罷了,反正她也不會賴賬,三天來拉苗時一次結清好了。
剛要離開,葉管家興沖沖的走了進來,看到寒初雪當即笑道,“寒姑娘果然在這。”
寒初雪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這裡應該是羅家的一個辦事點,會有眼線報於羅家也並不奇怪。
“葉管家,可是老夫人那邊有什麼事?”
葉管家笑着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了過來,“姑娘莫不是忘了,那天去你家,還少了一樣東西呢。”
寒初雪納悶的接過一看,房契!
是了,那天葉管家去寒永鬆家搜出了房契,經羅家作主抵債給了自己家的,因要辦轉讓手續,所以自己並沒馬上拿走,而之前葉管家送地契時,她心神全在那些地契和戶籍上了,還真把這房子給忘記了。
往下一看,她有些意外,“葉管家如何會是我的名字的?”
葉管家笑道,“這是老爺作主讓寒永鬆賠給姑娘的,自是姑娘的名字,只是姑娘的戶籍不在懷集,所以辦這房契花了些時間,早兩天還沒辦下來,小的還想着這兩天尋個時間給姑娘送去呢,沒想到姑娘倒是先到鎮子上來了。”
原來如此,自己剛出生就讓秀才奶奶給送走了,若不是自己回家來了,所有人都當自己已經死了,又如何會有自己的戶籍,而作爲一個修士,她更不可能在這世俗界有戶籍了,這麼一想,自己在大昌朝算是黑戶呢,這羅家居然還能給一個黑戶辦房契,這能量還真是夠大的呀。
“如此還真是辛苦葉管家,也讓羅老爺和老夫人費心了。”
葉管家自是連聲道不辛苦、不必客氣。
“不知姑娘可想去那小院看看?”
想到日後兩個兄長興許要到這鎮上入學,那個小院就算是他們的住處了,如此自己怎麼也要看一看才行。
於是寒初雪向焦管事和丁掌櫃告辭後,又跟着葉管家走到了另一條巷子,途中還經過了一個私塾,據葉管家所言,寒玉祈和寒玉華正是在這私塾唸書的。
走了一段,便到了,顯然寒永鬆這院子根本就是爲了方便寒玉祈上學買的,什麼人家湊巧要離開便宜給他的,壓根就是胡扯。
進到裡面,這是個一進的院子,除了坐北朝南的正屋,還有兩間廂房,附了一個廚房,餘下中間的院子並不大,卻有一個井。
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而且巷子的一頭一尾還各開了一傢俬塾。
四十貫買的!
寒初雪終於明白寒永鬆聽到羅夫人說這價值四十貫的小院剛好抵債時,臉色爲何那般精彩了,明顯就是有苦難言給憋的。(未完待續。)